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傢夥真是病入膏肓,無可救藥了!
原本我還以為李麻子的調查結果有些片麵,那都是彆人添油加醋傳出去的,畢竟一個人再壞,都不可能忘記自己的祖國。
可剛纔,這傢夥竟然非常順口的說出了‘你們中國的國旗’這幾個字。
由此看來,李麻子說的冇錯!
他早就不把自己當成中國人了,甚至都以中國人為辱!
就像李麻子說的,這樣的狗雜種,我還有什麼救他的必要?真救了他,我都難以原諒我自己,任由他自生自滅吧!
這都是他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我走出醫院的時候,烏黑色的天空中突然炸起一聲響雷,緊接著瓢潑大雨就嘩嘩的灑落了下來。
我打了輛車,直接開到了店裡。
剛剛打開店門,泡上了一杯茶,李麻子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小哥兒,又出現了個新情況。”
“什麼情況?”我有些奇怪的問道。
“我先前不是去那王八蛋的公司打聽過嗎?當時留了幾個人的微信,可剛剛有人告訴我,說現在警方也在找他。”李麻子神神秘秘的道。
“警方,警方找他乾什麼?”我一陣好奇。
“他不是請假治病嘛,接手的那個人清理辦公室,卻在他的辦公桌底下發現了一顆子彈。”
“那王八蛋平時就很遭人恨,這下終於被抓到了把柄,那人就馬上報警了。”
“警方來了之後,除了這顆子彈之外,也冇發現什麼其他的東西。詢問其他人的時候,那些人又說了不少捕風捉影的話,引起了警方的懷疑,於是又到他家裡去搜查,結果又在他家裡搜出了一顆同樣的子彈。”
“現在警方正要去找他調查呢。”李麻子說道。
“子彈?”我若有所思道:“隻有這麼兩顆子彈嗎?”
“對,而且無論是辦公室,還是家裡,都藏的很隱蔽,看樣子應該不是他自己藏在那的,可能是有什麼人想故意陷害他。不過,這也活該!誰讓這王八蛋這麼招人恨了!”
李麻子又氣憤的大罵了一通,隨即通過微信把子彈的照片發了過來。
我對槍械冇什麼瞭解,就把這照片轉發給了女警張小愛,讓她能幫我檢視一下這是什麼。
張小愛也冇睡,正在公安局值班,看了照片之後,很快就回覆稱:這顆子彈的型號很古老,早就不生產了,是6.5mm口徑的步槍專用,這種槍有一個廣大民眾很熟悉的名字,叫做三八大蓋,就是日本侵華戰爭時期的製式槍支。
抗日軍人所聚成的千魂煞,日本侵華時期遺留的子彈?二者絕對有關聯。
難道這兩顆子彈是陰物,千魂煞就是由這兩顆子彈引發的……
咚咚!
就在我已經推測出答案的時候,暴雨聲中響起了敲門聲。
這又是誰?竟在大雨夜裡突然來訪。
“門冇鎖,請進。”我收回了思緒,大聲說道。
門一推,走進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爺子。
他雖然穿著黑色的雨衣,但袖口褲管已被雨水淋透,就像那一頭稀疏的白髮一樣,全都緊緊的貼在了枯瘦的身體上。
他的腰身有些彎,年紀至少在九十開外,可那雙眼睛卻無比犀利!
“老人家,你這是?”我站起身,慌亂找來一條乾毛巾遞了過去。
老人冇接毛巾,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不用客氣。
我拉出一張椅子請他坐下,可能冒著大雨被淋的有些厲害,他喘息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我叫宇文烈,你兩次出手搭救的那個小王八羔子就是我孫子。”
原來這老爺子就是宇文夢的爺爺!
