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是人?”我不禁皺了皺眉。
“對!”鐘小胖很是肯定的說道:“我當時覺得這事兒很蹊蹺,就暗地裡查了查他的底細。”
“那個店主叫趙旺財,就是外地的一個農民,祖祖輩輩都是種地的,根本就冇當過什麼慈禧太後的禦廚,什麼祖傳秘方之類的全是扯淡。”
“還有,我偷偷跟蹤之後發現,趙旺財每隔七天就會出一趟門,都是半夜裡走的,騎著一輛破自行車。我開車偷偷的跟著,可他三拐兩拐的突然就不見了。那可是個死衚衕啊,連人帶車就這麼消失了。我心裡挺害怕,可又不甘心,就一直在那等著,天亮之前,他又像……像鬼一樣……從那衚衕裡冒了出來。”
“連著三次都是這樣,我終於覺得這事兒太恐怖了,可又實在冇辦法,這才經朋友介紹來找張大師看看。”鐘小胖說的很是誠懇。
我沉吟了片刻後,點點頭道:“你先留個電話號碼和地址,明天我過去看看。”
這事兒裡裡外外的確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外人看起來不可思議,可在我看來,卻並不難解釋。一定是那個趙旺財在炒飯裡新增了什麼怪東西,勾起了顧客的食慾。
若他隻是用這樣的把戲賺點小錢,我自然懶得去管。
可一聽鐘小胖說,吃了那炒飯之後,身體會急劇消瘦,肚子裡還會長出怪胎,這就是明顯的害人了!做為陰物商人我不能不管。
偷不越界,搶不隔山,這就是陰物商人的規矩。
“張大師,實在是太感謝你了。”鐘小胖見我答應了,一時激動的不能自己,滿臉喜色的說道:“張大師,隻要您能出手幫我弄掉那個飯館,我願意付出一半的積蓄給您當酬勞,絕無二話。”
“他若是利用陰物害人,我自然會管,可生意上的事卻與我無關。”我冷聲說道。
“那是,那是。”鐘小胖連連點頭,然後踩著小碎步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隨便吃了些豆漿油條後,就打車直奔城東。
城東這一帶早幾年隻是一片莊稼地,後來在武漢市政府的規劃下,大批建材商人搬到了這裡,這才讓這裡逐漸成為了方圓數百裡內最大的建材批發中心。
此刻天微微放亮,四周已經聚集了不少過來拉貨的大卡車,呈現出一派繁榮的景象。
卡車雖多,但人流卻很少,隻有一條排著浩浩蕩蕩的長龍,隔著老遠就看得見。
那是一間廢棄的車庫,牆皮都掉了大半,看起來破破爛爛的。門前掛著一個招牌,上麵寫著四個黃色的大字:“宮廷炒飯。”
就是這裡了。
我遠遠的望了一眼,信步朝前走去。
“哎哎,守著點規矩,到後麵排隊去。”我剛邁出兩步,突然被一個肥胖的姑娘攔住了去路。
她這一喊,旁邊的幾個人也大聲附和起來。
“就是,講點規矩好不好?”
“誰不知道這家的炒飯好吃,我五點就來了,你急什麼?”
一見眾人誤會了我的意思,群情激憤起來,我也不好再往前走,隻得默默排起隊來。
“聽說還有三點就來的呢,也不怪人家的生意這麼好。這炒飯不但香,讓人吃了上頓想下頓,還有治病的功效。我家老頭兒得了厭食症,無論啥好吃的都吃不下,可自從我給他買了這炒飯,嘖嘖!一頓能吃三碗,那簡直比藥都管用。”
“不但治厭食症,還能減肥呢。”一開始攔住我的那個胖姑娘也接茬道:“我一個好姐妹,原來比我還胖,什麼減肥茶瘦身藥吃了幾大箱子,啥用冇有,可自從吃了他們家的炒飯,剛剛不到一個月,就瘦了四十多斤!我聽說後立馬連吃了三天,現在也減了四五斤了。”
“嗯!這家炒飯真是好的冇說,就是總漲價。”
“漲價怕啥,那可是宮廷禦廚傳下來的秘方,不比什麼海蔘魚翅強?”
……
人群的議論聲此起彼伏,都對這家的炒飯讚不絕口。
隨著隊列緩緩前行,我微微有些期待了。
鐘小胖說的一點也冇錯,這家飯館簡直邋遢到了極點,四壁牆壁上全是黑色的汙垢,地麵也坑坑窪窪的,散亂的擺著許多小板凳和大板凳。
但所有的座位上都坐滿了人,正狼吞虎嚥的大吃著。
門前有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專門負責收錢,在他旁邊還有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繫著一個臟兮兮的黑圍裙,正滿臉歡笑的拿著一次性飯盒從一個碩大無比的不鏽鋼鍋裡盛飯。
鍋裡是做好的蛋炒飯,隻剩下一半了。
那飯看上去黑乎乎的一片,明顯是醬油放多了,一眼望去,裡麵還有死掉的蒼蠅,根本就提不起半點食慾來。
可我身前身後的人卻都伸長脖子,瞪著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個大鍋,咕咚咕咚吞嚥口水的聲音接連不斷,個個垂涎欲滴。
排在我前邊的人越來越少,可又不斷有新人加入,整個隊伍依舊長長的一眼望不到邊。
這隊伍之中既有二十來歲,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的非主流,也有六七十歲兩鬢斑白的老年人,既有衣著得體,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的高層白領,也有滿身油汙手掌粗糙的農民工。
這可能是全武漢最為奇怪的隊伍,可每個人排起隊來都十分默契。
他們的眼神全都緊盯著那一鍋看起來臟兮兮的蛋炒飯,彷彿這就是世間最好的美味,足以讓他們放棄一切。
難怪鐘小胖滿心狐疑,這炒飯館的確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可他這炒飯裡到底新增了什麼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