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巢猛的一掌推過來,推得我向後倒退了幾步,肋骨差點冇斷掉。他整個人已經狂暴了,無論我在他身上刺多少刀都不理會,發瘋地不斷攻擊我。
窄小的平台之上,稍有不慎就會掉下去,麵對這頭猛獸,我的處境十分被動。
就在這時,下麵傳來一清道長的聲音:“你搞定冇有,陰兵要闖進來了!”
我往下一看,底下的陰兵大軍仍在不斷試圖衝進來,有個彆強大的竟然闖進禁陣內,隻不過力量已經被大幅削弱,被一清道長和黑心和尚聯手除掉。
我察覺到黃巢身上有一絲微弱的陰氣在流動,小戒靈的聲音在腦海中斷斷續續響起:“主人……千魂匭就要……崩潰了……”
原來這東西每分每秒都在吸收天地間滯留的陰氣,停頓時間太久,便承受不住陰氣的衝擊,頭頂上的機關發出鏽住似的哢哢聲,好像隨時要斷裂一般。
這東西一旦崩潰,重獲肉身的黃巢就將完全解放力量,我不顧一切地衝向他,拚儘全力一刀砍向他的脖子,當我砍中的瞬間,他那根鐵棍樣的胳膊一下子搗進了我的胸口,五、六根肋骨同時斷裂,我喉嚨一甜,嘔出一大口血。
但是這一刀也斬掉了黃巢的腦袋!
隻見被刀子劃過的地方慢慢裂開一個縫,然後頭顱緩緩錯位,黃巢錯愕地張了張嘴,一句話冇能說出來,腦袋便掉在地上。
目連的肉身跪在地上,迅速風化成灰,黃巢的陰靈從裡麵鑽了出來,變成一團縹緲不定的影子。他被禁陣不斷殺死又不斷複活,也隻有強大如他才能做到這種事,他硬扛著禁陣的威力逃了出去。
目連肉身是整個千魂匭的核心,被毀掉之後,千魂匭便開始劇烈顫動。這玩意即將崩塌,下方的禁陣也隨即失去效力,那些陰兵就像潮水一樣衝了進來。
我捂著胸口半跪在地上,王薰兒爬了上來,整個千魂匭都在搖晃,這幾步路她走得異常艱難,最後跪倒在我身旁,說道:“張哥,你撐住,我帶你下去!”
王薰兒也受了重傷,嘴角掛著鮮血,臉色煞白。
小戒靈在我腦海中說道:“主人,快使用‘逆命決’。”
逆命決聽名字就知道是損人不以己的東西,我果然拒絕:“我纔不用那種邪術!”
“法術本身冇有善惡,隻在乎使用的人,如果你都冇命了,誰來替這些陰靈報怨?”
“那好吧!”
我和小戒靈的對話隻發生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濟公的陰靈出現在我身上,我所有的傷自動轉移到了它身上,然後它化作一道黑煙消散了。
逆命決就是把持戒者所有的傷轉移到一個陰靈身上,但這個陰靈卻是要付出魂飛魄散的代價。
王薰兒本來想把我攙扶起來,可我卻突然冇事人似地站了起來,我對她說道:“我帶你下去!”
我把王薰兒抱了起來,一躍跳了出去。王薰兒嚇得尖叫起來,緊緊摟著我的脖子,我心念一動,身後便展開一對巨大的黑色翅膀,這東西雖然不能飛行,但卻能滑翔,我乘著風慢慢落回地麵,身後的千魂匭轟隆隆垮塌。
這是我頭一次跟王薰兒有這麼親密的接觸,但眼下情勢危急,哪有功夫計較!
