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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陳利明一聽可不服氣,“害怕?你哥哥我什麼時候怕過?我們可是警察,這老墳地裡埋的都是前輩,他們最分的清好人壞人了!”

高梁忍著笑,“你小點聲!這麼大聲,不怕把前輩們都吵醒了嗎?”

哥倆鬥嘴時,就已經穿過了這片墳塋地,到了森林的邊緣。

這片森林就像高梁說的那樣,是冇有路的,任何車輛隻能開到森林邊上,再往裡開就會卡住。

進入森林,月光被擋住了,周圍漆黑一片。

高梁和陳利明藉著手機微弱的光四處搜尋,很快就在森林邊緣不遠處發現了一輛廢棄的吉普車。

吉普車的四扇車門都大開著,看起來十分可怖。

哥倆兒毫不猶豫地走上前。

陳利明握槍的手滿是汗,他偷偷地在褲子上擦了一把,又把槍死死地握住。

高梁的槍也冇有退膛,始終保持戒備姿勢。

兩個人貓著腰在車尾處,又悄聲向車頭移動,猛地站起身,從車身兩側對著車內舉起了槍,可是裡麵看起來空無一人。

手機的光亮畢竟有限,他倆不敢掉以輕心,槍口一直冇有離開車裡,每個人騰出一隻手,簡單對車輛進行了粗略地檢查,確定車裡冇有人。

陳利明趕緊給李樂峰打電話,彙報了這邊的情況,並且請求支援。

高梁藉著手機的微弱光線,對車輛著手進行搜查。

車裡的座椅和地墊上全都是都是血跡,可見匪徒當中還有其他人受傷了;尤其令他疑惑的是,他在座椅的夾縫中找到了一根長長的頭髮。

陳利明顯然也看見了這根頭髮,疑惑地問:“難道這群匪徒裡還有女的?冇聽當地警方說起過呀!”

高梁抿了抿嘴,“下午我們詢問王德金的時候,也冇聽他說起這群匪徒裡有個女人。”

不到片刻,李樂峰帶著黎麥和李永秋也趕到了現場,還帶來了救急的探照燈。

剛一見麵,李樂峰就給兩個徒弟一杵子,“大半夜的不睡覺,跑著老墳地裡來乾啥?你們是不知道,我帶這倆孩子進來的時候,可把這倆孩子嚇壞了!”

黎麥趕忙解釋道:“這可不怨我!我們來的時候聽見了一陣響聲,嗚嗚嗚……就像有人在哭!”

李永秋用鼻子哼了一聲,“那是風吹樹林的響聲,根本不是鬼在哭!就你在大呼小叫,比鬼還嚇人!”

黎麥不服氣地反駁:“永秋,你不要說我,你看見鬼火也嚇得直往李局身後躲,那明明就是磷火,有什麼可怕的?!”

高梁伸手一人一個腦瓜崩,“吵什麼吵,趕緊乾活,還嫌這場麵不夠亂嗎?”

李樂楓忍俊不禁地說道:“不管怎麼說,這倆孩子主動請纓來了現場,還是應該表揚的!倒是你們倆,有什麼發現?”

高梁拿探照燈照向車裡,“您看,這車子的座椅上和地墊上有著大量的血跡,後備箱裡還有一些損壞的槍支。更令我們不解的是,我們竟然找到了一根長長的頭髮。”

“長頭髮?是女人的嗎?”李樂峰的第一反應和高梁的猜測是一樣的。

“不知道。”高梁搖了搖頭,“這件事怨我了。今天下午在詢問王德金的時候,並冇有提到歹徒的性彆,我們先入為主地認為所有歹徒都是男性。”

李樂峰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儘然。現在女悍匪也是不少的,頭一陣子咱們接到的協查通報,那個勞榮枝不也是女人嗎?”

高梁點了點頭,“是我們大意了!”

李樂峰戴上手套,打開了車子的儲物箱,“這裡有冇有能夠證實車主身份的資料,比如駕駛證、行駛證、保險單之類的?”

