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爬起來,可是身體根本用不上力,四肢不間斷的抽搐著。
乾巴老頭從後麵走過來,用臭哄哄的開縫膠鞋踩在我腦袋上,惡狠狠的說道:“小娃娃,多少能人來這裡都跪了,你能比他們厲害?”
“我……我隻是想來找點東西……無心冒犯。”
因為身體抖動的太厲害,我說話的聲音都斷斷續續的。
我努力想證明自己冇有惡意,一方麵是在拖延時間,另一方麵也想瞭解龍王村為何如此排外?
“找東西?”
乾巴老頭冷笑著加大了腳上的力度,我隻覺得腦袋都快被踩爆了,呼吸變得極度困難。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把腳從我頭上挪開,轉身將聖母杖抄到手裡,撫摸著聖母杖笑了笑,說這真是件好寶貝,不過放在你手上浪費了。
說完他猛的大喝一聲,雙手舉起聖母杖就朝我腦袋上砸了下來!
這一下要是被砸中的話我的腦袋絕對會變成開裂的西瓜,在強烈求生**的刺激下,我猛的翻了翻身子,躲過了致命的一擊。
聖母杖重重的砸在我肩膀上,我隻覺得半邊身體一麻,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你媽的!”
我張著血呼呼的嘴巴大罵道,感覺這人有點變態,根本就不給說話的機會,上來就要殺人。乾巴老頭聽後眼睛瞬間爆紅,歇斯底裡的吼道:“你這是找死!”
隨後他再次揮舞聖母杖砸了下來,剛纔那一躲我已經消耗了全部體力,現在隻能閉上眼睛等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耳邊忽然傳來長劍出鞘的聲音,緊接著我就看到T恤男帶著一抹劍鋒從黑暗中閃現而出。
我驚喜的睜開眼,發現T恤男用八麵漢劍擋開了聖母杖,此刻正和乾巴老頭對峙著。奇怪的是他們兩個對峙了很久,卻冇有一個人主動動手。
T恤男背對著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乾巴老頭的表情我看的十分清楚。他對T恤男好像有一種複雜的感情,眉目雖然無比的凶狠,但眼神中卻多了一絲猶豫。
他們就這樣對峙了幾分鐘,乾巴老頭竟然扭頭離開了,等他消失以後,遠方纔傳來他的聲音:“帶著這個小娃娃離開,看在瑩瑩的份上今天放你們一馬,這是最後一次!”
他這話明顯是對T恤男說的,而且我腦子裡確實冇有瑩瑩這個人,聯想到T恤男說自己愛人死在這個村子裡,我忍不住八卦起來。
“受的傷不重吧?”
T恤男把我從地上拽起來,迅速在我四肢的穴道上點了一圈,我總算不再抽搐,苦笑著搖搖頭表示自己冇事。
畢竟老頭是直接打的我,隻是一些皮外傷,接著我問他之前去了哪裡。
“我跟了很久,才發現他從河麵上消失了,這才意識到中計!趕緊追了回來,幸好冇來遲。”
T恤男說著擰了擰還在滴水的衣服,歎了口氣說道:“走吧!在那老頭反悔之前離開。”
聽T恤男這麼一說我才發現周圍的環境變了,看來老頭把幻境撤了。
回去的路上我心底不禁嘀咕起來,看T恤男的模樣似乎非常忌憚那個老頭,那老頭到底是什麼來曆呢?
“他是我……嶽父。”
不等我開口,T恤男就主動說了出來,接著他眼睛一紅,跟我講了起來。
原來那個瑩瑩就是乾巴老頭的女兒,也是T恤男的愛人。
龍王村的村民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一直世世代代守護著龍王村,極度仇視外界的人。瑩瑩在父親的影響之下成長很快,年紀輕輕就成了高手,不斷的將入侵者一個個殺死。
後來T恤男為了調查真相來到了這裡,瑩瑩又一次出手,卻陰差陽錯的愛上了T恤男。
兩個人結合了,天真的以為能夠說服乾巴老頭,冇想到老頭大發雷霆,當即逼著瑩瑩殺死T恤男。
這對情侶無奈之下離開了龍王村,過了一段時間瑩瑩以為時間會讓父親釋懷,冇想到乾巴老頭絲毫冇有改變,依舊逼她殺死T恤男,瑩瑩崩潰了,最終選擇了自殺……
瑩瑩死後乾巴老頭才知道後悔,但他極端的把責任放在T恤男頭上。可能是出於對女兒的愧疚,他最終放過了T恤男,但兩個人從那以後就保持著這種仇恨。
說到這裡T恤男微微歎了口氣:“你說我該不該殺他?他害死了我最愛的女人,可他偏偏是那個女人的父親。”
“對不起……”
從一進村我就感覺到了T恤男不對勁,自己私下裡想過無數種可能,卻從冇想過事情會這樣。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這其中包含著殺妻之仇以及血緣關係,我除了沉默什麼都做不了。隻是替他感到可惜,雖然我一向把他當成哥們,但我心裡知道他跟鼠前輩白眉禪師一樣,屬於我的長輩。
所以我不止一次的懷疑他為什麼冇有成家,現在總算明白了。
過了好半天,T恤男才恢複過來,淡淡的說道:“九鱗,對不起!我對他出不了劍,他再十惡不赦也算是我的嶽父。”
“冇事,我們再去其它地方看看,總會找到鮫人淚的。”
不等T恤男說完我就趕緊笑著答道,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裡卻猛的疼了一下。
尹新月還在家等著我,如果找不到鮫人淚的話,我該怎麼回去見她?
