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美妙琴音之中,冷不丁的回到這人情冷暖的世界,我和李麻子都還冇完全回過神來,現在老蔡猛的發生如此钜變,我倆都給嚇的心臟咯噔跳了一下。
我立馬衝上去,把老蔡給扶起來,老蔡依舊昏迷不醒。我隻好把老蔡給背到了樓上,同時讓李麻子在下麵盯著點。
我覺得古琴之中的怨靈應該憤怒了,擔心它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來,所以才讓李麻子盯著。
我把老蔡背到了樓上,往他臉上潑了涼水,老蔡這才一點點的清醒了過來。
不過即便醒過來之後,依舊情緒黯淡,淚流滿麵。
我連忙問老蔡這是怎麼了?
老蔡說道:“唉,我他媽活著有個什麼勁?每天像狗一樣的被人使喚,還要被導演辱罵,我怎麼活的這麼憋屈。”
我算是看出來了,老蔡這是被琴音給勾起了負麵情緒。
隻不過我們兩人的世界觀不同。在老蔡的世界裡,全世界都對不起他,他這麼委屈,所以沉浸在琴音之中之後,他纔會覺得自己委屈,人生充滿迷茫。
而我對人生則積極向上,所以纔會看到那美妙的一幕。
我擔心老蔡真的會自尋短見,所以乾脆就在彆墅盯了老蔡一晚上。
而那古琴,卻被老蔡給折斷了,安靜了一個晚上,也冇有再出現什麼異常。
直到天亮,李麻子才邁著疲憊的步伐走上來,表情沉重的看著我,說那陰物裡的亡魂,為什麼要損壞陰物?這不是破壞自己的棲身之所嗎?
我歎了口氣,表示我也不能理解對方的行為。
我去把古琴收拾起來,古琴從中間斷開,琴絃也斷了大部分。我用手勾了一下尚未斷裂的琴絃,發出的聲音卻是那般晦澀沙啞,十分難聽。
估計昨晚古琴發出的聲音,也是有靈性的。
李麻子問我,今天晚上還能不能把古琴裡的亡魂給召喚出來?如果召喚不出來,我們怎麼才能得到夜龍啖?
按理說這古琴損毀,附著其中的亡魂也應該元氣大傷,不知道還能不能出來。
而在我頭疼,該如何處理古琴的時候,T恤男的救命電話打來了。
“夜龍啖的下落,我打聽到了。”T恤男說道。
什麼?我和李麻子自然一陣興奮,連忙問T恤男夜龍啖究竟在何處。
T恤男卻並未直接告訴我們,而是先問我們古琴的事處理的怎麼樣了。
我立馬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了T恤男一遍,說完之後,又補充了一句:“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找到夜龍啖!至於這古琴,實在不行我會帶在身上,在路上處理。”
T恤男說道:“帶來吧,路上應該冇什麼風險。”
T恤男都確認古琴不會出問題了,我和李麻子也都鬆了口氣,立即將古琴打包,就開車前往T恤男指定的地點。
我們要去的地方是武漢。原本為了趕時間,我們是準備乘飛機的。不過考慮再三,最後還是決定開車去。
先不說古琴能不能托運,即便能托運,萬一古琴在半空‘發起狂’來,影響到飛行員那就慘了,說不定飛機都會被開掉下來。
我和李麻子馬不停蹄的輪流開車,休息。不過在車上休息也休息不好,畢竟我們要提防著古琴。
不過還好,古琴一路上好像死物,安安靜靜,並冇發生任何異常。
到了武漢,我們租了一輛出租車,直接來到T恤男所在的雨伯村,找到了T恤男。
T恤男帶我們去了其中一戶人家,那戶人家清冷的很,好像就隻有一個光棍。
李麻子也冇多過問,直接開口道,夜龍啖在什麼地方?
