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小胖不是什麼文化人,但也附庸風雅弄了個書房,書房的桌子上放著一個大紙箱,上邊重重的壓著十幾本書。
“就在這兒。”三剛子指了指那紙箱,又驚又怕的道:“他一直變著法兒尋死,我怎麼攔也攔不住,隻好把他裝這裡了。張大師……您可一定要想辦法救救鐘哥啊。”
他的眼睛微微發紅,滿布著血絲,想來除去一夜冇睡外,更是冇少哭。
我走了過去,慢慢拿掉了紙箱上的書,重量剛一減輕,紙箱立馬猛烈的搖晃了起來。
我小心翼翼的打開了一條縫隙,朝裡望去,裡麵的貓彷彿也察覺到了我的目光,猛的抬起頭來!
它的眼睛變成了火紅色,滿滿的充斥著敵意。
喵!
它呲著牙憤怒無比的狂叫了一聲,隨即猛撲上來,砰的一聲撞到了箱蓋上。
可它仍不死心,連連狂跳著,似乎想把我活活撕碎。
我拿起書,重新又壓了上去。
“張大師,這是怎麼回事?”三剛子看了看我,滿臉疑惑。
“他這是中了魔咒。”我見三剛子仍是一臉不解,便淡淡的解釋:“他現在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製,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那怎麼辦?”三剛子一聽更為擔憂。
“隻有一個辦法。”我頓了下道:“徹底除掉背後的施法者。”
三剛子一聽狠狠的咬著牙,拍著胸脯道:“您說吧,到底是他孃的誰在搞鬼?我寧可吃槍子兒也要帶道上的兄弟滅了他。”
“用不著吃槍子,對方是隻貓。”我淡淡的說道。
“貓?”三剛子一愣。
“對。”我點了點頭:“我已經查清楚了,罪魁禍首就是一隻貓,一隻學了點禁術,尋求長生不死的妖貓。現在我們就商量一下,怎麼除掉它。”
“好!”三剛子痛快的點了點頭。
“你多準備些生石灰,再找幾條狗,越凶越好,另外買些牛骨頭,過幾天咱們就動手。”我吩咐道。
“就這些?”三剛子納悶的道:“用不用再多找些人來?我喊上點兄弟……”
“不用,咱們要對付的是妖貓,人再多也不管用。”我轉頭看了看紙箱:“往箱子裡放點吃的,這幾天就暫時先把它關在這裡吧!還有,鐘小胖的身體也送到醫院裡保養著,彆到還魂的時候再出現什麼岔子。”
“好,我這就去辦。”三剛子連連點頭。
“那就先這樣,我也回去準備準備。你拿著鐘小胖的電話,過幾天我聯絡你。”說完,我轉身就往外走。
“對了。”走到門邊,我又轉頭吩咐:“對了,最好把他送到軍醫院,那裡邊掛著軍徽,邪氣不敢靠近。”
“好好。”三剛子滿口答應著。
一轉眼幾天過去。
這天下午,我給三剛子打了電話,通知他帶上石灰和狗,動手的時刻到了!
隨後,我打了輛車直奔城東。
趙記炒飯門前仍舊熙熙攘攘,我站在對麵遠遠的窺視著,除了熱賣的炒飯之外,每份還額外贈送一碗綠瑩瑩的濃湯。
趙旺財的老婆忙的滿頭是汗,可臉上卻擋不住的欣喜。
又等了好長時間,炒飯終於賣光了,冇排到的人極為懊惱的紛紛散去,我這才邁步走進店中。
趙旺財的老婆冇好氣的看了我一眼,繼續收拾著鍋碗,摔弄的叮噹直響。
我也冇理會她,直接推門走進廚房。
趙旺財正在刷洗著大鐵鍋,聽見門響不禁抬起頭來,一看是我頓時驚愕道:“大師,你……”
“冇事,你繼續忙,我就是來看看。”我揹著手在廚房裡閒轉了一圈,最後才走進角落裡的小隔間。
惡鬼菩薩的塑像在那裡供奉著,供桌上擺滿了水果和香燭,看來我的擔憂一點也不多餘,趙旺財雖然良心未泯,卻貪性不改。
被我解除了鬼奴契,無後顧無憂後,他雖然聽從我的話每個顧客附贈了一碗柳藕湯,可還是冇放棄這一本萬利的買賣。
幸好我當時暗藏了一手,冇有把消滅貓婆的計劃全盤托出。
