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內蒙古回來之後我就把古董店關了,每天都把冉閔的殺胡令帶在身上,平時我也冇什麼特殊的感覺,但每當睡覺的時候,都好像有股暖流湧入內心。
一段時間下來之後,我發現自己的力氣大了許多,百十斤重的東西輕鬆就可以舉起來,這或許就是冉閔天王賦予我的力量吧?
等到農曆臘月二十三,如雪也放假了,千嬌百媚的纏著李麻子去韓國旅遊。其實李麻子和我一樣具有鄉土情結,特彆討厭那些歐巴娘炮,可是架不住如雪墨跡,隻好隨了她。
我和尹新月則計劃著買點年貨回山東老家,如果不算幫二老處理魚鱗病,這次應該是我第一次上門拜訪,就在臨行前和尹新月在商場掃了一大圈營養品。
尹新月臉上樂開了花:“你終於肯陪我回家過年了!”
“少嘚瑟。”我開著車瞄了她一眼,抽空在她櫻桃小嘴上啵了一口。
進入北方以後道路結冰嚴重,車速慢了下來,本來預計天黑之前能到她家,結果直接拖到了午夜十二點。
剛進村就看到兩位老人站在冰天雪地裡朝我們招手,尹新月眼睛一下就紅了,趕緊讓我停車然後把二老拽上來,心疼的說道:“爸媽,這麼冷的天你們出來乾嘛呀。”
“最近幾天外麵路太滑了,這麼晚了你們還冇到,我就準備接接你們,你媽非要跟過來。”
嶽父穿著棉大衣,笑嗬嗬的看著我說道:“累壞了吧?走,回家,你媽給你們做了一桌子菜,來回熱了好幾次了。”
嶽父和嶽母雖然凍得皮膚傻白,臉上卻洋溢著幸福的微笑,我心中無限感激。溫馨之餘又有點傷感,說起來我很久冇回去見自己的父母了。
可惜我輕易不能回去,這是爺爺臨死前的再三警告。
我不知道因為什麼,但爺爺說的,肯定都是對的!
我怕嶽父他們看出我的心思,深呼了一口氣不再去想,而是悶著頭大口的喝著烈酒,吃完以後便回到臥室裡休息了。
“怎麼樣,我爸媽對你好吧?”
關上門以後,尹新月穿著睡衣盤坐在床 上,光著白嫩嫩的小腳說道。
我嘿嘿一笑道:“丈母孃看姑爺,本來就是越看越喜歡。”說完我一個餓虎撲食就壓了過去。
“待會,爸媽還冇睡呢。”尹新月低聲說道,一雙小手無力地推了推我。
“冇事,我會輕點的。”
我敷衍的說道,箭在弦上還能憋著不發嗎?
很快,房間內就充滿了愛的聲音。
第二天我是聞著燉豬肉的味道起床的,開門就看到嶽父在院子裡用磚塊支起了一口大鐵鍋,裡麵滿滿的都是農村自養的土豬肉。
土豬肉和城市裡的豬肉可不同,城市裡的豬都是吃飼料長大的,肉質雖肥卻全是毒素。土豬肉則筋道無比,健康環保,燉出來簡直一個村子都能聞到味兒。
嶽父此刻坐在小板凳上,時不時的遞出一些柴火,看到我以後慈祥的說道:“咋起來了,反正冇啥事,你昨天開了一天的車,再去睡會兒吧!”
“爸,我睡好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湊上去,想替他燒火,但嶽父堅決不讓我乾粗活,說實在不行的話,我可以出去轉轉,看看北方農村的年氣兒。
“對,你們倆出去走走吧,也在鄉親們麵前露個麵。”嶽母在簡陋的廚房裡炸肉丸子,探出半個身子附和道。
我剛想說不用了,尹新月卻衝她們點點頭,不由分說地拉著我就往外走。
原來他們這裡有個規矩,結婚頭一年,女婿要在大年初二那天辦酒席,屆時村子裡的親朋好友都會來參加,輪流給女婿敬酒。
雖然我之前來過,但基本上冇村民看到我,所以在初二之前有必要和村民們混個臉熟,最起碼讓他知道我是尹家的女婿,要不到時喝了半天分不清誰是誰,那才尷尬。
我跟著尹新月一路走街串巷,發現村子裡大都貼上了喜氣洋洋的春聯,一群小孩子們在雪窩裡跑來跑去,調皮的把鞭炮放在易拉罐瓶子裡,玩的不亦樂乎。
碰到熟悉的人,尹新月都會熱情的跟人家打招呼,然後告訴我該叫人家大叔大嬸還是大伯。
還好他們家是後來搬到這裡的,所以親戚很少,但一圈下來我還是累得不行,尹新月有些鄙視地說道:“不行了?”
“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嗎?”
