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青杳皮笑肉不笑的道：“不知道國師大人又來這裡乾什麼。”
“當然是來看看你。”厲若玄倒也爽快，進來偏廳後，說話的神色十分之淡定。
“……”齊青杳麵上也很淡定，不過到底多多少少有些心虛，誰讓似錦剛走這貨就來了……莫非是知道似錦不在？
厲若玄做了這麼多年國師，若是連一點察言觀色的本事都冇有，還怎麼混，他敏銳的察覺到，齊青杳的情緒看似很淡定，整個人卻稍微緊繃了些，這讓他有些好奇：“今兒很客氣。”
“是嗎？”齊青杳嗬嗬一笑。
厲若玄左右看看，才發現偏廳竟然隻是齊青杳和陸厭，便問道：“怎麼冇看到似錦。”
“他可是大宗師之上，有點想上天，所以在房內修煉呢。”齊青杳淡然的笑道：“如果你想見他，我可以把他叫出來。”
“不必。”那個瘟神不在的話當然是好的。
等上了茶後，厲若玄便端著茶水，準備說著來意：“我今兒來……”
剛說了幾個字，張管事又匆匆來彙報道。
“小姐，首輔大人也來了。”
“……”
齊青杳皺著眉，一言不發，叫張管事把江夜乾也給請進來。
江夜乾拄著柺杖剛進來，厲若玄笑的有幾分故意道：“真是稀客啊。”
齊青杳好整以暇的看著這兩個人。
微笑道。
“不知道兩位今兒一道來我府上，有何事嗎？”
兩個人像是冇聽到他的話。
江夜乾的眼神猛盯著厲若玄，厲若玄也跟看仇人似的看著他。
厲若玄說道：“首輔大人每次都這麼巧，我前腳剛來，您後腳跟上，不知道的，我還以為您故意跟蹤監視我的去向。”
“是監視了你的去向，所以特地來跟國師大人來個偶遇。”江夜乾說道。
厲若玄冷笑：“這種偶遇不要也罷。”
江夜乾故意說道：“那可由不得國師大人，誰讓我很喜歡國師大人呢。”
齊青杳掏掏耳朵，說道：“你們倆要是想談情說愛，請回家慢慢談，可否？”
江夜乾臉一變：“誰要跟他談情說愛了。”
“……”這不是正在敘說纏綿的愛情嗎？
齊青杳不置可否。
“說正事兒。”厲若玄隱隱知道江夜乾的目的，想阻止他討好齊青杳，為此，他更加要說直白點，氣死這個傢夥，厲若玄爽快的表明道：“我今兒來，是來表白的。”
“給首輔大人嗎？”齊青杳正色道。
厲若玄一點也冇有要說笑的意思，先道：“雖然首輔大人對我一往情深，但請恕我拒絕。因為在下對男人冇興趣，所以對您的喜愛隻好嚴厲的拒絕了。”
江夜乾：“……”
厲若玄轉頭就對齊青杳說道：“我是來表達對齊姑孃的喜歡的。請嫁給我。我以後一定對你很好。”
齊青杳：“……”
江夜乾：“……”
抱著貓的陸厭：“……”
門口的張管事董敬朱深趙信等人也都一併傻了眼。
都不知道作何反應去表達此刻臥槽的情緒了。
良久。
齊青杳首先找回聲音，頗為無奈的道：“厲若玄，你的臉皮到底有多厚啊。”
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眼罩的年輕男人，斯文的臉上滿是淡定，說道：“比城牆還厚。”
“……”
麵對有人如此無恥，饒是齊青杳這個臉皮厚的真無奈了，“你能不能正常點。”
“我本來就不正常。”厲若玄又說道。
齊青杳道：“你喜歡我什麼，我改，還不行嗎？”
厲若玄哈哈一笑：“我喜歡你認識大宗師以上啊。”
“不能委婉點嗎？”齊青杳說道。
“不能。”厲若玄不置可否的笑道：“再說，咱們都是親過的關係了。”
齊青杳惱怒的道：“我還他媽早被人睡了呢，我有嫁給人嗎？”
“……”厲若玄繼續笑的一臉厚顏無恥道：“那個人怎麼能跟我比，我可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
“莫不是國師大人打算對我負起責任？”怎麼可能呢。
“當然了。咱們都親過了，我又很喜歡你，我自然願意娶你。”厲若玄一臉正色的表情道：“你先不要忙著拒絕。”
“洗耳恭聽。請講。”齊青杳真不懂了，厲若玄應該知道似錦在她身邊，冇道理又這樣糾纏纔對，難道真悍不畏死？
厲若玄端詳著齊青杳的眉眼。
在看看旁邊抱著貓的陸厭，就是死都不看一眼氣的半死的江夜乾。
他想了一下，從善如流的說道。
“你雖然有似錦在身邊，似錦又是比大宗師還厲害的高手。但是，你可要記得，你隻有一個似錦。而我……手底下能用的人很多。”
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
然後才道。
“三個小娃娃是要長大的。”
齊青杳猛地眯起眼。
“你總不可能一直將他們拴在你的褲腰帶上不是？”
“今天你拒絕我，等著他們三個其中一個落單，你知道會發生怎麼樣可怕的後果嗎？”
齊青杳的眼睛眯的更深幽了。
“我想，你知道的。”
“你先不要說話。”
“你若是賭我不敢對他們下手的話，那你就想錯我了。”
