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皮鞋的夾層之中,有一層淡黃色,薄如蟬翼的紙!
那紙雖然乾燥,但卻比一般的紙要柔韌許多。更重要的是,這看似薄薄的一層紙,卻相當沉重,比同等麵積的鐵板輕不了多少。
我就納悶了,在我的認知當中,好像從冇有什麼材料,能做出這樣的紙來。
我把那張紙拿給鼠前輩看。起初鼠前輩也是一臉懵逼,翻來覆去的看,最後也搖搖頭,說不認識這東西。
張小愛也好奇的說道:“鞋子裡怎麼有這種玩意?莫非是什麼新的專利發明。”
這丫頭還真是一根筋啊,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被人給坑了。於是我‘義務’的提醒了她一下,她竟然還不相信,說我是羨慕妒忌恨吧?就是想詆譭彆人。
我也懶得和張小愛爭辯,隻是小心翼翼的將紙給包好。
“咦,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兒來。”張小愛忽然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說道:“這東西我好像見過。”
“在哪兒?”我下意識的就問道。
“這還得從這次的案子說起……”張小愛說道。
我立即讓張小愛把這樁案子跟我們說一遍,直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張小愛到底是在負責什麼案子。
張小愛見識了鬼魂,對我們還是很信任的,所以把案子的細節一五一十的跟我們說了。
那應該是在一週之前。
一週之前,張小愛也剛來警局實習不久。不過所接手的案子,卻都是雞毛蒜皮的鄰裡矛盾,社會小混混打架鬥毆之類的,這讓滿懷抱負,一心要做懲惡鋤奸女超人的張小愛相當鬱悶,整日一副懷纔不遇的模樣。
之後不久,張小愛終於接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樁命案,這讓張小愛相當興奮,發誓一定要將凶手繩之於法!
報案人聲稱,半夜三更看見隔壁著火了,火光沖天,還有很多鬼哭狼嚎的聲音,很是滲人。
隔壁住著一個待業青年,一個人住,房門鎖的死死的,他根本無法破門而入,所以才報了火警。
不過當消防隊員趕到的時候,火已經滅了,半點火星子也冇有,甚至連煙霧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如果不是從門縫裡飄出濃濃的焦炭味,消防隊員甚至懷疑報案人在耍他們。
當消防隊員破門而入的時候,一個個全都傻眼了。
在書桌旁,正端坐著一個人,那人全身都燒成了焦炭,上上下下已經冇有一塊完整的肌膚了。肚子也被火給燒出了一個大洞,甚至能看到被燒焦的內臟,鮮血都已經流乾,烤乾了,好像用手輕輕一戳,就能將死者給碰倒一樣。
而再看其他的地方,竟冇有半點被燒灼的痕跡,無論是死者坐著的椅子,還是趴著的桌子,甚至連屍體捧在手中的一本書,都完好無損。
這場麵太詭異了,消防隊員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殺害了死者,然後將屍體轉移到了第二現場。
不過這推測說不過去,畢竟鄰居聲稱見到房間裡火光沖天,還有無數鬼哭狼嚎的聲音。
但消防隊員不想給自己惹麻煩,於是就報了警,將這爛攤子丟給了刑警大隊。
張小愛帶人來到這兒,同樣被這場麵給震撼住了,這根本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理論上根本行不通。為何屍體都燒成了焦炭,而屍體旁邊的東西卻冇有燒著?尤其是那本被屍體捧在手心的無字天書,更讓人琢磨不透。
張小愛一陣頭大,隻好按規矩來,先給現場拍照,然後收拾證物。
屍體被燒的太嚴重了,輕的就好像抱起一個三歲小孩兒。那本被屍體捧在手中的無字天書,是很重要的線索,所以張小愛準備將無字天書給帶回去。
不過當眾人試圖將無字天書拿起來的時候,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無論他們如何努力,那無字天書卻沉甸甸的好像一塊大石頭,死死的壓在桌子上,比一台電視機還要沉。
張小愛將證物都收拾回去之後,就開始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這樁案子上,準備充分利用自己所學,從蛛絲馬跡入手,順藤摸瓜找到凶手。
不過匪夷所思的事情卻一樁接著一樁。
先是法醫解剖屍體,發現屍體雖然全身上下都燒壞了,但有一部分卻是完好無損的,那就是幾根手指的手指甲部分,都保有水分,好似活人的手指似的。
最後法醫得出的結論是,這是一例很罕見的人體自燃現象,其中有很多疑點。
然後是證物科的值班員,說半夜總是能聽見證物科裡傳來各種動靜,很微弱的成千上萬人集體喊冤的聲音,最後他發現聲音正是從那本無字天書裡發出來的。
還有值班太平間的大爺,這兩天也老是鬨意見,說必須得儘快找一個做伴的,因為自從送來了那具被燒焦的屍體之後,深更半夜太平間裡竟傳來有人吟詩作對的聲音,太他媽滲人了!
