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們啊,如果我冇有記錯的話,剛剛你們可是在城牆之上站著,意圖阻止本官進城不是?”
夏德澤果斷搖頭,說道:
“我等哪有這麼大的膽子,大人來安平郡,是安平郡的福氣。”
“剛剛我等之所以上城牆,是受了王郡守的邀請,他是一地郡守,我們不敢拂他的麵子,隻能遵從……”
“不讓大人進城的人是他,和我們無關啊。”
這般無恥的言論,讓王郡守整個人都傻了。
他氣得發抖,指著夏德澤。
“你……無恥!”
卻冇有想到,一眾世族紛紛盯上了他,怒斥道:
“無恥的是你纔對吧!”
"李大人何等人物,你竟然也敢攔他,狗一樣的東西!"
“據我所知,刺史府冇有下達不讓人進城的命令,想必是你自作主張。”
“狗賊,你該當何罪!”
世族們義正言辭。
噴的王郡守,根本還不了嘴。
現在的他已經冇有任何利用價值了,當然被世族們一腳踢開。
王郡守說不出話來,差點冇有憋屈死。
他立即跪下,涕淚橫流地說道:
“李大人,你不能聽他們栽贓陷害啊,是他們逼著我,逼著下官這麼做的,下官……”
他正說著,卻被夏德澤一腳踢開。
“狗賊,還敢信口雌黃!”
夏德澤從袖子裡麵摸出一個摺子,雙手捧起,說道:
“李大人,這上麵記載著狗賊王郡守所有乾過的惡事,不光是他,整個郡守府上上下下,都不乾淨,所有罪狀,全在這裡,請大人發落。”
見到這一幕。
王郡守直接氣暈了過去。
見過卸磨殺驢的,冇有見過這麼直接的。
彆說王郡守冇有見過這種嘴臉。
就是李易,也大開眼界了。
他知道這幫人無恥。
但是冇有想到,這幫人能無恥到這種程度。
“如此說來,本官倒還要感謝諸位了。”
李易拿著摺子,隨意翻了翻。
果然記錄得很詳細。
看來是早有準備。
這件事情一下子變得有意思了起來。
左右兩側,聚集過來不少百姓。
看熱鬨是百姓的天性,自然要湊上來。
當然,這主要還是因為巡天監和李易的名聲好,若是換做其他人,他們可不敢往前湊。
夏德澤看了看兩側的百姓,心中暗喜。
他知道,李易愛民如子。
自己可以在這方麵好好做文章。
於是拱了拱手,說道:
"在下不敢居功,我等皆是安平郡的良善之家,這些年來,表麵在家中躬耕讀書,不問世事。”
“但是暗地裡,卻是為大乾的江山社稷擔憂,像是王郡守這種毒瘤,恨不得人人得而誅之。”
“可奈何,這個狗賊手中有兵權,而我等,隻是尋常讀書人,難以與之抗衡,隻能暗暗收集罪狀,夙興夜寐,等待李大人這樣的人到來,藉機剷除此奸賊,還安平郡一個朗朗晴天!"
他說到最後,居然動了情。
流下兩行淚了。
倒像是真的發自肺腑一般。
這一幕,讓百姓們有些觸動。
百姓,冇有見過世麵,單純得跟白紙一樣,夏德澤這種老江湖的表演,瞬間就征服了他們。
讓他們不少人覺得,夏德澤或許還真做了一件好事。
但李易卻是不為所動。
他看著在場的世家豪強,說道:
“你這番話說得好聽,可據本官所知,你們這幫人,所犯的罪過,不比王郡守少吧。”
“莫非,你們以為自己檢舉了他,就能洗白了自己?”
“還是說,你們覺得本官好糊弄?”
李易語氣平淡。
但是話裡的意思,卻是讓他們如墜冰窟。
跟他們想的一樣。
李易這個狗賊,真是要跟他們過不去啊!
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這個妖孽。
自己也是讀書人,自己也能成為世家,可偏偏,卻跟他們過不去!
但這些心裡話,他們肯定是不敢說的。
哪怕夏德澤心裡頭把李易罵得狗血淋頭,但表麵上,卻是一副委屈之極的模樣。
“千古奇冤啊!”
他錘著自己的胸口,一副快要崩潰的樣子。
“王郡守這個狗賊,最是歹毒,我們在他治下,不得不受製於此賊,所以,隻能裝出一副和他同流合汙的樣子!“
“但實際上,我們暗中可都在收集證據啊!”
“我們蒙受著不白之冤,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將此賊繩之以法,李大人若是不信,我,我就撞死在這裡,我安平郡夏家的賢名,絕對不容玷汙!”
他說著說著,居然真的朝著石頭撞過去。
隻不過幸好被其他豪強拽住了。
然後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見此。
百姓們直接感動了。
他們就是這麼的單純。
就信了。
在心裡頭,產生了動搖。
“原來過去他們做的那些壞事,都是偽裝?”
“可是他們裝的真的很像。”
“這麼說來,一切都是王郡守的錯咯。”
不少人私底下議論。
有些不明真相的人,第一時間看到嚎啕大哭的世族們,就把他們當成是了弱勢群體,下意識的就站在了他們這邊。
見此,李易笑了。
“你的意思是,你過去犯下的錯,都不是出於本意是嗎?”
“可終究你還是犯了錯啊,犯錯了,就該有懲罰,是不是這個道理?”
夏德澤心裡怒罵李易。
狗賊。
居然還不肯鬆口。
但冇辦法,現在他必須要想辦法過去這個坎。
隻能是咬咬牙,說道:
“大人所言極是,所以我等,已經準備好了賠償。”
“過去侵占百姓的土地,約有三萬多畝,全部歸還,還有,欠百姓的工錢,也立即歸還!"
“我還願意拿出我家所有的存糧,約有五千石,全部贈與大人賑災!"
夏德澤決定大出血了。
其他人捨不得。
但想了想眼下的處境,也隻能是咬咬牙跟上。
紛紛願意拿出錢財,來為自己贖罪。
真金白銀都拿出來了。
百姓們這次是真的動容了。
在他們看來,光是夏德澤一個人出的血,就是個天文數字,是他們一輩子努力都不可能擁有的財富。
一時之間,不少人對他們生出了憐憫之心。
李易輕笑一聲,問道:
“夏家的手筆不小,看來拿出這麼多東西,真的難為你們了。”
夏德澤鬆了一口氣。
李易終於態度軟化了。
他以為這件事情能夠順利糊弄過去了,於是順理成章地哭窮說道:
“那是當然啊,我家詩書傳家,本來就不算富庶,能拿出這些,已經是幾代人的積累了,但是無所謂,為了賑災,為了百姓,為了李大人,我願意做家族的罪人!”
“這些東西,大人儘管拿去吧。”
“能多救一個災民,我就少一分愧疚!”
李易點了點頭。
“安平郡夏氏是吧,我記住了,果然是詩書傳家,品德高尚,你們能有這種覺悟,本官很感動,所以不介意本官去你們家裡做客吧?"
做客?
夏德澤人傻了。
怎麼話鋒一轉,就要去他家裡做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