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門外的時候,張耀武仍舊緊皺著眉頭冥思苦想著。
早已失傳的張家劍法突然出現,而且又幾乎是當著他的麵行凶殺人,這對於張耀武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決不能容忍!再說了,當時,高勝寒也在場。
無論這人和江北張家有冇有關係,可隻要一天不查出這人來,張家無法徹底洗脫罪名!
看的出來,張耀武當著高勝寒的麵,承認這凶手使用的手法正是張家劍法的時候,還有幾分猶豫。
顯然,他很不想因為這件事,破壞掉了整個張家的未來命運。
可問題是這人既然已出手,很難保證,還會不會有下一次。
而且,那人幾乎是當著我們的麵肆無忌憚行凶殺人的,又是運用的這麼離奇的手法,高勝寒絕不會視而不見,一定會想方設法將這個傢夥挖出來。
到那時候再查到和張家有什麼關係,那可就更麻煩了。
到時候,還能不能發給你道教協會副會長的名頭進行招安,還能不能容許張家的存在,可都不好說了……
遠的不說,單說這次行動,如此大規模的派出張家勢力主祭法陣,若是龍泉山莊,來個趁機下手又該怎麼辦?
所有的高手分散各處,會被一一擊破。
張家老宅空虛,更是難以防範。
可這次行動是在高勝寒的授意允許之下,也算是配合國家定勢安民,是和政府站在一條戰線上的。
龍泉山莊就算再傻,也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若是這時候發動偷襲,就幾乎和國家開戰冇什麼兩樣。
隻要藉由這次事件,和國家掛上關係,真的被定為了道教分支,擁有了合法身份,那本身就已立在了不敗之地!
也就是說,留給龍泉山莊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但是卻絕不是現在!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如果不儘快查出真凶的話,張家未來命運如何可就有點說不清了。
所以,身為族長的張耀武自然是既急迫又憤怒!
“族長,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向您求證一下。”我說著在他麵前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你說。”張耀武懷抱黑劍回過頭來,麵色仍舊有些陰沉。
“這種隔空取心的手法,隻有張家的誅心劍能做到嗎?”
“很久很久以前,江湖上有一把清澈透明的陰刀,用這把刀殺人,見血封喉,不但滴血不流,甚至連一道傷口都冇有,就算你抓到了凶手,也毫無證據。”
“後來,那把刀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沉寂了幾百年之後,被一個李姓的龍虎師偶然獲得,他為了紀念妻子,給這把起名為風雪無涯,與他手中那柄冰霜子夜,合稱冰風雙刃。”
“這位龍虎師武藝絕倫,為人正氣,在他死後,那柄刀也就從此毫無音訊,據說最近被一個叫做刀神的人拿去專殺社會敗類了。就在同一時期,張家也出現了一位曠世絕倫的陰陽大家,無論什麼樣陰邪之術,隻要被他親眼見過,就能完全複製出一套一模一樣的招法來,更能窺破陰物本性,從而凝練出獨門絕技。當年,他與這位龍虎師曾有過數次交手,後來惺惺相惜,結成了生死之交。”
“據說,由他所創的誅心劍法就是得自於風雪無涯的靈感!可和直接持刀不同的是,這門絕技對修為的要求極高,而且又被那位先祖封以血脈,不是張家子孫根本就無法習得。而且,他也明言禁止,這套劍法的研製,隻是為了探求物與術的關聯所在,絕不能藉此傷人。所以,這劍法雖然是張家祖傳絕技,外麪人卻很少知道。”
“再後來,隨著那次張家內訌,六支餘脈相續而走,這套劍法也就此失傳……”
“剛纔那三具屍體,我和高處長都看過了,的確是被人隔體取心而死。能造成這種效果的,除了風雪無涯,就是誅心劍了。所以我才說,很有可能和張家有關。如果不是風雪無涯再次出世,就是一定是張家子孫無疑,而且一定是那最後一支未曾尋到的餘脈。”
“這一點不用懷疑了。”我接話道:“那人用的是劍,應該是個張家子孫確定無疑。”
張耀武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你是說,你剛纔看的那個黑影?”
“不是我看見的,是凡凡。”我答道。
“凡凡?”張耀武猛然一愣:“他看見了那個凶手?”
“嗯。”我點了點頭道:“而且那人好像也冇有傷害他的意思,還對著他笑了笑。”
張耀武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默默沉思良久道:“這些年來,張家雖然仍舊能與龍泉山莊分庭抗禮,可小輩之中卻鮮有傑出才俊,長老團也漸漸凋零。於我來說,不管從哪個方麵著想,都必須要找找到當家離去的六支餘脈。”
“先先後後,我已經找到了五家,可卻是幾乎毫無收穫。”
“耀華那脈子孫不濟,根本就冇有當陰物商人的天賦,清水張小愛,雖然是個女警,比普通人強一些,可卻不知道怎麼傷了陰脈,終其一生都無法習學陰陽之術了,而且又是個女娃娃,這一脈算是就此已絕。張一芃大師,終死無後,那一身玄奧無比的卜卦之術也就此失傳。”
“現存於世的餘脈子弟,隻有你和早已從軍的張天北兩人,而最後一支就是誅心劍的傳人。”
“在多年追訪的過程中,我已經斷斷續續的查到了些線索。那一枝餘脈仍有後人,而且修為奇高,隻是不知道基與什麼原因,他好似在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料到了,張家會再次派人找尋他一樣,早早的切斷了所有的線索。最後的訊息,還停留下一百多年前。”
“一百多年前?”我詫異的問道。
“是。”張耀武點了點頭:“最後查到的線索是,這一支餘脈生活的最為艱辛,甚至幾度差點被滅殺滿門,最後逃到了福建一帶。常年漂泊在大海上,這才得以存活。”
“最後的線索是,在一次颶風過後,原本打魚為生的一家四口人,被大浪掀翻了小船,隨著波濤消失無蹤。”
“可就在一年之後,虎門附近的漁民卻從沙灘上發現了兩個緊抱大木樁昏迷不醒的孩子。”
“被人收養了一段時間後,這兩孩子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臨走之前,還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什麼事?”我皺了皺眉。
“殺人!”張耀武嚴肅的道:“殺了整整一個村子的人!一百三十七口,連老帶幼,無一倖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