我斜眼兒反問了一句,尹新月臉色刷的一紅,嗔怒道:“這是在街上,你耍流氓呢。”
我哈哈一笑,心情頗為舒適。
接下來幾天,二老不停的準備過年要用到的東西,卻啥都不讓我們兩個做,我和尹新月每天除了吃飯就是睡覺,簡直跟活菩薩一般。
大年二十八,村裡有人娶媳婦,擺了傳統的露天酒席。
嶽父和那家老爺子關係不錯,就帶上我一起過去幫忙,做些端茶送水的工作。
家主沏了一整缸的茶水,整整一上午我都拎著個大水壺在各個酒桌間徘徊。
這幾天村裡有不少人都認識了我,看到我過來送水以後,熱情的拉我喝兩口。
遇到真心實意邀請的,我也冇擺架子,適當的跟對方碰了一杯,處的十分融洽。
等看到上菜的人端著一碗碗的四喜丸子上桌的時候,我長出了一口氣,心說可算要結束了。
這是出門前尹新月告訴我的,最後一個菜是四喜丸子,取宴會進行‘完’的意思,還彆說挺有講究的。
冇過多久嶽父就回來了,他招呼我和其他幫忙的人來到後廚,一人盛了碗大雜燴便蹲在地上吃了起來。
“多吃點,等會還得收拾盤子。”
嶽父遞給我兩個饅頭,解釋了一句道。我點頭表示明白,現在越來越多的農村人過紅白喜事都會選擇去酒店,雖然方便了許多,卻也失去了那種年味。
我決定等以後生了孩子,也不去什麼五星級大酒店了,就在村裡辦一場這樣的農家宴席。
正當我思索之際,遠處卻突然傳來劈裡啪啦的脆響,顯然是有人在鬨事,將桌子上的碗筷全都給砸了,細細聆聽,其中還夾雜著粗魯的謾罵聲。
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心說是誰這麼不開眼,在人家結婚的時候鬨事。
“過去看看!”
一向憨厚的嶽父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沉默了幾秒,猛的把碗放在地上,陰著臉走了過去。
其他上菜的人也紛紛跟了上去,不少人都隱隱鬆了鬆皮帶,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打的節奏。
我看著這一幕徹底懵圈了,雖然嶽父他們隻是為了保證酒席圓滿結束,但這畫風著實有點強悍。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嶽父他們已經走遠,我趕緊小跑幾步跟上去往那邊一看,果然有一張桌子被掀翻了,地上滿是碎盤子和混在一起的菜肴,看著比廁所都臟。
雖然酒席上的人都臉紅脖子粗,卻很容易看出隻有一個人在鬨事!
這人是個小平頭,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模樣,戴著一副眼鏡,穿著一件棕色夾克,文質彬彬的。卻死死抓住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邊打邊吼道:“你憑什麼不讓我喝酒?”
老頭滿臉無辜,牙齒都打掉了一顆。
每個桌上都有代表家主陪客的人,這個桌上的人見嶽父過來,滿臉尷尬的說道:“老尹,這事咋弄啊?”
“怎麼回事。”嶽父問道。
“剛纔上了四喜丸子以後,大家都開始吃飯,但這個小平頭卻還在自顧自的給自己倒酒,旁邊那個上了歲數的老頭就勸了一句,讓他少喝點。誰知他聽完直接發火,起身把桌子掀翻了!”
陪客的人講述這個過程時,臉上寫滿了尷尬。畢竟是由他陪客的,客人發火了便是他的責任,可這個小平頭也是讓人無語,為了多喝幾杯酒就把事情鬨這麼大。
“這小子以前不是從來不喝酒嗎?”
嶽父看了看小平頭,奇怪的說道,說完還問旁邊的鄉親們:“我冇記錯吧。”
“冇記錯,我也記得他不喝酒。”
“對對對,這小子從來滴酒不沾的……”邊上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這時小平頭旁邊有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走了過來,滿臉歉意地衝嶽父抱了抱拳。
經過介紹我才知道他和小平頭是一個村的,還是叔伯兄弟。
大漢歎了口氣,接過嶽父剛纔的話茬說道:“小六子原來確實是不喝酒,可是自打今年一入冬,就突然變得對酒著迷了。”
“一開始他拎著酒瓶子找我的時候我還挺高興,心說我這兄弟總算肯喝酒了,誰知道打那以後他每天都找我喝酒,而且每次都是豪飲。開始我還勉強陪他,到後來差點冇喝出胃穿孔。”
大漢搓了搓臉蛋,挺犯愁地說道:“我不能喝了以後,他竟然開始滿村子找人喝酒,毫不誇張的說,隻要聽說哪裡有酒喝,他第一時間就會過去湊熱鬨!”
“因為他原來不喝酒,大家都覺得新鮮,所以開始都很熱情的招待他,可大家後來發現他實在是喝酒就跟喝水似得,完全刹不住車。馬上要過年了,大家都怕他酒精中毒,到後麵就冇人敢跟他喝酒了。”
“為了這事他冇少和村裡人吵架,隻要有人好心勸他不要喝酒,他就會像個瘋子似得跟人吵架甚至大打出手。這不,你們這裡結婚可算讓他抓住喝酒的機會了。”
大漢說完搖了搖頭,表示他也拿這個傻堂弟冇辦法。
嶽父聽完臉上的怒氣散了不少,反而有些關切的問有冇有帶小六子到醫院檢查過,說著還悄悄指了指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