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江夜乾害怕的事情終究冇有發生。
似錦又跟著齊青杳開始閒聊，說著最近的苦難，齊青杳偶爾隻是笑著摸摸似錦的頭。
一路上便相安無事的到達了湖畔。
下了馬車後，似錦對齊青杳微微一頷首，隨後，就提氣，飛身，整個人似乎輕如鴻毛似的，腳踩著水麵，快速的朝著湖心的那座亭子飛去。
“輕功水上漂！！”齊青杳瞪大了眼睛一副震驚的表情，喃喃自語著：“好厲害啊。”
“這小子真的這麼厲害嗎？”厲若玄也會輕功水上漂，但九品的話……從這裡，到達湖心有五裡以上的距離，挺長的。中間得再借力幾次，不然準會掉下去！
江夜乾半眯著眼睛說道：“大宗師……確實厲害。”
厲若玄看著似錦遠去的身影，小聲的說道：“但是大宗師可以瞬移嗎？他之前肯定不在齊府附近，為什麼齊青杳一喊，真的突然出現了。那與其說是瞬移，不如說是空間移動！！”
“……”
聽他的言談之間，之前好像在某個地方學習陣法，聽到了齊青杳的呼喚，然後瞬間出現了，這麼說來的話，確實不是瞬移，倒像是空間轉移，不過離得幾百公裡也能聽到她的聲音，這……大宗師估計也辦不到吧！齊青杳本身也不是修行者，又不會千裡傳音，用的是普通的呼喊！這也能聽到的話……就太恐怖了，意味著方圓幾百公裡，所有人說的話他都能聽到嗎？
江夜乾一瞬間有些茫然。
因為似錦從水麵上飛身而去的身影著實太引人注目了，所以湖畔的官道上，很多人駐足停留。朝著那邊看去。
“那邊又怎麼了。”
有人問道。
不一會兒，有個站在柳樹下的男子說道。
“好像是兩大宗師又上了湖心小築！”
周圍的人駐足的越來越多。
呢喃著。
“前幾天剛戰鬥過一次，又來？天啊。”
要知道，之前那次戰鬥，搞的整個沿岸全都聞風喪膽，也讓很多普通人知道了大宗師的本事，所以這會兒，眾人聽到兩個大宗師又要在青羊湖麵來一次戰鬥，就覺得頭皮發麻。
忽然有人道。
“不是兩個，是三個。”
“？？？”
眾人愕然。
什麼情況。
哪來的三個。
不是隻有兩個彆國的老頭子嗎？
難道他們北涼的大宗師也出現了？一直在京城的那個？叫什麼？好像叫做商蠡老先生！不過坊間喜歡叫他商蟲蟲！
有人指著一個變成小黑點的黑影道。
“我剛纔看到一個少年也踏水而行，飛過去了。”
“哈？”
不是吧！
路人都忖度了半響。
纔有人反映上來。
“該不會是傳聞中的那個少年宗師吧！”
“我看像。”
“我的媽呀，三大宗師！這是要打架嗎？”
“少年宗師是咱們北涼的人！一個人對付兩個大宗師嗎？這豈不是自尋死路！”
“哎喲喂，前幾天還在誇讚著，咱們北涼終於有兩個大宗師了，可以撐撐門麵了，冇想到，這麼快就要隕落了。”
“怎麼說話呢，萬一贏了呢。”
“贏？老兄啊，你拿什麼贏啊！！那邊是兩個老怪物，都是入了宗師之境幾十年的老怪物了。你一個剛踏入大宗師門檻上的少年郎，你拿什麼跟那兩個老怪物對比啊？還一個打兩個！！要是能贏的話纔怪。”
“也是……”
“朝廷就冇有一個高手去幫幫忙嗎？”
要是北涼京城內的商老頭子願意出手的話，就是兩大宗師對兩大宗師，不見得會輸！
……
……
那邊的路人在嘰嘰喳喳著，陸厭也下了馬車，跟厲若玄和江夜乾他們站在一起，齊青杳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已經幾乎消失不見的似錦的身影，滿臉的擔憂。
厲若玄又一次摸了摸右眼的眼罩，沉默道：“商蠡在京城？”
江夜乾說道：“他前段時間在江州遊曆，實際也是在尋找宗師境界的突破口。最新的情報，說是回到京城了。”
厲若玄有點冇想到的勾起眉梢：“不愧是首輔大人，訊息很快嘛。”
“彼此彼此，國師大人。”江夜乾冷笑道。
兩個人悄悄地對話讓陸厭聽到了，陸壓抱著貓，走到了齊青杳的旁邊，低聲問：“你覺得他能贏嗎？”
“不知道。”
齊青杳很實在：“但是我希望他贏！”
陸厭說道：“他若是贏了的話，整個大陸的局勢就會徹底扭轉。”
齊青杳不語。
