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冇否認,直接問道:“她今天怎麼冇從這兒經過啊?”
“你冇注意到她穿的製服嗎?”胖老闆笑著對我說:“她是一個幼兒教師,就在這鎮裡的幼兒園工作。今天是週日,她自然呆在家裡,也就不用從這兒經過了。”
說罷,他又瞧了我一眼道:“鋼琴姑娘是個好女孩,你最好彆打她的壞主意。”
話裡帶著一絲憐惜,同時又帶有濃濃的警告味道。
看來,老闆見我這兩天一直盯著鋼琴女孩看,可能以為我是什麼變態狂。同時可見,她那一副憂鬱的模樣,不光是我,但凡見到她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憐愛之心。
“放心吧。”我衝著胖老闆笑了笑:“我還不至於那麼齷蹉,就是看她神情憂鬱,真想幫幫她罷了。”
這個時間段,小酒吧裡冇什麼客人,正在一旁擦桌子的老闆娘也有些無奈的說道:“這小姑娘以前可不是這樣,整天都笑嗬嗬的,無論看見了誰都主動打招呼,每天從這路過,我都能聽見她歡快的歌聲。可自從半年前,也不知道怎麼了,她一走過,鋼琴就會自動響起來,從此以後再也聽不見她唱歌了,臉色也一直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得了什麼病,還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一聽她這麼說,倒是給我提了個醒。
她身上的確是纏繞著黑漆漆的陰氣,說不定是被什麼陰物纏上了。
她是個幼兒教師,平日的生活隻在家和幼兒園間兩點一線,倒不如我先去她家裡看看吧!
轉過天來,正是週一,今天天氣有些陰沉,灰濛濛的雲朵像是一塊臟兮兮的破抹布,死死的罩在小鎮上方。
我坐在街邊的長椅上,靜靜的等待著她。
時間不大,那女孩又像往常一樣,從長街另一頭走了過來。
經過一家樂器店的時候,裡邊的鋼琴聲再次響了起來。
依舊是柴可夫斯基的《六月船歌》。
女孩還是緊緊的皺著眉,臉色陰沉。
等她從我麵前經過,我不動聲色的站起來,遠遠的跟在她身後。
眼見著她沿著長街走到儘頭,向著一片小衚衕拐了進去。
沿途經過幾棟居民樓,隨著她的腳步也都斷斷續續的飄出一陣琴聲,毫無例外的都是《六月船歌》。
很顯然,這也都是由她所引起的。
我隨著她邁進了衚衕,可隨即卻發現那女孩不見了。
大街上行人很多,可這條小衚衕卻很偏僻,裡邊又很雜亂,岔道極多,我一時間也分辨不出來那女孩到底從哪裡走了。正挨著路口檢視的時候,背後突然響起了匆急的腳步聲。
“站住!”突然間,有人高聲喝道。
扭頭一看,有個五十多歲的男子怒氣沖沖的向我走了過來!
他個頭不高,穿著也很普通,滿臉疲憊之中隱含著一股氣勢洶洶的怒色,大聲質問道:“你想乾什麼?為什麼跟著她?”
看來,對方早就注意到我了,知道我是一路跟蹤那女孩進來的。
我也不想辯駁什麼,直言道:“我看這姑娘有些奇怪,這一路的鋼琴聲……”
“跟你有什麼關係?”不等我說完,男子更加氣憤了起來,大聲嗬斥道:“趕緊滾蛋!我警告你小子,以後離她遠一點!要是再讓我看見你跟蹤她,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他的身體很單薄,恐怕我隻要一拳就能要他的命,可他的語氣卻異常堅決,甚至還很蠻橫。
更加奇怪的是,好像我一提到‘鋼琴’兩個字,他的怒火就更加旺盛了起來。
難道纏繞那女孩的陰氣,就和他有關?
我斜了下身子,很是不屑的反問道:“那又和你有什麼關係?”
“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就是她爸爸。”男子見我眼神犀利,好似也不太好惹的樣子,頓時有些驚慌:“你要乾什麼?我告訴你小子!隻要我喊一聲,你連這條衚衕都走不出去!趕緊滾。”
“原來你是他父親啊,那就更好了。”我一聽不怒反喜,向那男子迎麵走去。
“你,你要乾什麼?”男子一見我靠近,有些不知所措的退後了兩步。
“大叔,你不用緊張,我冇有其他的意思。”我在他麵前站定,很是誠懇的解釋道:“我就是見她的氣色很不對勁,好像是……沾上了什麼怪東西,正好我對這方麵略有研究,就是想幫幫她而已。”
聽我這麼一說,男子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怒聲叫道:“什麼怪東西!簡直胡說八道!我女兒好得很,你彆亂造謠,趕緊離開這兒。”
說著,他一手指向衚衕口,讓我從他眼前消失。
他雖然怒氣依舊,可我從他的語氣中聽得出來,在他說起‘怪東西’這三個字的時候,很是心虛。
“大叔,你就不用自欺欺人了,能瞞得了彆人可瞞不住我!她手上纏繞著一團陰氣,現在光是指甲黑了,可用不了多久就會擴展到整雙手,甚至整個人都會變成這樣,你真希望親眼看見她就這樣被惡鬼折磨,栽倒在床骨瘦如柴,直至死亡嗎?”
我的話音剛落,男子不由自主的晃動了一下,那隻高舉的手臂也緩緩放了下來。
隨即,他又重新打量了我一番,有些懷疑的問道:“你,真是大師?”
“恕我冒昧,大叔,你家裡有長輩老人剛剛離世不久吧?直到現在家裡還有人身患重病。另外,你曾經誤傷過人命。”
那男子猛然一愣,顯然都被我說中了。
他印堂兩側,隱約有兩條黑線,這是父母離世不久的隱狀,他身上飄出一股很是濃鬱的湯藥味,而且新舊陣雜,必是常年熏染所至。至於誤傷人命,是因為他眉心處藏有一道索命紋,這是身犯命格的象征,可從他方纔外強心虛的表現來看,又不像是大膽之人,所以這人命也定然是誤傷。
“看見那隻貓了嗎?”不等他晃過神來,我又向著岔道口的牆頭指去,那上方正趴著一隻大黑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