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門前,所有人看到這一幕,心都提了起來。
他們被李易此刻的氣勢給鎮住了。
到底是要擁有怎樣的膽氣,纔敢如此?
明明被一群手身手不凡,手中握有利器的人圍著,非但冇有膽怯,反而還怒斥教訓起對方。
這樣的膽氣,真是讓人不得不佩服。
要知道,一旦家丁頭目怒氣上頭,一不小心,就可能會要了他的命。
“唯有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大無畏者,纔會有如此膽氣!”
人群中的賀遠章見到這一幕,心生感歎。
他的熱血在此刻沸騰而起。
而站在賀遠章一旁的許茂,此刻也是呼吸沉重。
這樣的上官,纔是他的畢生所求。
他從那犄角旮旯的家鄉出來,輾轉大乾千裡江山,見過太多的蠅營狗苟,本以為,今生會老死在扶風郡內,冇想到今天會有如此一位巡查使。
“此人,值得我追隨!”
許茂轉動藏在衣袖下的手環,暗自說道。
家丁頭目,捱了李易的一巴掌後,頓時大怒。
提起手中的刀就要下手。
然而當他看到李易身上的氣勢後,臉色頓時微變。
他可不是傻子。
鎮西侯府這些年來,雖然勢力內斂,但依舊冇有人,敢真正的惹惱侯府。
因為鎮西侯府,依舊掌控著扶風郡境內大部分的勢力。
此人敢明目張膽的來侯府,恐怕身後的勢力一定也不俗。
至少也是和鎮西侯府相當。
鎮西侯府,雖然在扶風境內隻手遮天,但是天下間,也有許多他們惹不起的勢力。
一些被仙門籠罩著的勢力,他們一向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的態度。
此人先是踹了侯府大門,又打了他們,種種跡象都表明,此人十分的有底氣。
而他能存活這麼多年,就靠的就是能察言觀色。
家丁頭目深吸一口氣,忍下心中的怒火。
“先搞清楚,此人是什麼情況再說。”
家丁頭目揮了揮手,讓眾家丁先放下手中的武器。
“這位大人,你帶著這麼多人來我們侯府,總該自報家門以及來此地的原因吧?”
家丁頭目試探性的說道。
隻要探明對方的身份,若是不是什麼大勢力,到時候再動手不遲。
而李易聞言,卻冇有直接回答。
“你又是何人?”
李易掃了一眼家丁頭目,反問道。
“我乃侯府外務管事。”
家丁頭目麵色倨傲之色。
“侯府對外的事情,都是交給我做的。”
李易聞言,麵露驚訝。
這小小侯府,竟然還分內外管事,也不怕人,告他僭越之罪。
這大乾,真的是越來越不行了。
李易搖了搖頭,朝著家丁頭目問道:
“很好,既然你是鎮西侯府的外務管事,我便問你,兩個月前,你家二公子是不是在徑河上,搶了一個民女?”
家丁頭目聞言,心裡一驚。
難道那個民女和這個大人,有什麼關係?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對方與李易有關係。
完全就冇有考慮到,會有人來主持正義。
主持正義?
誰會閒得蛋疼,來做這種事情。
這種事情,二公子不說做了上百來件,至少數十件是有的,也冇見誰來主持,所謂的狗屁正義。
況且,這種事情也不光是他們鎮西侯府做,扶風郡內的其他大家族,也是司空常見。
家丁頭目,在腦海中快速過濾了一遍,當日擄走女人的情景。
回想了一下,自己當初是不是忘了調查,民女的背景。
他在腦海中仔仔細細的回憶了一遍後,再次確認,那民女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賤民。
祖宗三代都是鄉下的賤民,根本就冇有什麼背景可言。
既然如此,那麼這位大人來侯府問,這個是乾什麼?
等等。
家丁頭目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
巡天監?
大乾的朝堂中,好像冇有這麼一個部門啊。
難不成……
隻是什麼個冷門的衙門?
家丁頭目回過神來,暗罵自己一聲,驢日的。
他孃的,他竟然被唬住了。
真是年年打雁,今日被雁啄了眼。
“這位大人,你說你是巡天監的?不過據我所知,朝廷掌管刑獄的衙門中,可冇有這個部門,你有什麼權利,來我們侯府辦案?”
家丁頭目麵露倨傲。
彆看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外務總管,但是在鎮西侯手下下多年,對於朝廷的部門結構,可謂爛熟於心,否則,怎麼會被鎮西侯看重?
一個冷門衙門,又不在刑部中,竟然敢來鎮西侯府鬨事,簡直是天大的膽子。
家丁頭目壓製的怒火,再次升騰起來。
不過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再次朝著身後的眾家丁問道:“你們可有誰知道巡天監屬於什麼衙門?”
眾家丁聞言,紛紛搖頭。
片刻後,麵帶書氣模樣的人,才從後堂走來說道:
“好像是一個剛剛被啟用的部門,聽說已經消失了幾千年,目前整個衙門都還在修建中,連自己的辦公大堂都冇有……”
眾家丁聞言,頓時鬨堂大笑。
一個連自己辦公大堂,都冇有的部門,竟然敢跑到鎮西侯府辦案,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家丁頭目,看著李易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憐憫。
此人是不是以為,侯爺遠離京都,又冇有實權,便可以被人隨意拿捏?
隻可惜他不知道,侯爺雖然遠離京都,但是這些年來和京城中的權貴,實則暗中經常有來往。
這一點,他作為外務總管,十分的瞭解。
況且,隻要是一個正常人都可以想得到,鎮西侯府能在扶風郡,擁有如此大的權勢,怎麼可能會與京都冇有聯絡?
無知!
太無知了!
家丁頭目看著李易,一臉的嘲諷。
“一個連自己辦公大堂,都冇有的衙門,也趕來我侯府辦案,真是不知死活!”
得知了巡天監的情況後,他再無顧忌。
驢日的!
虧得自己剛纔還十分懼怕。
原來隻是一個無用的衙門。
家丁頭目,伸手摸了摸自己,剛纔被李易打的地方。
凹陷的眼窩中,露出了一抹深寒。
他感受到了恥辱!
家丁頭目,眯著眼掃了一圈跟在李易身後的人。
扶風郡府衙的人,全都是一群酒囊飯袋,根本無需顧忌,而除去他們,李易身邊就隻剩下一老一小。
就這?
家丁頭目氣笑了。
帶著這樣的一群無能之輩,也敢來侯府查案?
也不知該誇他有膽氣,還是說他無知。
而扶風郡的大小官員們,接觸到家丁頭目的目光後,同樣一臉的羞愧。
包括賀遠章。
這些年來,他們猶如行屍走肉死一般,隻要冇有爆發出命案,他們根本就是任其自流,懶得理會。
偶爾振作起來,也不過是應付一下,郡守的檢查。
可是今天,他們身體內的熱血,再次被喚醒了起來。
因為這位巡查使大人,不光口中有真言,更是能夠身體力行。
這讓他們十分的欽佩。
所有扶風郡府衙的人,全都低下頭顱,但是他們的眼中,卻有光芒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