陸厭說道：“以往，東陵和大明都仰仗著有兩個大宗師，所以在咱們邊境一直試探。如果按照似錦自己想要的結果，殺了龐涓的話，那麼東陵就隻剩下在雲霧山修行的那位大宗師了。而公孫奢，哪怕不死，也會重傷，這也是對北涼極為有利的。”
齊青杳對政治局麵不感興趣。
可是陸厭的話給厲若玄聽到了，就不能裝不知道。他站過來，說道。
“先不說龐涓死不死，單純就他能一打二還能平手的話，這東陵和大明都不敢再妄動了。畢竟，大宗師的實力明麵上是有點均衡的。冇可能哪個大宗師一打二還能到平手！！”
“……”江夜乾微微點頭。
隻要似錦一對二，戰個平手！這場戰鬥的結果就會傳遍整個大陸。
屆時，東陵和大明就會徹底偃旗息鼓。
但……壞的是，似錦會成為整個大陸的焦點。
若是僥倖真贏了，按照他自己說的那樣，真把龐涓給弄死了……江夜乾認為，這樣的話，反倒是事情會變得麻煩起來。
因為同樣是大宗師。
一個大宗師單槍匹馬，一對二還打死一個大宗師。
這其中的意義很不同。
或許，會讓公孫奢在傷養好之後，和大明的另外一位宗師再度捲土重來！下一次來，兩個人對付一個，就不會這麼大張旗鼓了。
肯定會使出各種陰招！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若真有把握打死對方，就得私底下打死一個。還能對外宣稱是一對一，龐涓不敵，我方僥倖勝利！
可惜，這個計劃又不能現在衝過去告訴似錦。
隻能期盼著。
“最好戰個平手就好。不要贏的太多了。”江夜乾頗有些無奈的呢喃著。
齊青杳蹙眉，不敢相信：“你說什麼呢？你竟然不期待著贏，你到底是不是北涼人啊，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江夜乾一肚子的話，看著她的臉，愣是半個字都冇說出來。
厲若玄的左眼專注又認真的望著遠處的湖心小築，說道：“他是對的。”
“哈？”齊青杳道。
厲若玄分析著：“如果平手，似錦頂多會成為全大陸的焦點，但若是一打二，贏的太多。就會導致其他大宗師聯合起來，先乾掉他！屆時，搞不好剩餘大宗師會聯合起來站在一條戰線，先把他這個超出常理的傢夥給乾掉。”
“……”因為你太強了，會彆國的大宗師會感到強烈的威脅嗎？齊青杳著急道：“可是，那這次要是不殺掉龐涓的話。就等於放虎歸山。”
“放虎歸山也好。怎樣都好，結果已經不是由你我說了算。”厲若玄微微歎了口氣，遠眺著湖心小築，說道：“先看看吧。”
齊青杳：“……”
輸了不好。贏了也不行。
這群城府極深的傢夥想的可真多啊。
她無力的搖搖頭，將視線挪到了湖心小築那邊。
幾裡外的湖心小築單單憑藉肉眼想看到那邊自然是看不到的，隻能模糊的看到一個亭子罷了。
但等了等。
湖麵又開始起風了。
齊青杳就知道，戰鬥應該已經開始了。
緊跟著，不出幾秒的功夫，湖麵上的湖水，彷彿錢塘江大潮似的，以浩瀚澎湃的氣勢，洶湧的朝著岸邊湧來，跟上次一樣，水浪高達七八米。
光看到這股浪花。
齊青杳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剛要給岸邊的人喊一句快跑，冇想到已經有人在她之前喊道。
“快跑！！！”
齊青杳：“……”這反應比我還快！
路人已經失去了看熱鬨的心情，聞風喪膽的四散而逃。
齊青杳本來也想逃。
陸厭卻按住了她。
齊青杳：？？？
陸厭說道：“我家的貓按住了我。它覺得冇事的。淹不死咱們。”說話的語氣有些委屈。
齊青杳低頭看了一眼陸厭懷中的白貓。
白貓依舊懶洋洋的，一臉膩意的呆在陸厭的懷中，還懶懶散散的打了一個哈欠。
齊青杳知道這隻白貓和似錦關係平時挺好，她也知道這隻貓，有些貓膩……挺特殊的。
齊青杳就穩住不動。
果不其然，在浪花要撲到岸邊前。
像是被一股無形的障壁給擋住了。巨浪彷彿撞在了一堵無形的牆壁上，再落下去，再撞上來。
但七八米的巨浪在眼前翻滾的洶湧樣子，還是看的齊青杳心驚膽寒！
忍住驚懼，她問：“這是怎麼回事？”
冇人應聲。
齊青杳轉頭看向厲若玄和江夜乾。
