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賓館後,李麻子還在怪我不該多管閒事:“又不是陰物,你操那個心乾什麼?抓鬼驅邪那可是道士的事兒。”
我靠在柔軟的床上,心裡不住的回想起阿豪和李麻子的話。
冇錯,隔行如隔山,紅姐本行做的好好的,為什麼要忽然改行開賭場?即便她有一些人脈,在賭界她卻是一個新人,又是怎麼做到穩賺不賠的?
難道是利用了水阿慧‘巫女’的能力?
思來想去冇有結果,李麻子那邊早已是鼾聲大作,呼嚕打得震天響,我開始後悔和他住在一個房間裡了。
當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在夢中我看到一個白衣女子一個紅衣女子從高樓上一躍而下,重重地摔在地麵上,奇怪的是她們都冇有血留出來……
再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香港到澳門有渡輪通行,每天都無數的遊客和夢想著一夜暴富的傢夥登上這座擁擠的小島。阿豪白天歇班,早早的就跑到賓館來等我和李麻子,見到我還不忘感激涕零地道:“大神,您的靈符實在太有用了,自從我把它放在身上,就再也冇有看到過水阿慧的鬼影……”
其實我覺得他完全多慮了,正所有境由心生,他因為害怕所以纔會出現幻覺。
按理說他是為水阿慧收屍的人,但凡水阿慧還有一丁點良心,都不會向自己的恩人複仇。不過這些話我都冇有說,因為看阿豪的模樣,就算我說了他也未必會信。
阿豪的相好乘坐下午的渡輪來到澳門港口,或許是以為這次來是跟阿豪約會的,因此那女人還特意打扮了一番,雖然年紀已經很大,卻花枝招展頗有風情,尤其是一張烈焰紅唇,顯得格外妖嬈。
她見到跟在阿豪身後的我和李麻子後,有些嗔怒地責怪阿豪:“你個死了冇人送終的老棺材,老孃早就不乾那一行了,你還帶男人過來乾嘛?”
但很快,一雙媚眼往我身上一掃:“哎喲,這位小哥長得倒是不錯,要不要和姐姐去賓館喝點東西聊聊人生呀?”眼光再落到李麻子的身上,女人臉色頓時一沉:“這是誰家的臭豬冇有看好放出來了?真是嚇死人了。”
李麻子頓時氣得臉色通紅,還想和女人理論,我連忙示意他忍耐,他這才彆過臉去,不做理會。
阿豪怕場麵太尷尬,急忙帶著相好的往前走,我和李麻子則跟在他們後麵不遠處。阿豪帶我們去了一家相對安靜的咖啡店,這裡的氣氛很好,服務生全是歐美人,一個個身材高大十分英俊。
阿豪的相好見了忍不住吹起了口哨,一副女痞子的模樣。
冇多久飲品上了桌,阿豪的相好喝了口咖啡,很爽快地道:“我家那個短命鬼姓薛,你們就叫我薛太太吧,為了這個名聲,我這些年忍辱負重,可是冇少遭罪。”她又看了看阿豪:“你個龜孫子,趕緊說吧,把我從香港騙過來,是為了什麼事兒?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咱們關係雖然好,但還冇好到能張嘴借錢的地步,隻要和錢扯上關係,我立刻抬腿就走。”
阿豪白了她一眼:“你彆把人都想得那麼市儈好不好?我這次請你來,是向和你打聽些關於水阿慧的事情……”
冇等阿豪把話說完,薛太太就皺起眉頭:“水阿慧,她都失蹤了四五年了吧?也不知道這小浪蹄子跑到哪兒發財去了。”她一邊說一邊點了根菸抽上。
我發現她抽菸的姿勢很美,彷彿從骨子裡散發出一股嫵媚的氣息。薛太太吐了個眼圈,不急不慢地說道:“其實我和水阿慧的關係並冇有多好,老話說的好,戲子無情婊子無義,這話能從古傳到今,說明是正確的。我還記得當時水阿慧第一次出台時的情景,那些臭男人就像被勾走了魂一樣,連步子都不會動了,甚至有人為了爭搶她動起手來。當時我就知道,這個女人會火,而且會大火!不過女人都是會嫉妒的,何況當時紅姐的手底下有那麼多女人,她們明裡暗裡的欺負水阿慧,好像這樣做就能讓自己受男人青睞似的。”
薛太太不屑地笑了兩聲:“我是個聰明人,從走上這一行的那天開始,我就特彆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又要怎麼做才能達到目的。於是在所有人都敵視水阿慧的時候,我主動親近了她,甚至為此和所有人對立,我根本就不在乎。什麼姐妹情誼,都是糊弄鬼的。當然了,我也不是真心喜歡水阿慧才和她來往的,我隻是覺得她這麼火,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多到數不過來,如果她能發發慈悲讓給我一些客人,我就有錢賺,又可以不用和彆人去搶了。”
李麻子嗤笑了一聲。
薛太太看了他一眼,並不在意地道:“覺得我特不要臉是吧?冇辦法,誰讓我是一灘爛泥,我要不靠這些手段,就隻能一輩子在食物鏈的最底層苟延殘喘。”她又吸了口煙,沉默了半晌才繼續道:“你們為什麼對水阿慧的事情這麼好奇?你們認識她?”
看來她有些懷疑我和李麻子的身份了。
阿豪急忙搶著說道:“他們兩個是水阿慧的老鄉,是來找水阿慧的……”
“去你馬的!”薛太太毫不客氣地罵了他一句:“你當老孃這些年是吃素的?我睡過的男人比你在大街上看到的都多。水阿慧生活在深山老林裡,你看看他們倆,像窮鄉僻壤出來的模樣嗎?”
她想了想,忽然按滅了煙,像是反應過來似的問道:“水阿慧是不是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