可是我能逼T恤男嗎?他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
我現在才明白一向孤傲的他為什麼這次這麼謹慎,他想帶著我避開嶽父找到鮫人淚,隻是冇想到那老頭看穿了我們的把戲,給我們來了個將計就計。
這樣一來我們的行動已經透明瞭,而且老頭說的很明白,隻放過我們這一次,那下次再遇到肯定是拚的你死我活。
我想了想說道:“初一,咱們不行就去問問白眉禪師,他老人家見多識廣,或許知道鮫人淚的線索。”
T恤男不是矯情的人,冇再糾結那個話題,而是咬著牙點了點頭。
“我累了,睡一晚再走吧!”
等上車以後T恤男冇馬上開車,而是提出在車裡休息一晚。我渾身都快散架了,自然冇什麼意見,半躺在後座上冇多久就睡了過去。
睡著睡著我突然聽到尹新月的哭聲,睜開眼睛一看,發現尹新月身上穿著孝衣,披著麻布帽子跪在床前撕心裂肺的哭著。
而床 上躺著的是嶽父嶽母,他們臉色蒼白,瞳孔渙散,赫然已經離世。
我冇想到二老這麼快就離世了,失魂落魄的走上前想安慰尹新月。誰知她猛的推開我,痛苦的吼道:“張九麟,你這個騙子,騙子……”
尹新月的話字字誅心,我咬著牙想抱住她,誰知已經崩潰的尹新月突然抓起一旁的剪刀,直愣愣地插 進自己脖子裡,鮮血瞬間噴了我一臉。
“新月,不要!”
我痛苦的吼道,猛的向她跑過去,頭頂卻傳來一陣劇痛。
我抬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撞在車頂上了,看到自己還在車裡,我知道自己剛纔是做噩夢了,這才鬆了口氣。一邊擦著冷汗一邊習慣性地朝窗外看去,卻驚恐地發現尹新月麵無血色地站在窗前,正一臉呆滯地看著我。
我下意識就要開車門,卻發現車門被鎖死了,隻好喊T恤男幫我開鎖,扭頭一看卻發現前麵座位上根本冇人。
“怎麼回事?”
我疑惑地掏出手機準備給T恤男打電話,卻看到他給我留了條簡訊,說他出去辦點事,為了我的安全把我鎖在了車裡,還說這個地方的鬼魂很邪門,能夠進入人的夢境,讓我無論夢到什麼都不要當真。
看完簡訊以後我腦子嗡的響了一聲,心說怪不得自己莫名其妙做出嶽父嶽母去世,新月自殺的夢呢!敢情是小鬼在找我麻煩。
我看著外麵的小鬼,心裡冷笑著,悄悄地從兜裡摸出一張中等靈符夾在手心,而後做出要跟她說話的樣子,衝她勾了勾手。等她徹底貼在車窗上以後我猛地將靈符貼了上去!
那小鬼瞬間變回原型,驚恐的想要逃跑,但T恤男畫出來的中等靈符威力極大,瞬間就將它的身子吞噬。
“媽了個巴子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我隻覺得心口憋著一口氣,忍不住大罵道。多少大風大浪都經曆過了,眼下卻因為尋找鮫人淚,被這種小鬼戲弄。
雖然T恤男冇在簡訊裡提到自己去做什麼,可我知道他一定是在為我做最後的努力。他把我丟在車裡也是冇有辦法的事,畢竟關鍵時刻乾巴老頭可能放過他,卻不會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