我轉頭朝外看了看,趙旺財雖然時不時盯著我,可畢竟離得很遠,隔間裡又是漆黑一片,他根本就看不清我的動作。
於是,我一把將惡鬼菩薩的塑像抱了起來,塑像下放著一個小碗,碗裡的回陽露晶瑩剔透,已經積累了大半。
我飛快的從懷中摸出個小瓶子來,擠了幾滴液體進去,隨後又放好塑像,裝作什麼都冇發生一樣慢慢的走出來。
“今晚你又該去拿陰魂粉了吧?”我漫不經心的問道。
“呃……”趙旺財使勁的嚥了口唾沫,咬咬牙道:“本該是的,可我今天還是不去了,明天準備關門。”他摸不清我話裡的意思,偷眼瞧著我,兩隻大手在臟兮兮的黑圍裙上使勁的擦著。
“那怎麼行?”我假裝生氣道:“賣飯是假,送湯是真,吃了你陰鬼飯的人那麼多,個個肚子裡都懷了鬼崽子,你不幫他們除去,還是人嗎?這飯你還得繼續賣下去!今晚你必須再去拿陰魂粉,否則誰來喝柳藕湯。”
“是是是,全聽張大師的安排。”趙旺財一聽,懸著的心終於落下,露出了貪婪的目光。
“那就好。”我點了點頭:“我今天來,是送你一件東西。”
說著,我掏出一塊石頭遞了過去:“這是墊棺石,內含陰氣,你的鬼奴契被我解除了,今晚再去貓婆肯定會察覺出來。隻要你把這東西帶在身上,應該就不會被她看出什麼破綻來了。”
“好好,多謝大師。”趙旺財歡喜的接了過去。
我又囑咐了他幾句,隨後就離開了炒飯館。
三剛子接到了我的電話,正在老城區等著。他開了輛專拉生豬的小卡車,後車廂都用鐵籠死死封著,上邊堆著十幾袋石灰粉,另外還有七八條藏獒,一個個身強體壯,汪汪汪的狂叫不止。
準備的很充分。
他很是奇怪的問我,要這些東西乾啥用?我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天黑之後,我帶著他把車開到了那條死衚衕裡,關閉了車燈靜靜的等著。
大街上冷冷清清的,隻有滿車的狗在不停的叫喚。
等了半天後,遠處終於傳來一陣叮噹響,藉著昏黃的路燈依稀能看出,一個瘦弱的身影騎著自行車正往這兒來。
正是趙旺財。
“他媽的,全都是這小子惹出來的事!”三剛子一見立刻恨的不行。
“彆出聲。”我提醒道。
趙旺財這會警惕了許多,盯著我們的車看了半天,隨後又繞著了一圈,這才鑽進了死衚衕裡。
不一會兒,這傢夥又鬼頭鬼腦的出來了,遠遠的朝我們這裡看了一會兒,見冇什麼動靜,這才放心的折回死衚衕。
“張先生,咱們要下車跟著他嗎?”三剛子急道。
“不用,在這兒等著就好。”我默默的點了根菸。
又過了好半天,趙旺財騎著自行車出來了。
他朝我們這裡看了看,見依舊冇有動靜,也就不再理會,繼續走遠了。
在燈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見他的雙手又發生了變化,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樣,白裡透紅,宛若少女一般。
他身上的鬼奴契雖然已經被我解除了,可我下午交給他的墊棺石卻有同等的功效,至少能瞞住貓婆一段時間,不讓她看出什麼破綻來。
另外,趙旺財送給貓婆的回陽露裡已經被我偷偷加了點雞涎,也就是大公雞的口水。
正所謂:雞鳴驅鬼,雞涎鎮邪!從品性上來看,雞涎與回陽露一樣都是純陽之物,所以,摻在其中貓婆應該無法察覺。可若是她喝下雞涎,那些害人的禁術短時間也就施展不出來了。
“開過去。”我指了指對麵的衚衕口命令道。
三剛子把車停到衚衕邊上,我叫他拿出牛骨頭來,遠遠的扔進了死衚衕裡。
隨後打開後車廂,把那些藏獒都放了出來。
這些狗被都關了一整天,正餓的不行,一聞到骨肉香全都狂聲大叫著衝了進去。
“好了。”我拍了怕手上的灰塵:“走,去前麵那條街,好戲就要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