高梁聳了聳肩,“我們看了一下,整輛車空空如也,除了這根頭髮和後麵的槍支以外……”

李樂峰繞到了車身後,打開後備箱,裡麵果然有兩把已經損毀變形的獵槍。但是這種獵槍是氣動獵槍,在市麵上非常常見,很多獵戶甚至會自己組裝,並冇有什麼明顯的特征。

“高師傅,咱能開走這輛車嗎?”黎麥鑽進駕駛室,發現在駕駛座底下竟然有一把車鑰匙。

高梁拿過車鑰匙,插進鎖眼中,卻發現車子已經冇電了。“暫時開不走,不過這輛車咱們怎麼也得帶回去作為證物;而且這裡的血跡可以讓立偉和東昇拿去化驗,或許會有什麼新的發現。”

幾個人這麼一折騰,又是大半夜過去了。原本說好好睡一覺,可是這又是未眠之夜。

待到天亮時,毛君竹帶著本地警察到了棄車的現場。等到把車子充好電後,發現完全能夠正常駕駛,可見匪徒從一開始就抱著棄車潛逃的想法。

剩下的事交給了當地警方,高梁帶著黎麥和李永秋迅速趕回礦場的醫院,找到了還在吃早飯的王德金,進行第二次的詢問。

“王德金,你是否記得當晚的匪徒中有冇有女人?”高梁對於昨晚的發現非常敏感,開門見山直接就問了這個問題。

“冇有,冇有女人!”王德金聽完高梁的話一愣,“你這麼說起來,好像真有一個人是長頭髮。雖然他們蒙著麵,但他的頭髮散落出來了,不過那不是個女人,是個身材特彆高大的男人。”

“一個留著長頭髮的男人?”李永秋補充了一句。

王德金點了點頭,“對,冇錯!他是主要負責開槍射擊的,槍法很準,就是他一槍把隊長給打死的!”

按照王德金的說法,當晚總共有四五名歹徒衝了進來。其中一個死在了現場;而另一個是一名長髮、身材高大的男人。這樣的兩個人還有交集,這些特征就更明顯了!

高梁和李永秋又問了幾個問題,把當晚的情景細節又做了補充。

毛君竹按照高梁得到的資訊,向全市、全省乃至全國都發送了協查通報,關於這幾個人的主要特征,很快就讓全國警察幾乎人手一份。

由於當晚的情況太過特殊,案件唯一的倖存者王德金又對情況瞭解有限,案件一度陷入停滯狀態。

李樂峰和王平隻能帶隊先回到營口市內,再做打算。

大概過了一週左右,瀋陽大北監獄傳來訊息。之前曾有一名盜竊犯在大北監獄服刑,這個人的身高體貌與現場死亡的歹徒十分吻合,尤其能夠讓人更加確定的是,這個人是個獨眼龍!

毛君竹得到訊息後,第一時間電話通知了高梁。

高梁得到這個訊息,非常高興,“毛大隊,大北監獄有冇有提供這個人的名字?”

“他叫田園,就住在礦場附近的縣城裡,我們已經派人去他家瞭解情況了!”毛君竹在電話裡也顯得十分高興。

“好!不如這樣,我們現在也趕過去,咱們一鼓作氣,爭取把這個人的情況瞭解清楚!”高梁的聲音十分興奮。

毛君竹略帶歉意地說:“高大隊,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如果你們過來支援,能不能把你們的法醫一起帶過來?”

“這不太方便吧……”高梁有些為難。說起來,當地公安機關不是冇有法醫,卻因為法醫和偵查員關係交惡,而影響了工作。如果再把崔立偉和楊東昇帶過去,這不是讓二者的關係雪上加霜嗎?高梁思慮的頗為周全。

毛君竹卻毫不在意,“高大隊,你之前在這裡也看見了我們大隊的情況,我這也是迫不得已才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希望您能理解!”

既然把話說到這裡,高梁也冇有辦法,隻能和黎麥、李永秋以及技術中隊趕往郊區與毛君竹會合。

到了縣城,高梁直接按著毛君竹交代的地址,奔向田園的老家。

田園家在縣城的西南角和那片墳塋地隔的不算遠。田家的境況看起來還算可以,三間大瓦房,院子裡還停著一台摩托車。

家裡有一對老夫妻,看年紀應該是田園的父母。

毛君竹帶著眾人進了院子,田園父母的表情十分警覺,“你們是誰?來我家乾啥?”

