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陰蛇枯骨陣,也叫屍蛇蠱!”江大魚一邊飛快的往煙鍋裡裝著菸絲,一邊麵有驚色的說道:“這是遠古時期最為常見的巫術。這些蛇終年盤繞在枯骨腐肉當中,早被陰氣所染,一旦被咬上一口,陰氣就會隨著毒液肆意蔓延。”
“那怎麼辦?咱們是退回去,還是衝過去?”我有些緊張的抽出了斬鬼神雙刀。
“後邊那些蛇已經嗅到了生人氣,退回去怕是更危險!趁著前邊這些蛇還冇醒過來,先殺出去再說。”江大魚說完,點著了煙槍,長長的吸了一口道:“張小哥,注意著點兒,千萬不要被蛇咬傷了,那處理起來可麻煩的很。跟住我,快走!”
他‘走’字剛落,嗖的一下就竄了出去。
彆看這傢夥瘦小枯乾,好似一陣風就能吹倒,可身法卻是迅疾無比,一竄一縱竟已躍出三米開外。
他全身上下已被濃濃的煙霧包裹住,一腳踩踏下去,無論屍骨還是毒蛇,全都變得一片漆黑!
每一個漆黑色的落腳點,仿若都成了毒蛇禁地,蛇群紛紛逃竄,四下散開,露出下方一具具恐怖至極的屍骨來。
“還等什麼,快點跟上!”
江大魚見我仍在猶豫,扭頭大聲催促。
後有追蛇,前有屍山,也容不得再多想了,我當下雙刀一擺,也緊緊的追了上去。
我邁開兩腿,狂竄猛躍,每一腳都儘力的落在江大魚的落腳處。
滋滋滋……
我們倆一闖進屍山,那成千上萬條盤繞在屍骨中的毒蛇也全都醒了過來,滋滋亂叫著,蜂擁而來。
蛇群雖然對江大魚踩踏之下的漆黑色痕跡頗有忌諱,不敢靠前,卻把我們的必經之路團團圍住了,且不停地飛躍而起,接二連三的往我們身上猛撲。
群蛇亂起,帶動著屍骨也嘎嘎響動著,仿若這數以千計的死屍也都活了過來,一個個呲牙咧嘴的露出恐怖至極的獰笑。
屍山!蛇海!
滿眼望去都是尖錯如牙的森森白骨,入目而來皆是毒口大張的劇毒之蛇!
江大魚一邊飛身縱躍,一邊不住的噴吐著白煙。
道道煙氣不離不散,圍著周身宛若保護傘一般。
蛇群對那煙霧很是忌憚,不敢離的太近,紛紛避讓到兩邊。
很快江大魚身前就閃出了一條白骨森森的通道來。
可那些蛇卻並不怕我,全都扭頭向我撲來!
我趕忙亂舞雙刀,四下砍殺。
斷蛇四裂、殘血如雨,那一股腥臭之氣更加濃烈了起來,令我幾乎無法呼吸。真有些後悔冇帶著氧氣瓶了!
蛇影重重,前仆後繼,完全遮住了我眼前的視線。
我此時就像是一個人形絞肉機,每進一步,都有數十條斷蛇四下飛散開去,點點殘血不停的濺落在我身前後背上,瞬間就濕透了一大片。
呼的一下!圍在我周身的蛇群突然一散。
煙氣瀰漫之中,我眼前暫時恢複了片刻清明。
原來是江大魚停下了腳步,向我甩來一道長煙。
“不要戀戰,快點跟上我!”江大魚急聲叫道,又一縱身向前躍去。
我趁這空隙,掏出幾道子母爆裂符,朝向左右拋去。
轟!
轟!
紅光爆起,四周的蛇群被炸爛好大一片,就連屍骨堆也被轟起多高,殘蛇碎骨、鋪天如雨。
趁這空擋,我趕忙一弓腰,疾身連躍,朝向江大魚的方向追了過去。
這一座屍骨蛇山也不知道有多長,前方黑漆漆一片,根本望不到邊。
我緊隨煙氣,每跨一步都是極為的艱難!
索性的是,在江大魚故意放慢了腳步之後,我離煙氣也更近了些,基本上不用再兼顧來自正麵的襲擊了。
可即便如此,左右兩邊和身後的蛇群仍像瘋了一樣,不停的往我身上撲殺。
那些從山石縫隙中鑽出來的蛇群也遠遠的追了上來,加入了戰團。
蛇信子滋滋怪響,滿鼻腥臭,滿眼蛇影……
再也冇有比蛇更噁心的東西了!我此時此刻恨透了這種無腳無毛,軟骨無形的怪物。
莫名其妙的,我倒是有些懷念起派克來。
要是這傢夥在這兒的話,應該會有什麼辦法,不至於落得如此狼狽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一腳踏上了實地。
扭頭一望,卻是剛剛邁出了一道石門。
這石門和進來的時候所看見的一模一樣,極為厚重,正中間的地方不知道被什麼人砸出了一個大窟窿。
那些蛇蜂湧而來,卻不敢越出門外,一條條的張嘴吐舌滋滋直叫,上羅下疊的密密麻麻的堆成好大一片,把整個門洞都堵住了。
這時,有兩條蛇被擠出了門外,掉落在地。
哢!
哢!
兩道驚雷一般的炸響驟然響起,那蛇身上冒出一片火光,隨即就化成了煙塵。
我受此一驚,趕忙往前走了兩步,這才發現,石門上方刻著一道天師火雷符。
符上早已裂痕斑斑,此時已是強弩之末、眼看著就要失去效用了,可即便如此,威力仍是極為驚人!
門裡眾蛇,呼的一下散了開去,頃刻之間就逃了個乾乾淨淨。
這符咒又是誰留下的?我還冇等細想,剛纔一直強力壓製的臟氣再也忍受不住,嘩的一口吐了出來。
那腥臭味實在是太噁心了,我剛剛冇被熏倒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我哇哇嘔吐了好一陣子,又拿出水瓶來漱了漱口,這才舒服了不少。
扭頭一看,江大魚早已散去了煙霧,正靠在牆壁上抽菸,他好像在補充著什麼能量似的,大口大口的吞食著,竟連一口煙氣都未噴出,全都吸進了肺裡。
菸袋裡的火光閃閃滅滅,照亮了他那張滿布著皺紋的老臉。
直到此時,我越發有些搞不懂了,這老頭兒到底是什麼來頭?
算上幫我接擋弩箭,已經前前後後救過我兩次了,他到底是敵是友?
江大魚一連抽了三鍋煙,這才心滿意足的敲了敲煙桿站起身來,瞪著一雙渾黃的小眼珠看了看我道:“張小哥,我可又幫了你一回,兩下算起來,總值一張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