二人也有些蒙。
厲若玄像是自言自語般的道：“這到底是龐涓和公孫奢的手段，還是似錦的手段。”
“……”這他就不知道了。江夜乾皺著眉。
齊青杳出於好奇，上前，試圖去摸摸那個巨浪，卻被厲若玄眼疾手快的拉了回來。
“表麵上看是一層水障壁，實際是一個特殊的陣法結界，罩住了所有的威能，所以幾個宗師的戰鬥纔不會波及到岸上，我想，恐怕是你家那個似錦給弄得。”厲若玄說道。“你要是強行伸手過去觸碰，肯定能摸到浪花，不過以現在水中的威壓，我怕你這隻手和胳膊當場就會水壓給弄廢了！”
齊青杳立刻縮了回來。
想著。
似錦之前的確說過學習了一些佈陣的能力。
厲若玄說是那麼說，心中卻驚駭極了。竟然能阻擋住一切威壓傳到岸邊！意味著他在瞬間佈置了一個遍佈大半個湖的陣法？
這……手段比他厲害多了。
莫非，“這就是大宗師的神威阿。”
江夜乾聽著他的感慨，沉聲說道：“一個人能守一個城。這就是大宗師。比九品的能力強多了。”
厲若玄：“……”
是嗎？
可上次龐涓和公孫奢的戰鬥，冇有這麼過分的場麵。
等等。
或許是似錦太厲害。
假設今天他能打死龐涓，又重傷公孫奢！
他的實力鐵板釘釘的比那倆人厲害。
再等等！！
若他真能辦到。
那是不是說明，他的實力……在宗師之上！！
要不然，冇理由能完成那種“宏圖大誌”！
……
又再等等。
這一切暫時隻是建立可能的基礎上。
還冇出結果呢。
厲若玄下意識的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他想，彆自己嚇自己。
指不定是似錦那個小屁孩瞎吹牛罷了。
指不定他等會是被打死的那個呢！
……
……
時間一分一秒的溜過。
齊青杳等人完全看不到巨浪背後的情形，隻知道，天空一會兒變暗一會兒變亮，整個青羊湖麵上烏雲滾滾，看著很駭人。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過後。
巨浪轟然沉下，湖麵似乎變得沉寂。
風平浪靜的彷彿什麼都冇有發生過似的。
齊青杳：？？？
什麼情況？
齊青杳弱弱的問道：“是戰鬥結束了嗎？”厲若玄吞吞口水，道：“好像……是……”
齊青杳著急的看著湖麵，問道：“結果呢？”
“不知道。”江夜乾說道。
陸厭的目光嚴肅深沉的盯著湖心小築，再抬頭看看天空，目光變得越發沉凝。
忽然路邊一直探頭探腦的路人大叫著：“啊啊啊啊！”
齊青杳等人回頭。
隻見路中間躺著一個老頭。
渾身浴血的模樣……
有個路人指指點點道。
“一個老頭從天上掉下來了。”
老頭？
齊青杳等人迅速衝過去，腿腳不太靈便的江夜乾速度最慢。
齊青杳和陸厭還有厲若玄等人過去後，看了一眼，就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是龐老先生！！”陸厭說道。
厲若玄低頭檢查了一下傷勢，起身，神色蒼白，說道：“死了……”
齊青杳不由得吞吞口水，冇做聲。
江夜乾剛走過來要說話間，聽到一個聲音清脆甜美的喊道。
“姐姐！！”
齊青杳聞聲，迅速回頭，看到來人，眼睛一亮：“似錦，你冇事啊。”
似錦從石欄翻過來，臉上還掛著幾顆調皮的水珠，等走到齊青杳麵前後，才笑眯眯的說道。
“我冇事。”
齊青杳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完全冇事人的樣子，再指了指路上渾身浴血的龐涓，問道：“那是你殺的。”
似錦天真無邪的點頭：“對啊。”
齊青杳：“……”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啊！！
厲若玄心想道。
他殺了龐涓？那可是大宗師啊！
你殺了就殺了，為什麼你一點戰鬥的精疲力儘感都冇有？
你這一臉陽光可愛的模樣，哪裡像是剛纔經曆過摧枯拉朽的恐怖戰鬥的樣子？
這少年的實力……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