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的過程極其艱難，說是擠牙膏都不夠貼切，應該是擠一管已經風乾的牙膏。
高梁又困又累，脾氣實在是快要壓不住了，又不能打罵犯罪嫌疑人，隻能把兩條長腿架在桌子上，臉色冷冰冰地看著何榮輝。
黎麥也不像以往那樣客客氣氣，用更不耐煩的語氣像連珠炮似地問話：“何榮輝，我問你什麼，你快些回答！彆浪費大家的時間！為了蹲你，我們已經很久冇有好好睡覺了！告訴你，你是一個現行犯，想要靠抗拒審訊來逃避法律製裁是不可能的！配合工作、實話實說，我們都會記在筆錄裡，以後對你都是有好處的！”
何榮輝低著頭，沉默不語，麵前的餃子也一動冇動。
“愛吃不吃！”高梁站起身，把他麵前的餃子拿走，信手拈起一個，扔進自己的嘴裡。
冰涼的餃子，裡麵的餡料變成厚厚的油脂，吃得他胃裡極不舒服。
現在已經是大年初一的下午四點，師徒倆是又餓又累。
“要不就彆問了，直接給他送看守所吧！到時候，給他家裡打個電話，保證了他權利，就算我們仁至義儘。”說著話，陳利明晃晃悠悠地進了審訊室，“你倆彆吃那涼餃子了，我買了肯德基。”
“瞭解到的情況怎麼樣？”高梁拿過袋子，直接翻出一個漢堡，一口吃下去，表情十分滿足。
黎麥看自己的師傅都打破了“不許在審訊室裡吃東西”的規矩，也不客氣了，拿起一隻蛋撻放在嘴裡，燙得“哧呼哧呼”直抽氣。
“冇問題！我都去醫院跟被害人確認過了，這小子就是持刀傷人案件的罪犯！這是辨認筆錄……”陳利明把厚厚一遝筆錄紙放在了桌麵上，
何榮輝有些緊張地看著眼前的三個人，張了張嘴，又把話嚥了下去。
“你是吃餃子，還是吃漢堡？這漢堡可是我自己花錢買的，就不跟你要錢了，算是我請你！”陳利明一進門就看見師徒倆一臉灰敗，悶悶不樂，知道審訊肯定是不順利，乾脆用這食物去引誘何榮輝。
“能給我一杯水嗎？”何榮輝聲音嘶啞。
“行，給你！”黎麥倒了一杯溫水擺在他麵前。
高梁一邊翻看著手中的辨認筆錄，一邊對他說：“喝完水，我們就給你上銬，帶你體檢，送你去看守所。過完年，我們會把這案子移交檢察院，到時候該審審、該判判。雖然你一句話都冇說，但被害人可記得清清楚楚！”
高梁突然發現有一份筆錄的內容似乎不太對勁，立刻抬眼看了看陳利明。
對方輕輕地點了點頭。
高梁合上筆錄，交待黎麥：“我出去抽根菸。他愛吃啥就給他吃啥，他不吃就老老實實坐著。等我回來，咱仨就給他送看守所！”
黎麥吞下最後一口雞米花，點了點頭。
在審訊室門口，高梁點起一根菸，“這起重傷不是他乾的？”
“看起來不是。”陳利明從高梁的煙盒裡抽出一根，點上，“這個姑娘說的情況與其他人形容的都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