落地之後,一清道長和黑心和尚正在拚命抵擋潮水樣的陰兵大軍,千魂匭雖被毀,但九泉尚在,它們視我們為入侵者,欲除之而後快。
兩人已經完全招架不住,被攻擊了許多下,黑心和尚被一個鬼掏了肚子,立即大吐起來,一邊吐一邊拚命自保,彆提有多狼狽了。
天地之間一片漆黑,那是從千魂匭中釋放出來的陰氣。
陰兵受到陰氣的滋養,變得無比凶悍,我催動萬靈戒,將陰氣不斷吸收進來,同時在手裡凝成一把漆黑的大鐮刀,朝著陰兵紮堆的地方橫掃過去。
刀刃所到之處,陰兵像割草一樣被砍倒一片,頓時黑氣瀰漫。一清道長和黑心和尚這才得以脫身,退回到我身邊,我問道:“小和尚呢?”
“摔暈了,在那邊躺著呢!”黑心和尚指給我看,小和尚靠在旁邊一塊石頭上。
這時陰兵們的後方發生一些騷動,不斷有斷肢和黑氣飛上天空,原來初一手持雙劍正在一路衝殺,我叫他們退後,拔出斬鬼神雙刀,衝進陰靈堆裡廝殺起來。
我和初一從兩頭拚命殺出一條血路,終於在正中間會合,剛剛殺出的空當旋即被後麵湧過來的陰兵填補了,初一說道:“趕緊走,這些陰兵是殺不光的。”
我倆艱難地折返出來,黑心和尚豎起大拇指說道:“可以啊你倆,快趕上常山趙子龍了,在鬼堆裡麵都能殺個一進一出。”
我說道:“彆說風涼話了,想辦法離開這裡吧。”
眼下處境十分不妙,後麵是黑壓壓、如山崩海嘯般的陰兵大軍,前麵是一堵斷崖,下麵雲霧縹緲,隱隱能看見一些建築,不知道通往哪裡,莫非那裡便是陰曹地府。
萬靈戒一直在持續不斷地吸收陰氣,可是頭頂上的陰氣彷彿根本冇有減少絲毫。我心想算了不吸了,直接將這些陰氣幻化成鋪天蓋地的箭雨,朝那些陰兵射去。
陰氣構成的箭對它們殺傷力有限,但它們生前都是活人,看見漫天箭雨射下來還是很害怕的,隻能起到這點抵製的作用。
初一朝斷崖眺望了一會,說道:“下麵的雲霧裡麵是不是有一個漩渦?”
一清道長很快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那裡是個出口嘍!”
“我隻是這樣猜想的,龍清秋在這裡突然失蹤,說明這裡一定有一個出口。”初一道。
一清道長咳嗽了一聲:“好吧,誰先跳!”
眾人麵麵相覷,這可是萬丈深淵,下去之後萬一不是出口就白死了,初一說道:“我先下去,如果我還活著,就用紙鶴聯絡你們。”
一清道長和我同時否定,八方名動隻剩下最後一人,我是不希望他去冒險,一清道長是覺得紙鶴飛得太慢,到達的時候我們已經被陰兵們剁成餃子餡了。
大家一籌莫展,我心想妖皇這事兒辦得也忒不地道了,事先不說明一下,難道我們完成任務之後要悲壯地跳崖自儘嗎?
這時我注意到王薰兒的手鐲一直在閃光,我問她是怎麼回事,王薰兒摘下來說道:“我也不知道,那八個鬼將不是已經死了嗎?”
話音剛落,手鐲煥發出一陣異彩,從她手掌中飛出去,在半空中越轉越快,竟變成了一道龍捲風。
我們大喜,這一定就是出口。
我們魚貫而入,鑽進龍捲風之後,周圍是一片虛幻縹緲的流光溢彩,天旋地轉。當我終於腳踏平地之時,卻意外地發現自己來到了妖皇、魔尊、判官所在的大殿中,其它人都不見蹤影,我喊了幾聲冇有迴應,這大殿連扇門都冇有,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出去,不禁焦急起來。
這時一個豔麗的身影慢慢浮現,魔尊穿著大紅色的嫁衣站在我麵前說道:“張九麟,我們果然冇看錯,你確實是那個人!”
我愣了一下:“什麼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