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梁警官馬上就到,然後匆匆穿好衣服,揣上剛畫好的鎮屍符,出門的時候順便給李麻子打了個電話。
我們三人在派出所門口彙合,李麻子一邊埋怨一邊從車上下來:“張家小哥,什麼時候不挑,偏偏挑這個時候,也真是的。”
“你今天怎麼這麼多牢騷,是不是正在跟如雪內個吧?”我笑嘻嘻地問道。
見尹新月在場,李麻子頓時矢口否認:“冇有冇有,我們在家裡打掃衛生,正擦玻璃呢,你電話就來了……”
“這麼晚打掃衛生,你們還挺有情調的嘛。”
派出所裡簡直炸開了鍋,警察們在走廊裡來來去去,打電話的打電話,寫報告的寫報告,我一把拽住從旁邊經過的豐紳娜娜,問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你們來了?”豐紳娜娜頓時驚喜萬分。
她說剛纔發生的事情太恐怖了,幾個值班的民警正在大辦公室裡聊天,突然聽見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他們趕緊四處檢視,看是不是有人在搞破壞,最後發現太平間的窗戶碎了,而冷藏在裡麵的幾具劫匪屍體不翼而飛。
他們起初以為是凶手偷偷進來想毀屍滅跡,立即給梁警官打了電話,等梁警官趕到之後,立馬讓所有警察展開大搜尋!
結果讓人膛目結舌,其中三具劫匪的屍體掛在了附近公園的大樹上;一具屍體被髮現在廁所裡,腦袋將馬桶塞得滿滿的;還有一具之前被大卡車軋成了兩截,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爬到證物室裡去了;最後一具屍體躲進了樓梯口,用一根鐵絲捅進了自己的耳朵,捅得血肉模糊。
“是人為的嗎?監控有冇有拍到什麼?”我問道。
“我剛纔調出監控看了一下,十點半之前一切正常,十點半到十點三十五分的時候突然出現了雪花點,什麼也看不清,好幾個攝像頭都是這個情況!”豐紳娜娜說道。
豐紳娜娜好歹和我們一起處理過兩件陰物,她問我:“張老闆,你覺得這些屍體是自己活過來的,還是凶手在故意搗鬼?”
我想了想說道:“我覺得它們是在反抗……”
“反抗,反抗什麼?”豐紳娜娜疑惑的問道。
“你先帶我去見梁警官吧!”我說道。
“好的,跟我來。”豐紳娜娜給我帶路。
這時梁警官正在太平間裡板著一張臉,呆呆望著找回來的屍體。見我來了,他就把具體情況簡單的跟我說了一遍,我揭開蓋在屍體臉上的白床單瞥了一眼,真叫一個慘不忍睹。
“麻煩檢查一下屍體的耳朵。”我對法醫說道。
法醫請示了一下梁警官,見梁警官點頭,頓時拿著手電筒去照屍體。結果跟我猜測的一樣,六具屍體的耳膜全部被暴力破壞了,從現場留下的痕跡來看,全部都是它們自己做的。
聽到這個結果,豐紳娜娜倒吸了一口冷氣。
梁警官嚴肅的望著我說道:“張老闆,你知道這到底意味著什麼嗎?你告訴我有六具死的不能再死的屍體,把自己的耳朵給戳破了?”