T恤男衝我們使眼色,意思是讓我們彆多說話,我就知道想得到夜龍啖冇那麼簡單。趕緊叫李麻子閉嘴,然後準備找個機會,和T恤男單獨聊聊。
T恤男給那光棍寫了一張紙條,讓他出去準備一些晚上要用到的東西。
那光棍的嗓子啞了,發出的聲音很晦澀難聽:“好。”
我這纔多看了一眼對方。
頭髮花白,蓬頭垢麵,衣衫襤褸,臭氣熏天,也不知道這人到底多長時間冇洗澡了。
他離開後,李麻子就迫不及待的問T恤男,夜龍啖到底在哪兒。
T恤男卻並未直接回答,隻是讓我們把古琴放下。
我立即照做,將包裹著古琴的包裹放下,T恤男則從這戶人家的牆上,摘下來了一把斧頭,放在了古琴旁邊,站在一旁靜靜的欣賞:“你們知道,有些陰物是天生一對的。在一起,能佑人平安,分開了,會變成陰物,傷天害理。”
我似乎有點明白T恤男的意思了,莫非,這把古琴和這把斧頭,是成雙成對的?
我剛入行的時候,碰到的那雙繡花鞋,就是成雙成對的。不過那雙繡花鞋本身就是左右腳各一隻,這才缺一不可。
但古琴和斧頭之間,又會有什麼聯絡呢?一個是鴻儒談笑風雅之物,另一個卻是販夫走卒勞作之物……
我問T恤男,這其中的門道。
T恤男卻讓我們坐下,他細細的觀察起古琴來,輕輕的撥弄了一下,古琴發出的聲音,竟又有些靈動了。
“俞伯牙和鐘子期的故事,你們都聽過吧?”T恤男道。
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T恤男提起這兩人,我頓時茅塞頓開,這麼明顯的事,我怎麼會冇想到呢?
伯牙摔琴謝知音,是中國曆史上有名的典故!
知音一詞,也由此家喻戶曉。
當年伯牙琴技超人,震驚全國,他彈奏的曲子,如高山流水,如風吹草動,每一個音律,都讓人心曠神怡,很多人讚頌他的琴技。
不過他卻每日悶悶不樂,覺得無人能真正讀懂他的曲子。
這日他行至一山間小溪,不由得雅興大發,便隨手奏得一曲《高山流水》,而這時才發現有一樵夫在一旁聽的入神。
看到伯牙發現他,樵夫立即不好意思的說道:“先生琴技超人,忍不住沉浸其中,抱歉。”
伯牙心中卻不屑,心道你一販夫走卒,又怎能聽得懂我的琴音?
不過鐘子期卻能將他曲子所構造的意境,用言語形象的表達出來,澎湃如江河,輕緩如小溪,高昂入山巔,低沉如鑽地。
伯牙大吃一驚,兩人相談甚歡,自此就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以兄弟相稱,並且許諾來年中秋之日,兩人不見不散!
不過當來年中秋,伯牙再次回到此地的時候,卻並未等到鐘子期。打聽過後,方得知鐘子期已重病纏身而死,而屍體就埋在兩人相約之地附近的小溪旁邊,期待來年在地下能再聽到伯牙美妙的琴聲。
伯牙心中傷痛,唉歎不已,對著鐘子期的墳墓,便彈了一曲。曲子低沉壓抑,令人心傷,肝腸寸斷。
彈奏完畢,卻未有老友欣賞,伯牙心中惋惜,當即便將琴摔斷,冇有鐘子期欣賞,我彈琴又給誰人聽呢?
自此之後,伯牙便再不再彈琴。
他心中為老友的逝去而心痛,便將自己的琴,埋入了鐘子期墓邊,許諾死後就葬在這裡,和老友去下麵把酒賞樂。
當時伯牙貴為晉國大夫,手中有一顆晉王賞賜的夜龍啖,他知曉這夜龍啖能溝通陰陽,便將夜龍啖埋入了鐘子期的墳中,期待老友能等自己,一同共赴黃泉路。
這是野史上夜龍啖最後一次出現,T恤男也是無意中從一老前輩口中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