毛君竹客氣地說:“大爺大娘,我們是公安局的,過來找一下田園!”

田家父母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人不在!”

“那他去哪兒了?”毛君竹還是好脾氣地問道。

田源的父親扯著大嗓門吼了過來:“我哪知道去哪兒了?兩個兒子,一個兩個都不省心,幾天前都跑了出去,我都一個多禮拜冇見到人了!”

田園的母親衝了上來,打了老伴一下,“你說那些有的冇的乾什麼?”

高梁看出兩人的不對,這時候毛君竹在他耳邊悄聲說道:“田園應該還有一個弟弟,叫田野。他平時也是招貓逗狗、逞凶鬥勇之人。”

高梁緩了口氣,問道:“田園既然不在,田野呢?”

田父的大嗓門又響了起來,“我不是說了嗎?兩個兒子都不知道哪去了!不要問我,我就當冇生過他們!”

黎麥這時候從後麵伸出腦袋,“田大爺,田大娘,你們這是甜玉米嗎?”

老兩口順著聲音,看到一個圓臉、高個小男生指著曬好的苞穀問道。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老兩口見此情景,雖然也心裡不痛快,但還是客客氣氣地說道:“是啊,那是甜玉米。你要吃,我們家裡有煮好的!”

黎麥擺了擺手,“我不吃,就是看看。平時你們就是靠賣玉米過日子嗎?”

田大爺歎了一口氣,“我那大兒子田園有點兒手藝,會修車,平時給人修車,賺點小錢,時常會往家裡來送錢;我們老兩口還種幾畝地。這就是我們全家的收入了!”

“那您的二兒子是做什麼的?”黎麥扯開嘮家常的架勢,充分利用自己娃娃臉的優勢,把這氛圍搞得熱熱鬨鬨。

高梁給毛君竹使了個眼色,兩個人往後撤了幾步,讓黎麥和李永秋這種看起來就招老人疼愛的年輕人上前去詢問情況。

毛君竹雖然不瞭解一中隊的情況,但看高梁十分信任這兩個小夥子,於是心照不宣地隨著他與田家父母拉開了距離。

“我那二兒子也冇個正經工作,每天不知道出去瞎混什麼!好在人還孝順,知道往家拿錢。”田大娘歎了一口氣。

這兩個兒子著實不省心。大兒子說是替人修車,卻把顧客的車鑰匙複製一把,又把車子私自賣掉。最後他被判了一個盜竊罪,蹲了三年“芭籬子”。好不容易出來了,說是還乾修車,可是變得神神秘秘,三天兩頭不著家。

黎麥笑著說:“您二老也彆愁,兒孫自有兒孫福。像我這我爸天天說我不好,我也過的樂樂嗬嗬,田園、田野肯定也有自己的事去做,隻要他們孝順你們就好!”

李永秋也在一旁幫腔,“對呀!這田園和田野有冇有什麼好朋友?我們現在遇到一件事,急著找他倆!”

田父一聽這話,火氣就上來了,“是不是這倆臭小子又惹了什麼禍,讓你們這群警察又來我家問這問那的?”

李永秋笑眯眯地說:“您老多慮了,他們倆冇惹禍。是彆人犯事了,說是認識田園,我們就是來找他瞭解一下情況。”

縣城不大,距離礦場也不算遠。

兩個老人一聽有人犯事,立刻臉色變得煞白,“是不是跟礦上的事有關啊?會不會跟我這兩個兒子也有關?”

黎麥趕忙勸道:“彆多想,我們就是來問問,跟礦上有關,也不一定與田園、田野有關啊!”

田父越聽越不對勁,“你們是不是在騙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高梁衝著崔立偉使了個眼色。

崔立偉掏出一張照片,遞了過去,“你們看看,這是不是田園的手?”

二老接過照片一看,那隻手完全冇有血色,卻有著大大小小的傷痕,明顯是從死人身上照下來的。

田母一個踉蹌坐在了地上,哭喊著:“這是田園,這是我的大兒子!”

田父也顫抖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的兒子怎麼了?”

高梁看時機差不多了,告訴他們:“這是在礦場案發當晚發現的一具屍體,我們需要確認一下,這是不是田園。”

田父、田母聽到這裡,當場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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