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滿心疑慮,可也隻能繼續追趕過去。
範衝就在前方,若他先被江大魚發現,那可就危險了。江大魚雖然傷的也不輕,不過此時的範衝仍不是他對手。
而且,身後的響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說不定什麼時候惡龍就會衝出囚籠。
我稍稍停了一下,撕碎衣服,擰成布條把麗娜緊緊的綁在了後背上,手握雙刀很是小心的向前追了過去。
巨型黑蘑菇上的手印一直延續了幾十米之後,漸漸的暗淡了下來,可仍繼續向前。
又追了二十多米,前方出現了一個人影,就那麼盤腿大坐的靠在蘑菇上,手持煙槍不停的吸著。
不是江大魚又是誰?
隻不過,他此時的樣貌極為狼狽,一頭灰白色的頭髮四麵鋪展,高高立起,臉色愈發慘白,嘴角上還掛著血跡,身上的衣服也破爛了不少。
白鶴道長的幽魂鬼陣是用純陽道法佈下的,防止的就是那些精通邪術的高手。
一旦陰陽相沖,鬼陣纔會真正啟動,硬闖之下必然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江大魚雖然也明白這一點,可他根本就不會什麼純陽之術,又不像我一樣手中握有神符,除了硬碰硬之外彆無他法。
不過以他一己之力,能夠走出幽魂洞,也算是極有本事了。
我看到了江大魚,江大魚也微微睜開眼,掃了掃我,隨即露出極為驚愕的神情,幾秒鐘後他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走在前邊的是範衝,你小子一直躲在我後麵,真是鬼精鬼精的。”
看來,他方纔一直以為我和範衝早就從這裡通過了,所以纔會這麼不要命的拚力追趕。
留在蘑菇林上的印記也不是什麼陷阱,而是和我拋棄了水艇一樣,根本不認為後方還會有什麼人追上來。
江大魚瞪著兩隻渾黃色的小眼珠,緊緊的盯著我看了看,突然微微一笑:“不過這也是好事,哈哈。”
“九生塔已經被你奪走了吧?這下九幽三寶可都在你手裡了!我隻要把你抓會龍泉山莊,可就什麼事都解決了,哈哈哈,很好,很好。”說完,這傢夥敲了敲煙槍站起身來。
“是嗎?”我收起了雙刀,從懷裡掏出那張沈老太太交給我的小紙人,在他麵前晃了晃,另一手捏著僅剩下的一張神符,衝著他冷聲笑道:“那你就來試試吧。”
江大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背後的麗娜,立馬渾身哆嗦了一下。
紙人可是他此時最大的弱點。
隻要紙人在手,他所有的攻擊都會返還到自己身上,再加上這張白鶴道長親手寫的神符,一旦真的動起手來,我自然冇什麼事,他可就生死兩不知了!
其實他哪裡知道……
這根本就不是製約他的那張小紙人,而是我自己的。
不過,沈老太太交給我們的小紙人可全是一模一樣的,他根本就辨彆不出來,而且麗娜也確確實實就在我後背,由不得他不信。
江大魚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他可能怎麼也冇想到,會出現這種狀況!
早在下水之前,他就摸清了所有人的底牌殺手鐧,並且對古蹟當中的機關地圖都異常清楚,而且隊伍當中又以他的實力最強,原以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冇想到竟然走了眼,被看似實力最弱的麗娜給吃住了。
眼下,又被我手捏著神符製住。
他有些驚愕,有些不甘,有些憤恨,可依舊無可奈何!
傳自背後的隆隆轟鳴聲越來越密集,好像有無數塊碎石滿天砸落一般。
江大魚眨動著小眼睛,看了看我道:“小子,你有紙人在手,我的確動不了你,可你也不能把我怎麼樣。地宮馬上就坍塌了,我們要儘快逃出去纔是。”
“歸途上仍然危機四伏,你我免不了還得結伴同行,咱們就暫時再度聯手如何?有什麼恩怨,等上了岸再說,你看怎麼樣?”
我自然知道江大魚打的是什麼盤算。
他本來的目標就是我,現在九幽三寶又都藏在我身上,隻要抓到我,那就是最完美的結局了。
甚至也可以說,他現在遠比我自己都更加擔憂我的安危,生怕我逃不出去!
一旦到了岸上,那我可就說了不算了。
且不論龍泉山莊的勢力如何,光是那個等在船上的江小魚,可就足夠收拾我的。
和我結伴而來的劉老六,動起手來,和他們兄弟倆也差得很遠。
可不得不說,這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
我的紙人是假的,江大魚的實力卻是實打實的,彆看此時他傷情頗重,可真要動起手來,吃虧的肯定是我!
再說範衝本就重傷,還要揹著派克,麗娜也神智不清,就算她能夠恢複清明,可腿腳也不靈便。
我僅憑自身之力,想要把他們全部活著帶出去,著實不易。
“好!”我點了點頭道:“就按你說的,咱們暫時結盟,一到岸上恩怨兩清!”
“小子痛快!”江大魚點了點頭,也不廢話,直接扭身向前。
我故意拉開了些距離,緊追了過去。
蘑菇林由密集到稀疏,又過不久,就遠遠的望見了一處洞口。
那裡就是我再次碰到重傷的範沖和麗娜的地方,我們曾在這裡短暫的休息了一會兒,範衝還夢中出現夜叉紋身,展現出了極為驚人的一幕。
“江老前輩,等一等!”眼見著江大魚就要一步跨入,我猛然高叫了一聲。
我自然不是擔驚他的安危,更何況這隻是個類似葫蘆般的關口而已,毫無危險可言。
我所擔憂的是範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