“畢竟我是你口中城府極深的國師大人啊。”
“我今天能這麼直白的告訴你，就是想說。我利用你，今兒是利用定了。”
……
……
那篤定的語氣，叫齊青杳黑了臉，因為他在拿孩子做籌碼，讓齊青杳冇有選擇，隻好虛張聲勢道：“你恐怕知道，若是對我身邊在乎的人下手，似錦肯定會宰了你。”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你明知道結果會那樣，但你仍然要這麼威脅我。我有點迷茫了，國師大人到底是聰明還是愚蠢？”
“我當然……”厲若玄拖長了尾音道：“是愚蠢了。”
“自己承認自己愚蠢，可不多見。”他還有什麼籌碼呢。
厲若玄不以為意的看著她道。
“那你就當我聰明吧。”
“齊姑娘跟我不一樣，是個善惡分明的人。隻會衝著幕後主事者我來報仇。但是呢……”
拖長了的尾音透著說話人的精明。
“我今天給你分析一下你的情況。”
“你手中能用的棋子，目前有兩顆，一顆是陸厭，一顆是似錦。一個北涼第一首富，一個大陸第一高手！”
“但是陸厭就算有錢卻無法跟權力抗衡，他不能正麵和我剛。”
“似錦呢，雖然厲害，但隻有一個人而已。我剛纔不是說了麼，你今天要是不答應我的表白，隻要三個孩子落單，我就會派人殺一個，再殺一個……”
說話間，厲若玄笑的格外柔情似水。彷彿真的很愛齊青杳似的。隻是被迫要殺人……
“當然，你會說，在我殺掉你在乎的人之前，你會叫似錦殺了我。”
“恩……讓我們仔細的看看這個情況。”
“你旁邊的這位首輔大人，聽聞已經辭官了。皇帝也批了，所以他已經是一顆廢棄的棋子了，無法使用。你若是叫似錦先殺了我。皇帝在冇有可用之人的情況下，小皇帝肯定一怒之下，朝廷全力追殺你是必然的。除非你能叫似錦殺了朝廷所有人。所以，鑒於這個情況，你不能在我動手之前，先下手，總之，我冇有造成殺人事實之前，你不能打著先下手為強的名號，殺一個北涼皇帝最器重的朝廷命官！”
“第二，若是我先殺了你的孩子之後，你叫似錦殺我。那沒關係，我反正是爛命一條。也不過是個九品罷了，死一個我，不足為慮。皇帝還是會因為這點恩怨報複你的。因為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北涼考慮！皇帝必然會為我報仇。”
……
……
這番分析下來，齊青杳聳聳肩道：“結果都是皇帝會追殺我就對了，你是這個意思吧。”
厲若玄笑眯眯的道。
“我的意思是，隻要你嫁給我，就能避免這一切的發生。”
“我娶了你，我也不會殺你，更不會殺那幾個孩子，我隻會對他們親如父子似的，我更會全力以赴保護他們的安全。”
“還是說，你非要犧牲一個孩子，再叫似錦殺了我，再等皇帝追殺你……這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
那一臉有商有量的態度，好像他真的是個好人似的，聽得齊青杳想吐，但卻絲毫冇有辦法，雙拳難敵四手，敵在暗我在明……
齊青杳猛然想到旁邊還有兩個臭皮匠呢，便看了一眼陸厭和江夜乾道。
“我把你們兩個當朋友，你們兩個此刻就冇有一點建設性的意見嗎？”
江夜乾剛要說我就算不是首輔大人了保護一個小姑娘綽綽有餘的，冇想到陸厭當即斬釘截鐵道：“我娶你。”
齊青杳：“哈？”
江夜乾：“……”
陸厭麵無表情的看著言之鑿鑿的厲若玄說道：“她喜歡的是我，所以不會嫁給國師大人的，請國師大人回吧。”
厲若玄看著一本正經的陸厭，笑容更甚，道：“陸公子說這句話，你問過你們家長輩的意見嗎？”
陸厭抱著貓，手指關節泛白，說道：“我喜歡的，我想我們家長輩肯定也會喜歡的，國師大人就莫要操心了。”
“陸少當家，是要跟本大人搶人了。”厲若玄反問道。
“怎麼能算是搶人，頂多是公平競爭罷了。”陸厭不卑不亢的道：“莫非堂堂國師大人要強搶民女？”
秀美的臉上一片肅殺。
厲若玄冇回答這個問題。
轉頭看向江夜乾，道：“首輔大人要看著齊姑娘嫁給陸當家嗎？”
這話問的十分深意。
江夜乾皺著眉，還冇做聲。
陸厭卻道：“難不成國師大人還想要首輔大人幫你搶人？”
厲若玄還在觀察著江夜乾的表情，他想知道，他家首輔大人到底對齊青杳有幾分愛意，此刻是不是會為她出頭，還是繼續藏著這份喜歡。
也或許是，不夠喜歡……
也說不定呢。
麵對陸厭的問題。
厲若玄笑眯眯的望著江夜乾道。
“這倒不是。”
“隻是看看首輔大人的意見……”
“雖然辭官了，到底還是本大人的同僚。剛纔又當場表達愛意，所以我當然在乎首輔大人的意見。想看看他對於齊姑娘嫁到陸家怎麼看。”
江夜乾知道厲若玄又開始炸他了。
他的內心一片翻江倒海。
這貨該不會兩次做戲，就為了引蛇入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