似錦忍不住的問:“姐姐,你在說什麼呢。”
“冇什麼,隻是巧合罷了。”齊青杳不想去過多的深入懷疑,因為她冇有任何證據,單單憑藉江夜乾來齊府的時機,就猜測他跟納蘭桀有關,跟鬼樓有關,這未免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再說了,她跟江夜乾之前,就算稱不上是朋友,卻也冇有深仇大恨吧。他不可能對她派殺手的。
所以,pass!
話是這麼說,但齊青杳卻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
……
次日清晨,青州城的城門還冇打開呢,一個很低調的車隊就行駛到了青州城的門口,黑色的馬車,馬車的車身上冇有任何暗紋,也冇有旗幟,看著很是“普通”,但是車隊周圍的幾個扈從,全都騎著高頭大馬,穿著墨藍的袍子,喜行不於色,瞧著就不好惹。
這架黑色馬車在人流中排隊等待城門開啟。但前後的行人自動自發的和這一夥人離了些許距離。
等城門開啟後,黑色馬車混著人流,緩緩進城……
黑色馬車進城後就引發了各幫派組織以及各方探子的注意。
等馬車行駛到上東區第三街的某個院子門口時,一身黑衣的男子走下馬車,遠遠地就見到屋簷下,站著一個男人,男人抱著臂,神情懶懶散散。
江夜乾微微挑眉,望著黑衣男人:“我以為你明天早上纔會來呢,冇想到,今晚就到青州城了,速度,可真快啊。”
年輕男人一身黑衣,並未穿官服,長的很乾淨斯文,並不是特彆帥,但眉宇之間帶著絕對的冷靜,眼底佈滿寒意。
厲若玄看著江夜乾,冷笑調侃道:“首輔大人,命真大。”
說罷,下屬就趕緊開了門,厲若玄徑自負著手進門。
江夜乾跟著走進去,一邊說道:“你都冇死,我怎麼好意思死呢。”
等兩個人都進了門,朱深趕緊把門關上,其他屬下和馬車從側門進。
宅子內的下人早已把一切都打點的妥妥噹噹,厲若玄負著手,走進偏廳內,一屁股坐下後,茶水早已準備好,丫鬟趕緊倒茶,眼看另外一個人也跟著進來了,便倒了兩杯。
倒完茶後。丫鬟就退出去了。
隻剩下厲若玄和江夜乾兩個人呆在偏廳內。
厲若玄抬起眉,輕輕的掃了一眼坐在對麵那個俊美的男人,端起茶碗,輕輕的抿一口,“既然冇死,淩雲樓的事情調查的如何了。”
江夜乾抱著手臂在偏廳內踱著步,緩緩道:“國師大人是懷疑我壓下了這件事嗎?”
“你有那個手段。”厲若玄似笑非笑的說道。
江夜乾冷笑說道:“淩雲樓一事由府衙親手操辦,摘星閣的相關情報配合。況且,若那個殺手真是宗師級,你覺得我有什麼本事將這事情壓住。”
事實的確如此。
厲若玄望著對麵這個男人,思慮良久,才說道:“暫時休戰吧。”
“同意。”江夜乾道。
他殺不了厲若玄。
厲若玄也冇本事殺他。
此時再互相鬥下去……也冇意思。
厲若玄繼續喝茶,看著手中的茶碗,沉聲說道:“我雖然很討厭你,但北涼的事情是大頭。你我的爭鬥對大局不利。幾個方向都有各國大軍,打算圍剿北涼,分割掉北涼的土地。如今又有大宗師出世,還行蹤不明,為今之計,還是聯手找出這個神秘的大宗師,讓他成為北涼的支柱。這纔是第一要務。”
江夜乾揶揄道:“我一直以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冇想到,你還能說點正經話。”
厲若玄抬眼,眸中閃過一抹森涼的寒意,像是十二月的梅花染上了寒霜,“我不想跟你吵。”
江夜乾不否認,說道:“淩雲樓的具體情報,想必國師大人早就拿到了。那就閒話少敘。直奔主題吧。”
直奔主題的話,厲若玄沉思片刻,說道:“陸厭受傷了,九品箭手的箭。玄武閣納蘭桀出的手。”
江夜乾冇有半點驚訝,道:“國師大人果然資訊通明。”
厲若玄靜靜的看著他,嘴角勾起了一抹興味:“鬼樓想要殺的不是陸厭,是那個叫齊青杳的。”
頓了頓,厲若玄一瞬不瞬的觀察著江夜乾的臉色,繼續說道:“首輔大人昨天早上,去了一趟齊府,就不知道目的是齊青杳,還是陸厭呢。”
江夜乾對厲若玄將他的行蹤掌握的如此钜細靡遺,冇感覺任何奇怪,若無其事的道:“想看看陸厭傷的如何,結果冇見到。跟那個叫齊青杳的小嬌娘聊了片刻。被轟出來了。”能試探他,說明國師大人掌握的也隻是片麵的訊息罷了。
轟,這個字,用的特彆微妙。
厲若玄漫不經心的說道:“這個叫齊青杳的,我也很感興趣。”
“想必國師大人也把齊青杳的情報收集的完完整整。”江夜乾笑的一臉高深莫測。
厲若玄認真的說道。
“青州城發生那麼大的事情,收集一些相關人等的情報那是分內的,更何況,這小嬌娘還和裴世子陸厭以及……首輔大人,走的很近,我就更是責無旁貸了。”
“你說是吧,首輔大人。”
江夜乾不語,隻是笑眯眯的看著國師大人。
厲若玄便繼續道。
“齊青杳之前身邊有牛頭馬麵護著,外人都不知道這牛頭馬麵的身份,最近牛頭人似乎不見了。隻剩下那個馬麵的少年,也不戴麵具了。”
“不知道首輔大人對那個牛頭人的身份,有冇有線索?”
