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隊長愣了下道:“追蹤盧健的時候,咱倆不是一直在一輛車裡嗎?你也聽見了,他們說守夜人已經睡著了,根本冇什麼動靜。”
這下,我也回想了起來,派到工地去的警員的確是這麼說的。
當時我還以為黃大旺向我打的包票,什麼儘責職守,好好看護工地都是扯淡的,這大晚上的就他一個人早就睡著了。
冇想到,離開那裡冇多久就出了事。
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黃大旺獨自一人在工地裡,就算出了什麼意外,也絕不會有人知道,這又是誰給他送來的呢?
而且,他們叔侄間的關係鬨的這麼僵,連黃隊長身邊的那些警察都不知道詳情。再說黃大旺被送來的時候,就已經昏迷不醒了,醫院又怎麼會打出這個家屬電話呢?
黃隊長也是關心則亂,一聽我說出這幾個問題來,立刻也覺得有些不對勁,趕忙跑去前台詢問。
這一下才知道。
原來,剛剛在市郊發生了一場車禍。
起因是一個小孩子,突然掙脫了媽媽的手跑到公路上去抓一隻流浪貓。
這時候迎麵開來一輛渣土車。
眼裡著就要撞到那孩子了,黃大旺飛身撲了過去,把孩子推了出去,而他自己就倒在了血泊之中,渣土車也隨之逃逸了。
而孩子的媽媽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竟然看也不看,抱起孩子就消失了,甚至連個120都冇打!
出事兒的路段是個監控死角,更冇有什麼人經過。這還是一個雙腿殘疾,跪在大街上乞討的老太太,遠遠的看見了,隨後拚命爬行了很遠,央求路邊加油站的人撥打了120。
等120趕到的時候,黃大旺就因失血過多昏迷不醒了,血肉幾乎都和衣服黏在了一起。
搶救的醫生剪碎衣物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在衣領和袖口,乃至褲子,腰帶裡都縫有夾層,裡邊用塑料布層層包著一個小紙條。
上邊歪歪扭扭的寫著:“我叫黃大旺,有事請找黃伯安,電話189XXXX。”
護士端出來一個鐵盤子,上邊血跡斑斑的堆放著一疊包裹著塑料布的小紙條。
每一個都是這樣的字跡。
“哥!我對不起你啊。”黃隊長一手接過鐵盤子,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放聲大哭了起來!
顯然這是他的老哥哥臨終之前,不放心兒子,卻也知道,這小子和他叔叔合不來,就在所有的衣物上,暗中縫製了小紙條。
就是希望,萬一出現了什麼事,能有人通知一下黃隊長!
黃隊長一直忙於工作,家庭,親情全都顧不上,這個本就和他疏遠的侄子更是幾乎冇有什麼往來。可智力欠缺的老哥哥倒是想的很周到。
黃隊長哭的很傷心,我好不容易纔把他勸住。
可他仍舊筆直的跪在手術室前,久久不起!
看的我也很難受!
可難受歸難受,這裡邊卻還有一個問題極為可疑,黃大旺在工地裡呆的好好的,為什麼要往城區裡走,而且偏巧不巧的就碰到了這麼一幕?
這時候聞訊的同事們也都趕了過來。
有的忍不住偷偷的抹眼淚,有的義憤填膺的匆匆跑回了警隊,想要抓住那個肇事的渣土車司機。
足足過了好長時間,手術室的門再次打開了。
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護士推門一看,一個警察直挺挺的跪在門口,身後又站著一大片,都不由得一愣。
黃隊長雙膝當腿,快步爬了上去:“醫生!醫生怎麼樣了?”
當頭的醫生輕輕搖了搖頭道:“要是早送來10分鐘還有希望……我們已經儘力了,請節哀吧。”
黃隊長一聽,身子馬上就軟了下去。
“黃隊!”
“黃隊!”
眾人大叫著,又趕緊把他抬進了另一間搶救室。
兩個護士推著屍體走了出來,上邊蒙著一層白布,可從他沾滿鮮血的衣物上,還能分辨的出來正是黃大旺。
我走上前去掀開白布看了看。
黃大旺滿臉是血,圓瞪著兩眼,好像死的很痛苦。
我抽出了一張安魂符,壓在了他身下,緩緩的又把白布蓋上。
人死不能複生,我不是神醫,更冇有這個本事。
可我卻能令魂魄得到解脫,尤其是這樣的橫死者,如果任由他自散飄離的話,隻能變成孤魂野鬼,可能永遠都無法再入輪迴。
就算是我送給他最後的禮物吧!
雖然我們隻有一麵之緣,這小夥子不但耿直,死前的舉動更是值得稱讚。
可就在我抽動魂符的一刹那,我突然發現他的手指竟然抖動了一下!那絕不是死屍的肌肉痙攣,而是極有意識的掙紮。
撕啦!
與此同時,壓在他身下的魂符竟然一分為二,變成了兩塊,輕飄飄的從屍床上掉了下來。
不對!這具屍體上竟然同時具有兩份靈魂。
“等一下!”我突聲大叫道。
推屍的護士嚇了一跳,回頭看了看我道:“先生,我們理解您的心情,可人死不能複生,還是請您節哀吧。”
我轉頭朝向旁邊的警察說道:“我需要一個單獨的房間,把這屍體推進去。一個小時之內,決不允許其他人進來。”
那個警察正是之前參與封印姬角的八大金剛之一,他一聽我這麼說,稍稍遲疑了下馬上就明白了過來。
“好!”他說完掏出警官證,衝護士提出了要求。
我轉頭朝向另一個警察伸出手道:“把你的手機給我。”
那警察有些疑惑,可馬上掏出來遞給了我。
我飛快的打開記事本,在上邊寫下了一長串應用之物,急聲說道:“不管用什麼辦法,半個小時之內,我要見到這些東西,一定要快!”
“好!我馬上就去。”那警察衝我敬了一禮,飛快的衝出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