“這六具屍體都是暴斃而亡,想必死後還要受人控製肯定心有不甘,產生了很大的怨氣!他們之所以要戳破自己的耳膜,也許就是有什麼聲音在控製著他們。”我解釋道。
豐紳娜娜突然想起一件事:“值班室的老許跟我說,十點半的時候聽見有人在外麵敲鼓,他當時以為是哪家出殯呢,可出殯一般都是白天啊,他從窗戶往外看,什麼也冇看見。”
“這就對了,控製屍體的就是那麵鼓!”我說道。
梁警官鄭重其事的跟我握了握手:“張老闆,謝謝你的協助,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吩咐豐紳娜娜立刻去調查周圍的交通攝像頭,務必找到敲鼓的人,但我覺得希望不大,畢竟藏在背後的凶手實在是太狡猾了。
他既然想毀屍滅跡,說明他也不能完全控製手裡的陰物,要麼就是陰物過於強大,要麼就是他也隻是個半桶水。
我對李麻子說道:“咱們也彆閒著了,今晚就趁熱打鐵,找出這個幕後凶手!你去幫我買點精鹽,黃鱔,籮筐,沙子,還有細鐵絲。”
“我去,這麼晚你讓我去哪兒找?”李麻子一陣頭大。
梁警官笑著說道:“我們證物室裡倒是有不少雜七雜八的東西,我讓人帶你們去找找。至於黃鱔嘛,我有個朋友在城管大隊,我給他打個電話叫他送幾條過來就行。”
“記住,一定要又肥又大的黃鱔!”我叮囑道。
附近的交通攝像頭並冇有拍下是什麼人在敲鼓,淩晨一點鐘,梁警官終於把我需要的幾樣東西給湊齊了,他吩咐其他民警先下班回家,李麻子不由得感慨一聲:“你們當警察也真夠不容易的,出個突發情況覺都冇的睡。”
“突發情況在我們看來就是正常情況。”梁警官笑笑,檢查了一下隨身佩帶的五四式手槍:“今晚我留下來陪你們。”
“我也留下來。”豐紳娜娜自告奮勇的道。
梁警官叫她回去,我連忙說道:“娜娜以前跟我們一起處理過這方麵的事情,比較有經驗,可以留下來幫忙。”
梁警官將信將疑地望了豐紳娜娜一眼,能和暗戀的上司共處,豐紳娜娜自然十分感激,衝我眨了下眼睛。
尹新月悄悄的說道:“看不出啊張哥,你平時傻乎乎的,這時候還會成人之美。對了,我們今天晚上要在太平間過夜嗎?”
“你怕?怕的話就讓李麻子送你回去。”我說道。
“我纔不怕!”尹新月說完,抱緊了我的胳膊。
太平間裡很冷,冷氣源源不斷的供應著,梁警官怕我們把身體凍壞了,特意去辦公室抱來了幾床棉被。
等大家都準備完畢之後,我便說了下待會要做的事情。
爺爺曾經教過我一套本事,可以用來審問屍體,但我從來就冇有真正用過,現在也算是現學現賣。
原理很簡單,一個經常騎自行車的人,不用大腦去想,也會自動蹬車,這就叫做身體記憶。死去的人同樣保留了身體記憶,隻要運用某種秘法,就能逼屍體說出他們臨死前所經曆的事情!
我從蛇皮袋裡拿出細鐵絲和幾條黃鱔扔給李麻子,又從懷裡掏出了幾個小鈴鐺,讓他去警察局外佈置一下。把這些鐵絲困在警察局附近的小樹林裡,塗上黃鱔血,綁上鈴鐺,鐵絲務必要綁緊。
李麻子苦笑著說道:“張家小哥,你還真會給我挑活兒,深更半夜的,我一個人在派出所外麵鬼鬼祟祟地綁鐵絲,被人看見還以為是報複社會呢……”
“要不讓尹新月去?”我故意說道。
“那怎麼行,弟妹太嬌貴,這種粗活還是我來乾的。”李麻子連連擺手。
李麻子出去之後,我用精鹽在一具屍體身上反覆搓洗,把屍體洗乾淨之後,找了一支筆塞進了他的手中,握住筆的那隻手放進了裝滿沙子的籮筐裡。
然後我用刀剖開一條黃鱔,在屍體身上畫符,其實畫什麼都可以,隻要讓陰氣十足的黃鱔血塗滿屍體胸膛就行,我本來想畫個hello- kitty逗尹新月開心,但因為梁警官在場,所以隻能裝作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正兒八經地屍體的前胸後背上畫了兩道連自己都不認識的符。
作完準備工作之後,我們便抱著棉被在太平間裡等著。
尹新月和豐紳娜娜都是愛說話的性格,很快就熟悉了起來,嘰嘰喳喳地聊著天,尹新月又開始吹噓自己經曆過的恐怖經曆,聽得豐紳娜娜一愣一愣的。
“月姐,我也跟你說一件有意思的事。”豐紳娜娜說道:“你知道我們這個派出所以前是什麼地方嗎?”
“不知道。”尹新月懵懂的搖了搖頭。
“據說這裡以前是一片小村莊,村莊裡住了一個老太太,兒子在外麵經商,每個月都會寄回來一點錢,鄰居們都誇她兒子孝順。”
“結果有一天,官府的捕快敲響了老太太的房門,還把他兒子的腦袋給送回來了。原來老太太的兒子根本不是什麼商人,而是江洋大盜,已經被砍頭了,老太太當場就哭暈了過去,後來在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上吊自殺了……”
“鄰居們可憐她,把她草草下葬了,之後經常有鄉親們說,每天晚上亂墳崗裡都跪著一個冇有頭的男人,在那裡給老太太上墳,村裡人都說那是無頭孝子!”豐紳娜娜煞有其事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