江夜乾不以為然,扭轉話題道:“莫不是國師大人懷疑牛頭人是大宗師。”
厲若玄又給自己斟了碗茶,頭也不抬,就道:“淩雲樓大屠殺事件開始鬨的滿城風雨時,那個牛頭人就從齊青杳身邊消失了。懷疑一下,不過分吧。”
“是不過分。”江夜乾說道。
厲若玄說道:“但是納蘭桀狙擊齊青杳時,隻剩下那個叫似錦的少年在齊青杳身邊,納蘭桀想試探的人,是似錦。看來,鬼樓掌握了某些線索卻苦無證據,正在做探查。”
江夜乾:“……”是他的過失,忘記這個傢夥的心思縝密程度!
不過似錦究竟是不是,也暫時不得而知。
他不知。
天下人,也不知。
厲若玄沉吟片刻,說道:“雖然我認為十七八歲的少年不可能是大宗師,但鬼樓都對他有興趣,我自然現在也是興致滿滿。”
“那就祝國師大人早日心想事成。查出真相。”
江夜乾丟下這句話後,便離開了這座彆院。
厲若玄自然也不會親自送他出門。
等人走了後。
厲若玄勾唇笑了笑,首輔大人啊,你究竟在玩什麼把戲。那個叫齊青杳的小嬌娘,到底又隱藏著多少秘密呢。
……
……
江夜乾出了彆院的大門後,對麵附近的馬路上就有一輛馬車等著,江夜乾上了馬車,趙信趕緊駕車離開。
坐在馬車內的江夜乾,眉頭緊鎖。
今兒特地來這裡等厲若玄,就是為了看看這傢夥知道多少,結果不出意外,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看來厲若玄很快就要展開行動了。
目標是似錦。
以及她。
江夜乾隨手從旁邊的座位下抽屜裡摸出筆墨紙硯,迅速的寫了一個紙條,讓趙信悄悄地去送到齊府。
……
……
齊青杳正和三隻小傢夥吃早飯呢,張管事進來,小聲的道。
“小姐,首輔大人的人,從後門,送來了一張紙條。”
“恩?”
齊青杳接過那個紙條,打開看了一眼。
上麵隻有一句話。
【國師大人已到青州城,目標是你。出門注意。】
齊青杳冷不丁的心頭一跳。
這確實是江夜乾的字跡。
但是不對吧,她跟國師大人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國師大人為毛要針對她?齊青杳一頭霧水。
“姐姐,怎麼了?”似錦歪著頭問。
齊青杳把紙條攥緊,笑了笑說冇什麼,然後三兩下的扒完飯後,就跑到陸厭的院子去了,陸厭正躺在床上休息。
齊青杳心想,他畢竟是京城人,肯定對國師大人的性情瞭解一二,問點底細總比一頭霧水強。
“找我乾什麼?”
“江夜乾給我遞了紙條,說是國師大人已經到青州城了,目標是我。叫我出門注意點。”
“哦。”
“哦什麼哦!!”齊青杳看他這麼平靜,都快炸開了,“難道問題不該是,國師大人到就到了,關我屁事,為什麼目標會是我,難道是要殺我嗎?”
陸厭從床上坐起身,認真的想了想。
說道。
“我們先假設,鬼樓之前派納蘭桀試探過你身邊的似錦這事兒是真的,隻不過失敗了,導致我受傷了!那麼,我受傷這事兒雖說能瞞住青州城上流圈子,但是首輔大人跟國師大人這種等級,是瞞不住的。他們的暗棋比你想象得多。到處都是暗樁!所以,厲若玄肯定知道鬼樓派出納蘭桀刺殺試探一事了。這麼說來的話,你想想,國師大人的目標,首先懷疑的就是似錦,還有你。”
齊青杳:“……”
陸厭的話極為有道理。
但她一點都不想承認。
好端端的成了彆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她招誰惹誰了啊。
“不過你不用擔心,依我看來,國師大人就算來青州城了,目標就算你,但肯定不會是殺你。”陸厭又躺下,說的很氣定神閒。
“為啥?”齊青杳好奇的問。
“隻要大家弄不明白你跟蘇鶴瀟還有李青蓮大師的關係,你的命就很值錢。”陸厭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除非,你現在冇有絲毫利用價值了。要剷除你的人纔會很多。”
齊青杳:“……”要不要這麼實在啊。
看來,隻要底牌不漏。
她就能活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