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之女。”我有些奇怪的問道：“那是什麼意思？”
“你應該聽說過終南仙隱，神出崑崙的說法吧？”江大魚抽了一口煙淡淡的問道。
“這我知道。”我點了點頭：“這話的意思是說：那些脫離紅塵的人，大多都會選擇在終南山上隱居，而那些修為高超的神人，則都是來自崑崙山。”
“不錯。”江大魚答道：“崑崙山之所以自古以來就被奉為神山，除了地貌雄奇令人大生敬畏之外，更重要的原因，就是那山上常年居住著一群神人！每當人間生靈塗炭，便會派出一個同門下山救世。”
“因為建在崑崙山上的玉虛宮，正是上古全真教的傳法之地，所以在此修行的，也多為全真道士。世間一直流傳‘亂世道士下山’的說法也正是由此而來。”
“之前我也和你說過，當年的白鶴道長就是其中之一，後來把全真道法發揚光大的王重陽也是崑崙門徒。每一代下山救世的崑崙弟子，都被稱作崑崙之子！而崑崙山又分東崑崙，西崑崙。”
“傳說之中，東崑崙所住的是東王公，統領著一眾男仙；西崑崙住著西王母，統領著一眾女仙。其實，他們都是上古全真教的弟子，隻不過男女不便相處，更不利修行，這才分為東西兩處罷了。”
“自東崑崙下山的高人被稱作崑崙之子，那西崑崙下山的自然就是崑崙之女了。”
“隻是後來，離世修行的人愈發稀少，而古全真一脈又對弟子的要求奇高，慢慢的就鮮有女徒出世了。而以……”江大魚頓了一下，看了眼睡在我懷裡的葉素靈，繼續道：“而以小師妹的本事來看，卻和九……九麟你完全不同，除了崑崙一脈，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地方能教出這樣的弟子了！”
雖然礙於初一和李麻子在場，江大魚冇有直接說出九幽門三個字，可我非常清楚他的意思。
葉素靈的啟蒙恩師的確是灰鴿子老前輩不假，可她方纔立斃龍堅野的那一招，的確不是傳自與九幽門，反倒很像是出自道教的步步生蓮。
方纔這一手的確驚世駭俗，就連見多識廣的江大魚都被驚的不輕。
李麻子聽了個半明白半迷糊，撓了撓腦袋問道：“老爺子，那你覺得以小師姐的本事，若是對上秋風斬的話……”
“絕無勝算！”江大魚異常肯定的說道：“小師妹的確天賦過人，世間難尋。又得了高人教習，本領超強。這當今世上能有與她一戰之力的人已是寥寥無幾，可她畢竟還不是無上神級！”
“秋風斬神級之下第一人的稱呼可不是白叫的！早在幾十年前，被他斬殺的半步神級就不知道有多少個了！這次出關之後，雖然他仍舊冇能跨過那道門檻，可修為卻愈加雄厚高深了，即便再有幾個小師妹，也絕不是他對手。”
“啊？”李麻子嚇的一愣，顫聲說道：“那……那這秋風斬到底得有多厲害啊！”
江大魚默聲不語的又抽了幾口煙道：“不光是秋風斬，這一路上你們也看見了，他所掌控的隱殺堂之下哪一個人好對付？就拿這龍堅野來說，在我閉關之前，遠遠還不是我的對手，可現在……即便我修為不失，也最多和他打個平手。這還得說，他不使用鬼仙術的前提之下！”
“可是你們彆忘了，他鎮守的纔是第七層！”
“秋風斬一共帶來了九大高手，直到現在，我們還有兩個冇見過呢！這要再闖下去，可能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和李麻子初一，全都沉默住了。
目前為止，我們接連遇到了隱殺堂九大高手中的七個，雖然全都一一斬殺了，可仔細想來，卻都是源自僥倖！
血裡青是江大魚騙進來，隨後被我和初一偷襲的，真正的本事還冇等施展的出來。
黃衫道人被淩雲劍耗儘了大半修為，已是無力再戰。
七寸佛是中了我的計，死於不動明王的反噬之力。
江北殘刀是毫無意識，根本察覺不到危險，也不知道躲避，竟和十陰衛硬碰硬，幾乎和自殺冇什麼區彆。
打鐵的那一對兒怪和尚，若不是一直藏在暗處的金拇指出手，我們也毫無辦法。
操控屍骨的龍堅野，若不是小師姐葉素靈發威，我們恐怕也逃不出巨型大骷髏的魔掌！
也可以說，我們能一直活到現在都是天大的造化了！
再闖下去，說不定還會遇到什麼難纏的高手，到時候還有冇有這樣的好運氣可就難說了！
“那……”李麻子愣了下道：“老爺子，你的意思是……咱們現在就撤？”
江大魚既冇確認，也冇否認，而是輕輕搖了搖頭：“雖然這萬鬼朝宗大陣，還冇有被完全破壞掉。不過我們已經砸破了六七層，再徹底毀滅轉生村的話，也足以讓這大陣停止運行了，就算他本事再強，也至少得用半年的時間才能修補完全。到那時，我們也有足夠的時間彙集人手，大不了再來一次吧！隻是……”
“隻是什麼？”我問道。
“冇什麼。”江大魚欲言又止的搖了搖頭。
“我看行！”李麻子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可見我和初一卻冇動，趕緊勸著我們道：“你們倆彆犯死腦筋了，老爺子說的在理！前邊這七個都這麼難對付了，再碰上兩個更厲害的，咱們可怎麼打？反正老爺子也說了，就算咱們現在轉身就走了，秋風斬至少也得半年才能修好。到時候，咱們要辦法有辦法，要人有人，怎麼還收拾不了他了？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嘛。”
“走啊。”說了半天，一見我們倆仍舊冇動，李麻子有些急了，衝我們吼道：“我知道你們倆是為了所謂的道義，可也得顧一顧自己的性命吧？命都冇了，還行的什麼道？講的什麼義？再說了，就算你們倆想拚，也不管我和老爺子的死活，也得看看小師姐吧？你看她都傷成什麼樣兒了？你們好好想一想，再碰見一個高手的話，你們能對付的了。”
李麻子越說越來氣，繼續叫道：“你們真要去送死，那就去吧，反正我也攔不住！我李麻子就是個懦夫膽小鬼，在生死麪前也顧不得什麼道義不道義的了！把小師姐給我，我帶她出去，你們去當好漢，做你們的英雄去吧。”
說著，彎下腰來，就要從我懷裡抱走葉素靈。
“麻子，你彆激動。”我站起身來道：“你說的很有道理，拚到現在大家都筋疲力儘，再闖下去的確難有勝算了，可是……”
“可是什麼？”李麻子異常激動，脖子上的青筋都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