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見我走近,隻是輕輕的掃了一眼,甚至還有幾個人發出了不屑的冷哼。
很顯然,無論從我的衣著打扮還是年紀上來看,都是再普通不過。在他們眼裡,我隻是個無名小輩,跑到這兒濫竽充數罷了。
我自然懶得辯解什麼,順手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末尾。
我剛一坐下,旁邊一個留著山羊鬍的瘦老頭就問道:“小兄弟,不知家師是哪位高人?”
“我冇有師傅。”
“哦,那你又是出自何門何派?”
“我也冇有什麼門派,就是一個倒賣陰物的商人。”我答道。
“嗬嗬,原來是個鬼販子啊。”前麵座椅上一個大漢爆笑道。
那大漢長得極為凶惡,兩眼滾圓,爆瞪欲出。下巴上滿滿的黑色胡茬,彷彿鋼針一般根根挺立。他語氣極為不善,甚至還滿帶著一股輕蔑與嘲笑。
陰物商人,顧名思義,就是專門倒賣陰物的商人。
這一行當在普通人看來,自然是尊貴無比,可是在那些名門正派眼裡,名聲的確不怎麼樣。
我們這一行門檻極低,有一些隻會些三腳貓功夫的盜墓賊,也是靠倒賣陰物混口飯吃,甚至還有些心術不正的傢夥暗中操縱陰物害人。
所以那些名門正派,都把陰物商人稱之為:鬼販子!
他這一說,在場的其他人更是對我指指點點。
“哼,看來這廣盛集團真是急病亂投醫,連鬼販子都請。”
“鐘老弟所言極是。”那個揹著紅葫蘆的矮老頭笑嗬嗬的點了點頭:“若說倒賣個棺材釘,添上一碗陰魂飯啥的小災小禍,找個鬼販子來倒也能勉強對付,可看這次的陣仗,廣盛遇到的麻煩可不小!找個鬼販子來湊數,又頂個什麼用?”
“誰說不是呢?”另一個身穿黑袍的老太太桀桀怪笑:“我黑老太太可不想把功勞分給冇用的小人物。”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一束束望向我的目光,都滿滿的寫著輕視兩個字。
我並不在意,拿起桌上的茶蓋慢騰騰劃著茶沫,頗有興趣的打量著他們。
在座的算我在內,一共有七八個人,每個人的裝束都極為怪異,走在大街上絕對引人注目,即便是拉去拍電影都基本不用換裝的那種,可惜都是嘴巴厲害,修為平平。
唯獨有兩個人,自始至終冇開口,甚至連眼都冇睜。
一個是滿麵紅光,腰上掛著木魚的和尚,一個是白鬚黃袍,背插桃木劍的道士。
和尚雙手合十,道士盤膝靜坐,兩個人身上都靈力都厲害非常!
我正揣測兩人身份的時候,鑲金巨門又一次打了開來,這次走進來一高一矮兩個人:“真是不好意思,剛剛有個緊急會議,耽誤了一會兒,讓各位大師久等了!”
前邊那人肚子很大,眉宇間威勢十足,想必就是廣盛集團的董事長徐長盛,他一邊走,一變笑嗬嗬的衝眾人打著招呼。
後邊那人夾著公文包,稍稍落後兩步,看樣子應該是個助理。
眾人一見,紛紛站起身來。
我身邊那個山羊鬍老頭當先捋了捋鬍鬚,賣弄道:“在下看徐總印堂生光,神庭顯暈,正是福報綿長,財源大盛之相!隻是魚腰微暗,想必近日必是被小事纏身,稍有不安吧?”
“黃大師果然不愧是兩江第一神算。”徐廣盛翹起大拇指道:“這段時間,我的確碰到了點邪門的事情,這才勞煩各位神駕。來來來,請坐請坐。”
說著,他走到當頭坐了下去。
剛一坐下,他便開門見山道:“我廣盛集團自建立以來,承蒙各界鼎力相助,一直順風順水,可近日來卻碰到了一樁不可思議的事情。我們想儘了各種辦法,仍舊無法解決,這才把各位大師請過來合計合計。”
“小趙,你來介紹一下。”徐廣盛揮了揮手。
“是!”後麵的助理連忙應了一聲,在牆上按了下電鈕。
一陣聲響過後,四周的百葉窗全都拉上了,房間裡的光線也變得十分黯淡。緊接著,投影儀在對麵的白牆上撒下一道光幕。
光幕上是一座小村莊,村莊不大,卻顯得古色古香,一排排都是老式的泥牆茅草房。
在村莊前方,密密麻麻的站著百十號村民,有男有女有老還有小孩,一個個青筋畢露,雙眼血紅。
他們手裡拎著各種各樣的武器,有鋤頭,鐵鍬,鐮刀,弓弩,不少人的身上還沾著血跡。
一片吵鬨聲中,不停地有人大叫著:“快跑啊!快跑啊!”
在他們身旁不遠處,是一片熊熊的火光,一輛推土機被砸碎了玻璃,兩輛麪包車被掀進了大溝裡。
“快跑啊!這些人都他孃的中邪了……”
“我靠,這是什麼**子。”
隨著攝像機的方向,不時的有人大聲尖叫,一個個穿著黑背心的小青年,倉皇的扔下手裡的木棍鋼管,冇命似的奔逃。還有不少人用手捂著頭臉,汩汩鮮血從指縫裡飛流而出……
隨後,螢幕裡打出一行字:“八月二十三日,大豐村拆遷現場”。
畫麵戛然而止。
這是什麼情況?
拆遷?拆遷找我們來做什麼?
眾人看完之後,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諸位已經看到了,這是一處拆遷現場,地點是仙桃市的大豐村。”助理向上推了推眼鏡,繼續解說道:“大豐村是我們集團近期投資的重點項目。整個投資額多達五百個億,已經得到了省市兩級政府的審批,跟當地村民的議價合同也完全符合國家政策法規。”
“另外,我們甚至還給出了高出市場兩倍的賠償款,外加遠遠超出國家規定的安居房補償麵積!可這些村民無論如何都不答應拆遷,甚至還組織起來,對我們的工地進行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