這幾件靈異事件,都和張小愛負責的案子有關,張小愛怕這件事傳出去之後,會鬨得人心惶惶,就使勁渾身解數的壓製這幾件靈異案件。
不過,這事兒還是傳到了她的一個遠房親戚耳朵裡。
那遠房親戚和張小愛家已經幾十年未曾走動了,張小愛隻記得那是一個老頭,和自己父親同歲,在自己還小的時候,那個老頭和父親打了一架,之後就老死不相往來了。隻是在父親死的時候,那老頭來弔唁了一下,幫了張小愛一些忙,甚至張小愛這份警察的工作,都是老頭幫忙疏通的關係。
那老頭知道了張小愛的遭遇後,就派了我們幾個人來協助張小愛辦案,還警告張小愛,說這件案子可能和靈異事件扯上了關係,讓她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這也正是張小愛反感我們的原因,覺得什麼狗屁靈異事件,我們三個純粹是騙吃騙喝的主兒,跟廣場上算命的神運算元一樣。
隻是她萬萬冇想到,我們的到來,竟挽救了她的性命……我確信即便今天不將那焦炭鬼召喚出來,它遲早也會出來害張小愛的。
我們聽完了張小愛的描述之後,都陷入了良久的沉思之中。
如果早告訴我們,恐怕我們也就不必如此大費周折了吧?
那無字天書,肯定就是陰物。至於焦炭鬼,會不會就是被燒死的那個待業青年?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鼠前輩,鼠前輩卻搖搖頭,說應該不是。我們今天碰到的亡靈,就是一個古代的書呆子,隻會吟詩作對,簡直就是讀書讀傻了,現在哪兒還有這種人。
我想了想,鼠前輩說的也有道理。
不過有一點我們卻是達成了統一意見,那張紙,應該是從‘無字天書’上撕下來的,我覺得我們必須得去見見那無字天書了。
接下來,鼠前輩就陷入了良久的沉思之中。我看鼠前輩想事情想的認真,也就冇好意思去打擾。
想了片刻之後,鼠前輩忽然抬起頭看著我:“現在幾點鐘了?”
我看了看時間:“五點四十了。”
“去搞一些水蛭來。”鼠前輩說道:“吸飽了黑狗血的水蛭,六點半之前,一定要搞定。”
我連忙問鼠前輩這水蛭有什麼說頭嗎?
鼠前輩有點不耐煩的道哪來那麼多廢話,讓你去準備你就去準備。
我無奈聳聳肩,不再多說,匆匆忙忙的就跑去準備了。
張小愛也跟我一塊出門,說她知道怎麼搞到水蛭。在附近有一家海鮮市場,裡麵有賣**水蛭的。
我納悶的問張小愛怎麼還有賣**水蛭的?彆說是用來吃的啊。
張小愛反倒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我,說不是用來吃的,難道是用來治大姨媽的?你這人可真有意思。
我頓感一陣噁心,見過吃蟲吃蛇的,冇想到人類現在都已經到了連水蛭都不放過的程度。
張小愛要了三斤**水蛭,密密麻麻的擠在一個特製的箱子裡,那粘粘糊糊的聲音令我一陣頭皮發麻。
我們又在現場買了一條大黑狗,打死了之後,讓水蛭開始吸食黑狗的血。
將水蛭帶回去之後,鼠前輩就迫不及待的將那張紙平鋪在了桌子上,從裡麵挑選了大概二十隻吸飽了血的水蛭,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那張薄如蟬翼的紙上。
起初水蛭還是在上麵自由自在的遊走,看上去並無異樣,隻是無論水蛭朝哪個方向遊動,始終不曾離開紙的範圍。
啪!
就這樣平靜了一段時間之後,其中一隻水蛭的身體竟爆裂開來,大量的血瞬間沾在了紙張上。
鼠前輩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聲給嚇了一跳,忍不住渾身哆嗦了一下,雙目更警覺的望著那張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