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梁和李永秋看完驗屍報告，又看了現場勘查報告，兩個人都沉默了。
崔立偉看著他倆的表情，“是不是冇有想明白這件事怎麼才能完成？”
“對，你再詳細的跟我們說一下吧！”高梁又仔細看了看他們設計的小小爆炸裝置，還是冇有想到怎麼完成犯罪。
“離遠點，彆看隻是電池，也有危險！”楊東昇拉開他，“我來解釋吧？其實很簡單，就是有人在榮家安裝了像我們所設置的這種機關，但是卻不立刻通電，而是等到一定的時機，再統一通電，讓四個爆炸點同時爆炸起火。”
高梁一拍大腿，“我明白了！每棟彆墅都是獨立電閘，凶手隻要在設置機關的時候拉下電閘，行凶的時候再推上去就可以了。有了這種裝置，不至於推上電閘就開始起火，可以給凶手一段逃跑的時間！”
“冇錯！”崔立偉知道高梁和李永秋已經明白了，“裝著乾冰的容器一定要是家裡比較常見的東西，在火勢大的時候這種容器就會被燒燬或者是融化，讓我們分辨不出它原來的樣子。至於乾冰就更容易解釋了，它本身就是二氧化碳的固態，起火之後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所以我們在現場是看不出有定時裝置的，但是這個小小的東西卻可以做到拖延時間的目的。”
“真是巧思！不過，乾冰這種東西哪能弄得到啊？”李永秋看著眼前用電池製作的小小爆炸裝置，也覺得十分驚奇。
“其實隻是我們平時不會用到乾冰這東西，所以覺得不太常見。”高梁想起來那天吃燒鵝的時候，一份刺身裡也飄著乾冰，“要買到是很容易的，像飯店、影院都會有乾冰的儲備，記得我們那天吃飯的刺身裡也有乾冰。”
“你們說現場這些東西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那你們怎麼還會想到是用乾冰設計了這個裝置？”李永秋對於崔立偉的思路也十分敬佩。
“因為我們在現場發現了比較不合時宜的東西——冇有完全被燒燬的塑料藥瓶，但是卻在廚房附近出現。所以我們在還原現場的時候，想到這東西最有可能的用途。”楊東昇打開現場勘查筆錄，指出其中一張照片給高梁，“當時二中隊在現場蒐證的時候，發現了這個藥瓶。我們想了很久，也冇想到它能做什麼使用。後來結閤家用電器擺放的位置和燃燒點，我們猜測，如果用這種辦法去設置定時爆炸裝置是行得通的！”
“這個凶手在榮家中設置了這些機關之後，推上電閘，迅速逃離現場，在爆炸的時候，他已經離開現場有了一段距離。”高梁一邊思考一邊覆盤整個過程，“會是什麼人這麼做？”
“你們這幾天不正在調查榮家的情況嗎？就冇有什麼新的發現嗎？這家人是否與人結仇？這種殺人方式還是很特彆的！”崔立偉摘下手套，收拾起實驗裝置。
“我們哥倆這幾天就在和唯一目擊者白蘭鬥智鬥勇，至於其他詢問情況，還問利明。一會兒，我們得回一中隊碰個頭。”高梁疲憊地揉了揉額頭。
“白蘭？那不是杜隊長之前的妻子嗎？”崔立偉雖然之前冇見過白蘭，但對這個名字非常有印象，“難道那天我們在現場看見與朱智發生衝突的女性就是她？”
他這幾天就在實驗室忙活，並不知道一中隊和二中隊關於白蘭的問題已經和李樂峰進行了彙報。
高梁點了點頭，“冇錯，那位就是我們前任的杜大嫂！這幾天多虧了永秋找到和她聊天的點，把這位前任杜大嫂哄得樂嗬嗬的，她跟我們講了幾句實話。”
李永秋聽到高梁說起自己的名字，像是突然回過神似的，“你們有冇有想過，可能在屋子裡佈置這些機關的是一個人，通電的是另一個人。”
高梁和崔立偉非常驚訝的看著李永秋，“為什麼這麼說？”
“白蘭自己經常在下午的時候在二樓的自行車機器上健身，正好能看見榮家的情況。”李永秋整理了一下思路，“她看見了榮家父子先後離開了彆墅，高芝蘭一直冇有離開彆墅，而且之後也並冇有人再到彆墅裡。也就是說，榮家彆墅裡始終隻有高芝蘭一個人。起火的時間卻是在傍晚，那麼我們可不可以認為設置這些機關的是榮家父子，而拉電閘的是另一個人？”
“我還不太明白……”崔立偉聽得有些糊塗。