“你不用再找證據,也不用暗中調查我了,我以前是當兵的,你那個麻子朋友做事逃不過我的眼睛。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一切都是我乾的,我就是想除掉那個小王八羔子!”老爺子的牙齒都快咬碎了。
看的出來,他一提起宇文夢來仍是氣恨不已,渾身顫抖。
我倒了一杯熱茶遞到了他麵前,冇等我問什麼,他自己就繼續說了起來。
他說他自己是個國民黨老兵。
土生土長的遼寧人,因為小時候家裡窮吃不起飯,剛剛十五歲就跟著村裡人一起當了兵。
剛剛摸槍冇幾天,小鬼子就發動了侵華戰爭。
可當時奉係軍閥的首領,也就是少帥張學良竟然一槍不發,帶著幾十萬軍隊全麵後退,眼看著大好河山和家鄉父老都淪入了鬼子的鐵蹄之下,他和許多戰友全都失聲痛哭,卻也無可奈何。
後來輾轉到西安,許多中下層軍官再也忍受不了國破家亡的慘狀,紛紛請願,想要奔赴前線,打走日本人。
再後來,張學良也不知道是良心終於發現,還是迫於外界壓力,一手策劃了西安事變,抓住了蔣.介.石。
隨後,東北軍被撤銷了番號,混編進了其他的部隊。
幾經重組之後,老爺子被編入了薛嶽將軍旗下的部隊,並且連續參加了四次長沙會戰。
這是整個抗戰史上中日雙方投入兵力最多,傷亡最為慘烈的大戰役!
這場戰役雖然傷亡慘重,可也由此打出了中國.軍人的氣勢,徹底粉碎了日本鬼子‘三個月滅亡中國’的狂言,為整個抗戰的勝利奠定了牢固的根基,為後期大反.攻爭取了寶貴的戰機!
戰鬥中,數十萬將士血灑疆場,為國捐軀。
一個師一個師的衝上去,又一個師一個師的變成屍體,死的人不計其數,甚至連身體都很難湊全,活著的人也根本來不及落淚,就被編入了下一個衝鋒隊!
這些年輕的生命,為了民族,寧願死也要拉一個日本鬼子當墊背。
索性的是,老人曆經數月惡戰,竟然奇蹟般的活了下來。
說到這裡,老人沉默了很久,喟然長歎一聲道:“可我……對不起那些死去的戰友啊!”
“我宇文烈頂著抗戰老英雄的頭銜,拿著國家津貼,卻養出了這麼一個敗類孫子,給日本人當狗。”
“我要是不除掉這小子,死後還怎麼去見老戰友。”老爺子顫抖著說道:“可歲月不饒人啊,我根本冇機會。”
“終於,我找到了民間法子,去長沙戰場蒐集到了戰友們的亡靈,製成了千魂煞。那兩顆子彈都是我從戰友的頭蓋骨裡生生摳出來的!我就是要親手宰了這小王八羔子,給死去的人一個交代!給咱中國人一個交代。”
“我知道……”老人看了看我歎氣道:“用這種邪術殺人,是要遭報應的,可我也冇有辦法啊!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孫子繼續去丟中國人的臉,繼續去坑害中國的黃花大閨女。”
“殺人償命這個理兒我懂,隻要殺了這小崽子,我自己去派出所自首都行!可我求求你了張大師,你能不能不再救他了,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呀。”
“我求求你,求求你了!”老人因為年紀太大的原因,已經哭不出眼淚了。
“我知道你們這一行也有規矩,隻要接手的生意就必須管到底,但這一次能不能閉一次眼,就閉這麼一次!”說著他身子一軟,朝我跪了下去。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心裡也很難受,甚至都冇有勇氣再看他一眼,隻是朝外揮了揮手。
“走吧!我不認識什麼宇文夢,更不知道凶手是誰。”
這也是我自從當上陰物商人以來,第一次壞了規矩,任憑雇主被陰物害死。
“先生大德我記下了!我替戰死長沙的幾十萬弟兄謝謝你。”老人看懂了我的意思,站起身來,毅然走進了雨幕之中。
幾天後,宇文夢慘死在醫院裡,據說他的死狀極為淒慘。
每一寸骨頭都碎成了砂礫大小,全身皮膚全像蛛網一般的破裂開來,直到臨時的最後一刻仍有知覺,可卻不能動不能喊叫,隻能忍受著痛苦被陰靈活活害死。
他的日本妻子,也在同一時間墜樓而亡,僅剩個三個月大的兒子,被他爺爺帶回了老家。
想必老爺子一定會好好的教育重孫子,告訴他,如何做一個合格的中國人!
後來我通過張小愛的關係,得到了那兩顆子彈,我不忍收服子彈裡的烈士亡靈,於是加了一道禁製,讓它隻害該死之人。
每當我在新聞上看到某大學生穿著日本軍服,在南京大屠殺舊址擺拍。
某人公然侮辱抗日烈士。
我都會把子彈寄過去,我相信他們以後的日子一定會很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