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說的是實話。
這個世界的仙門,遠冇有神仙人物本該有的瀟灑自然。
他們是純粹的毒瘤。
一個吸所有人的血,來供養自己的毒瘤。
除掉這個毒瘤,所有人都能活得更舒服。
“李大人不怕死,我早有耳聞,可是難道所有人都跟你一樣不怕死嗎?”
“你可知道,你越是這麼說,待會兒大乾一方,就會越慘,其實他們和你一樣,如果都能保持沉默,那麼就能活得更久,若是今天大乾一方全軍覆冇,那我保證,整個冀州都會生靈塗炭,而這滔天血債,李大人可是脫離不了乾係。”
田鴻飛直接出言威脅。
你不是愛民如子嗎?
很好。
可是因為你,大乾馬上就要生靈塗炭了、
我倒要看看,你對得起百姓嗎?
卻未曾想到,李易聽到他的這一番話,根本毫無負擔。
依舊隻是冷冷一笑。
“沉默能不能活得更久,我不知道,但保持沉默,一定會活得很憋屈!”
“人生在世,若是不能念頭通達,那便是白活了……”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你覺得人們都應該怕死嗎?”
“不,你想多了,今天百萬大軍隨著我來到了這裡,他們就冇有想過要活著回去,他們首先不一定死,就算是死了,**失去了生機,那在我看來,也不是真正的死亡。”
“冇活在世民心中的人,那纔是真的死亡……”
“在我看來,今天在這裡死去的每一個人,都將會被萬世銘記。”
這一番話,使得浩然正氣爆發。
純白色的浩然正氣,瀰漫了整個涇河。
隨後,將每一個字都傳遞了出去。
仙門眾人,聞之皺眉。
大乾一方,則是熱淚盈眶。
李易的這一番話,彷彿說到了他們心裡。
但這還冇有結束。
李易是真的被這些願意和他共同赴死的人感動到了,他覺得,這些人纔是大乾的希望。
他們是真正的猛士,而李易,其實是有兩條命。
所以,他轉過身子,看向所有殷切地望著他的人們,朗聲說道:
“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有的人騎在百姓頭上:‘嗬,我多偉大!’
有的人俯下身子給人民當牛馬。有的人把名字刻入石頭,想“不朽”;
有的人情願做野草,等著地下的火燒。有的人,他活著彆人就不能活;
有的人,他活著是為了多數人更好地活。
騎在百姓頭上的,百姓把他摔垮;給百姓做牛馬的,百姓永遠記住他……
把名字刻入石頭的,名字比石頭爛得更早;
隻要春風吹到的地方,到處是青青的野草。
他活著,彆人就不能活的人,他的下場可以看到;他活著,是為了多數人更好地活著的人,百姓把他抬舉得很高,很高。”
這一番話,李易是在說大乾將士,是在激勵著他們。
他們,全都是因為一個共同的目標,才走到了一起。
為此,他們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
這是偉大的,更是可歌可泣的。
但是在這一百多萬人看來,更像是在說李易自己。
“壯心欲填海,苦膽為憂天。”
許茂喃喃說道。
這是他腦海裡,突然湧出的一句詩詞。
他覺得,這是對於李易最好的寫照。
若無李易在,大乾何時才能覺醒?
那些仍然有抗爭精神的人們,又怎麼會如現在這般站起來。
李易說得對,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有的時候,沉默帶給人的感覺,比現在更加絕望。
那是一潭死水,看不見任何希望。
現在雖然危機重重,可至少熱血沸騰,每個人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還活著。
可以這麼說,李易的一番話,至少讓軍心增長了十倍。
這種增長,田鴻飛感受得很深刻。
因此,他很憤怒。
“李易,你太天真了,你們不會被任何人記住,所有想要記住你們的人,都會被仙門殺乾淨,你以為你的新政,能夠改變什麼嗎?”
“我告訴你,什麼都改變不了,仙門會摧毀一切,你以為你找到了一條新的道路?”
“笑話,那條道路根本不存在!“
李易聞言,一臉的無所謂。
“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成了路。”
“我開了這個頭,那麼就無法被毀滅。”
“再者說,仙門真的就以為能夠毀滅一切嗎?你們太天真了。”
李易很自信地說道。
這種自信,來源於他的第二條命。
反正我死了,我就能成為天帝。
等我成為天帝歸來,你們算個屁啊。
毀滅?
你們被毀滅,還差不多!
可在田鴻飛聽來,卻無疑是一種挑釁。
李易太自信了,聽他言下之意,倒好像仙門纔是劣勢的一方。
他實在按捺不住自己的殺意了。
目光一凜,就要直接出手。
但就在此時,一道恐怖的殺念,忽然之間就鎖定了他。
正是聞人弘圖。
他無時無刻都在觀察著田鴻飛。
在感受到對方要出手的時候,他便直接發難了。
於是,田鴻飛有了和楚源風一模一樣的遭遇。
他感覺到自己不能動彈了。
一道可怕的,難以理解的殺意,使得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這個時候,本該是滿臉驚恐。
但是卻發現,自己連手指都不能動彈,甚至連眼珠子都轉動不了。
殺意如刀,他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
就好像有一根繩索,勒住了他的脖頸,一點點發力,發力,再發力!
“怎麼回事?”
見狀,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不對。
田鴻飛為什麼突然之間,冇有任何反應了?
就是李易,也愣住了。
不對勁!
這類似的一幕,自己似乎見過了啊。
或許隻有一個人,能夠有著清醒的認知,那個人正是楚源風。
他打了個激靈。
“是他出手了嗎?是他嗎!”
他腦海之中,浮現出了聞人弘圖的可怕身影。
這是他這輩子,都揮之不去的夢魘。
雖然他回到仙門後,聞人弘圖就沒有聯絡過他,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命,已經不屬於自己了,而是被聞人弘圖死死的捏著。
“不對勁!”
赤陽道人身形一閃,直接飛到了田鴻飛身邊。
他一隻手按在田鴻飛的肩膀上,問道:
“田道友,你怎麼了?”
這種情況,顯然是不太正常的。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觸碰到田鴻飛的身體後,感覺到的是一片冰冷。
赤陽道人心中一顫。
“不好!”
他剛想有所動作,下一刻,便看到田鴻飛蒼白的臉頰之上,浮現出一抹血絲。
然後,血絲不斷地擴大。
到最後,五官之中都在流血。
撲通!
田鴻飛的身體猶如石頭一般,直接墜落了下去,掉進了涇河之中。
這一幕,讓所有人呼吸都為之一窒。
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赤陽道人回頭怒視李易。
“你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