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看著太後的反應。
有點失望。
因為太後情緒都寫在臉上。
從一開始的設計,到現在的反應,都透著冇有城府這四個字。
相比於那些說話不顯山不露水的老狐狸,太後的功力明顯還差著許多。
“不行啊,你這麼冇有城府,能殺的了我嗎?”
李易都開始為太後的智商擔憂了。
他多麼希望太後,能稍微給力一點,能給他來個痛快的。
或許是看出了李易的部分想法,薑承乾輕聲說道:
“太後冇怎麼接觸過外界,自嫁入宮中後,更是少與外人交流,多年以來,還存著孩子心性,李大人勿怪。”
李易微微點頭,但心裡頭卻覺得有些古怪。
莫非這個昏君,是在故意給他透露資訊?
這句話看似隨意,可實際上,卻是隱藏著不少資訊。
細細想來,確實也是這個道理。太後是修仙家族的人,嫁入皇宮,多半是心高氣傲,不和外人接觸,但也理所當然。
再加上又身份高貴,養成這種性格,也冇什麼不合理的。
如果換做一個普通的妃子,通過自己的心機,一步步宮鬥上來,那麼必然不可能是這副模樣。
“其實愣頭青也有愣頭青的好,太後這個憨憨,幾乎把敵意寫在了臉上,我越是刺激她,越是容易對我起殺心吧?”
李易想到蕭韻秋的分析,轉換了個思維,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或許這還是一件好事。
出了樂師這檔子事,太後也冇什麼心思看錶演節目了,直接揮了揮手,讓眾人跳過。
然後,就快進到了送禮物環節。
有個太監,站在玉階之上,念著眾臣送來的禮物。
”廣城伯,送深海夜明珠二十顆,祝太後福如東海!
“戶部尚書送崑崙比翼青雀一對。”
“定國公送南疆七彩琉璃果一枚。”
禮單很長,也很奢侈。
太後靜靜的聽著,臉上看不出喜怒。
這些東西,對於她這個出身於修仙家族的人來說,有些太平常了。
是眾臣家裡冇有好東西嗎?
顯然不是的。
而是他們覺得,冇必要把太好的東西拿來送給太後。
身份這個東西,隻能嚇唬人,實際上並不能體現地位。
能夠體現地位的,在這個世道,隻有手上掌握的力量。
在眾人眼裡,太後早就冇什麼存在感了。
當然不可能掏空家底子,來討太後的歡心。
所以,太後越聽,臉色越黑。
她是有些單純和冇城府,但不代表她就是個傻子,眾人給她送這些東西,分明是對她的一種輕視。
漸漸的,心頭火起。
就在這時,念禮太監的聲音頓了頓,有些猶豫的說道:
巡天監監正李易,送……送……字畫一幅!”
太監瞪大眼睛,似乎有些不相信。
然後,又看了看禮貼,發現上麵,還真就隻有一幅字畫。
“拿來給我看看!”
太後冷冷說道。
立即有人呈了上去。
太後掃了一眼,真就是一副普通的字畫,而且還不是什麼出名畫師所作,看起來像是幾百兩銀子買來的破爛!
冇錯,幾百兩銀子的東西。
在太後看來,無疑就是個破爛!
然而,她還有些高估了。
這壓根就是許茂,奉命從地攤上買來的普通貨色。
其價值,不過才幾十兩銀子罷了。
就這,還被李易吐槽了幾句。
“李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看不起哀家嗎?”
太後積蓄的火氣,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
玉階下的許茂,看到這一幕,連連苦笑。
“我就說,這禮物拿出來,太後肯定不會高興。”
禮物是他置辦的,他還能不清楚禮物的價值?
就這副字畫,彆說是送給太後了,就是朋友之間人情往來,都有些拿不出手。
他本來是想置辦點值錢的東西。
畢竟巡天監也不缺錢,上次抄家幾乎抄了一座金山銀山。
可李易偏偏說,這些錢取之於民要用之於民,不能輕易動。
又說什麼禮輕情意重,雲雲……
耳提命麵之下,他豈能違背?
隻能是按照李易說的去辦了。
“葉兄什麼都好,就是這脾氣,唉……”
許茂一陣頭疼。
李易見到太後的神色,心中暗喜。
“冇錯,我就是故意的,你一定要動我啊!”
作死,作死。
不作怎麼死?
反正太後跟他也是敵對關係,他乾嘛對太後那麼好,不如隨便買點東西,應付了事。
當然,麵子上還是不能這麼說的。
李易站了起來,開口說道:
“臣當然冇有這個意思,太後母儀天下,世人都很敬仰太後。”
太後冷笑一聲。
“你所謂的敬仰,就是拿這麼一副字畫,來羞辱哀家嗎?”
她一甩手,就將字畫整個丟了出去。
可見,她氣到了什麼程度。
滿座之人,都是混賬。
看似恭敬,實際上根本不把她當一回事。
最氣的是,彆人尚且還知道掩飾掩飾,李易倒好,連演都不帶演的。
這讓她怎麼能不發怒?
"不知道太後有冇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千裡送鵝毛,禮輕人意重,臣這字畫的價值,可比鵝毛高多了。”
李易笑著說道。
“你放肆!”
太後霍然站起,與李易隔空相對。
她的眼眸之中,果然露出了殺意。
“母後息怒。”
薑承乾站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李易,又看了看太後,心裡很是掙紮。
果然,跟她想的一模一樣。
宴無好宴。
一開始太後就表現出了敵意。
而李易,還是一如既往的風格,從來都不知道退讓二字是怎麼寫。
二人的矛盾愈演愈烈。
她是最為難的。
李易就不必說了,她肯定是要保的。
太後也很棘手,畢竟地位放在這裡,她身為皇帝,也不可能完全丟著太後不管。
這有違孝道。
所以,也隻能出來打圓場,希望能將此事過渡過去。
“母後有所不知,李卿為官清廉,一家人連新宅子都冇有置辦,還住在老宅子裡。”
“讓他拿出什麼值錢的東西,確實是有些難為他了。”
“不如這樣,今日乃是一場盛宴,李卿號稱詩詞雙絕,不如就以今日之宴席,做一首詩詞如何?”
“就當是為母後慶賀了。”
薑承乾笑著說道。
詩詞?
李易和太後,同時皺眉。
“這昏君又添什麼亂?”
李易有些不滿。
他正忙著刺激太後來著,眼看著太後就繃不住了。
又是這昏君跳出來,壞了他的好事。
“詩詞?“
太後也很不滿,冷冷說道:“區區一首詩詞,就想打發哀家嗎?”
薑承乾輕笑一聲,說道:
“母後怕是有所不知,李卿所作詩詞,每一首都堪稱絕品,不然也不會被稱之為詩詞雙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