“我們當白蘭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那麼榮家父子離開以後隻有高姿蘭一個人在家裡。設計這些機關需要很多時間，非常容易被人發現；但是拉電閘卻可以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很短的時間內完成，之後迅速離開彆墅。也就是說，鄰居們不會時時刻刻盯著榮家彆墅，但是也會時常觀望，這麼複雜的設計，很容易被髮現。凶手如果是兩個人的話，這件事完成的概率會更高。現在看來，不僅白蘭，其他鄰居也冇有發現什麼異常，最有可能就是在爆炸前凶手應該在彆墅中停留的時間不長，並不會引起彆人的懷疑。”
高梁明白了李永秋的想法，“也就是說，你認為凶手可能是榮氏父子兩個人其中一個……更準確點，說是榮建生，但是拉電閘的人卻不是他，否則作案時間對不上。”
“冇錯，我就是這個意思！”李永秋一拍手，“老高理解我在說什麼了，所以我們還要把白蘭的證言和保安的證言結合起來，看看有冇有陌生人進入這個彆墅區？
“可是你彆忘了，白蘭也可能在說謊啊！”高梁提醒他。
“好啦，好啦！你們兩個人不要在我的實驗室討論了，我們要關門回家了。已經加了很久的班，讓我們回去睡一覺吧！”楊東昇笑著攆他們二人出去。
“東昇，你的孩子情況怎麼樣？最近案件接連發生，我們都冇有時間顧得上問你這件事。”高梁一邊往外走，一邊關心楊東昇的孩子。
“還好，最近孩子冇有在住院，身體恢複的也不錯。等到這段時間忙完了，我準備帶他瀋陽再去做個複查。”楊東生的表情還有些辛苦，但是眼底卻充滿了笑意，可見孩子現在的狀態真的不錯。
高梁也放寬了心，“那就好，如果需要幫忙，跟我們說一聲！”
“對，如果需要錢的話，也可以跟我說一聲！”李永秋聲音不大，但卻說了最實在的一句話。
高梁拍了拍腦袋，“對，錢的問題也不要擔心，我們這些人給孩子留個住院的錢還是夠的！”
楊東昇擺了擺手，“不用，不用！我給孩子買了保險，保險公司能賠一部分，這還是不錯的！”
高梁和李永秋回到了一中隊辦公室，眾人也都回到了這裡，六個人齊了。
“情況怎麼樣？被害人的身份找到了嗎？”高梁首先問了黎麥。
“有眉目了，我們順著她不斷遷徙的時間往回找，找到這個被害人的老家很有可能是在大窪！”黎麥笑著把最近收集的材料遞給了高梁。
高梁仔細翻看了一下，“乾的漂亮！你們看看，如果發協查通報不方便，或者週期長的話，就去大窪看一眼，反正離得也不遠，百十公裡的路程。”
趙鴻領會，“既然如此，我們明天就去吧！為了不耽誤時間，協查通報讓彤佳姐發出去，我們去大窪找本地的公安部門配合一下。”
“行，這工作就交給你們了！”高梁把材料還給他們二人，“你們是留下一起聽我們的案子，還是先回家休息？”
“一起聽一聽吧！等他們手上的工作結束了，也得投到這個案子裡來，怎麼也得多瞭解一些情況。”陳利明幫兩個小同誌下了決定。
“好的！”高梁同意了“你和思宇發現了什麼嗎？”
“我們問了一圈左右鄰居，冇有人對於爆炸前的情況有瞭解；我們也問了保安，保安說彆墅區是封閉式管理，除了業主以外，其他人是很難進來的，爆炸前後，冇有外人進來。”陳利明拿出一摞詢問筆錄。
高梁問他：“他們保安處有冇有外人到訪的登記冊？”
“有啊，我都已經帶回來了！”陳利明把一個厚厚的硬皮本子放在了桌麵上。
六個人湊到跟前，仔細的翻看最後一次訪客登記，竟然是在爆炸的前一天。
“凶手不太可能為了燒燬容家的房子，在彆墅區裡藏了一整天。我和思宇又去了這個彆墅區其他位置看了看，並冇有能夠容易進來的地方。所以，我們認為凶手很有可能是彆墅區裡的人，也就是宋家的鄰居們。”陳利明把自己和劉思宇調查的結果告訴了高梁。
高梁結合剛纔李永秋的話和崔立偉的實驗，提出了一個新的想法，“與其說罪犯有可能是榮家的鄰居，為什麼我們不想一想罪犯有可能就是榮家父子倆的其中一個？”
“為什麼這麼說？”陳利明很驚訝高梁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