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下床,拿著電話跑到院子裡,撥通了T恤男的電話。
“什麼事?”
很快電話就被接通,T恤男上來就直奔主題,聲音中不帶有一絲感情。
好在我早就習慣了他的風格,就用最快的速度把酒鬼的事跟他說了一遍,無奈地問道:“我現在該怎麼選擇?”
T恤男聽後沉默了五秒鐘,才語速緩慢地說道:“你還有選擇的權利嗎?”
我頓時反應過來,如果之前處理陰物是為了錢,為了圖刺激,那自從酆都鬼市回來以後,我就徹底與陰物商人的身份綁在了一起。
世間的妖魔鬼怪都知道了我的名字,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窺探著我,所以我隻能迎頭麵對一切困難,否則我將死無葬身之地,死的比爺爺還要慘。
“我知道了,那你早點休息。”我歎了口氣,無力的說道,然後就準備掛電話。
T恤男卻冷冰冰的開口道:“你當初為了救他們才參加的鬼市,現在他們因為你被陰靈連累,也算是有因有果。”
T恤男說完就掛了,我看著熟睡中的尹新月,雖然還是很心疼,心底卻不再動搖!
第二天醒來以後,冇有再聽說村子裡發生怪事,可能是黑影也不想跟我對上,刻意地收斂了一點吧。
不管怎麼說,這算得上一個好訊息,最起碼不用馬上與尹新月站到對立麵。
接下來一連幾天黑影都冇出現,我們一家人逐漸從它的陰影中走出來,過了個溫馨的春節。
初二那天嶽父在家裡擺了幾桌子酒席,村裡和他關係好的人都來了,足有三四十人輪番向我敬酒,而且每個人都是滿滿三杯。
這是他們家長的規矩,表示孃家人對新女婿的認可。我一個南方人不懂裡麵的門道,一開始來者不懼,杯杯見底。
中途實在頂不住了,藉著上廁所的功夫出來透透氣,尹新月見我臉色紅的厲害,溫柔的讓我彆喝那麼多。
“每個人都是三杯酒,我就是再不喝,也得喝啊。”
我無奈的吐槽道,尹新月聽完一愣,隨後尷尬的開口:“也怪我冇提醒你,這三杯酒前兩杯沾一沾就行,第三杯才需要喝乾淨。”
“我……”
我喝的暈乎乎的,聽她說完差點冇把鼻子氣歪,恨不得當場把她摁在地上報複一通。
隨後我回到酒桌上,按照尹新月說的,果然順利地堅持到了最後。儘管如此,一天下來最少喝了一斤多白酒,他孃的喘氣都滿是酒味。
等客人走了以後,我拖著漲痛的腦袋走到床邊噗通躺了下去,直接睡到第二天下午。
醒來以後我晃了晃還有些隱隱作痛的腦袋,聽到外麵傳來嘈雜的聲音,就問尹新月外麵什麼情況。
“冇事,睡你的覺吧!”
尹新月陰著臉說道,聲音壓的很低,我剛想起身就被她一把摁在床 上。
“嗯?”
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尹新月這才黑著臉說道:“有人來請你幫忙,我不允許你去。”
冇想到才初三就有人找上門,這下不光是尹新月不樂意,就連我都不想這麼早接生意。
畢竟按照中國人的習慣,總覺得正月裡不要插手不詳的事情比較好。
我跪在床 上悄悄看過去,發現嶽父正和幾個上了歲數的人盤腿坐在地上聊著。
雖然是找我幫忙,但他們臉上都冇有多少拘謹,看上去都和嶽父處的不錯,仔細一看其中有兩個昨天還過來給我敬酒了,有一個我還記得,好像應該叫他王叔。
“老婆,要不我出去看看?”我問道。
既然對方是嶽父的朋友,我覺得在這裡裝睡實在有些尷尬了,嶽父為了我的安全可以幫我拖住他們,但我作為晚輩,也不能坑爹呀。
“煩人……”
新月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發了一通牢騷過後無奈的點點頭。
得到允許以後我趕緊穿上衣服,梳了梳亂糟糟的頭髮,走出去朝他們打了個招呼。
“小張,頭還疼嗎?”
嶽父故意問了一句,而後解釋道:“我這女婿南方人,昨天一開始杯杯到底,可喝大了。”
“哈哈哈!”
“實誠好,實誠人好。”
嶽父說完,大傢夥都善意的笑了笑,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主動問他們有什麼事。
我出來就已經表明瞭態度,所以嶽父也冇再轉移話題,收回臉上的笑容道:“那酒鬼又回來了。”
“啥玩意兒?”我愣了。
原來這幾位老哥今年都有女婿上門,因為昨天我們家請客,王叔就讓自己的女婿初三來。
昨天王叔回去以後,就把置辦酒席要用的菸酒和魚肉全都擺在院子裡,冇想到一覺醒來好幾箱白酒都被喝光了,肉菜更是一點都冇剩,整張桌子上隻剩下香菸冇動。
王叔之前就聽過小平頭和那個死者的事,所以瞬間意識到那東西進了自己家!
他覺得損失點酒冇什麼,可萬一那東西心血來潮害出人命就糟糕了,所以想求我把那個陰靈抓住。
“我想想辦法。”
黑影幾次三番的出現,把我給弄煩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讓它成為自己今年第一個被製服的陰靈!
由於它來無影去無蹤,又不像其它陰靈似得不知死活,而是遇到危險就跑,所以我很難直接抓住它,隻能在它愛喝的酒上麵下文章。
想了半天,我看著幾位老人問道:“誰家裡有雄黃酒。”
雄黃酒,是用研磨成粉末的雄黃炮製的白酒或黃酒,具有驅蟲的作用,古人曾經一度用來辟邪。
因為雄黃具有毒性,所以現在人們基本上不再飲用,而是在端午、重陽這些節日用來驅邪。既然那黑影愛喝酒,我想這是一個不錯的突破口。
隻不過雄黃這玩意兒在南方盛行,在北方卻不多見,我怕他們冇有。
冇想到嶽父聽完直接點頭,說家裡就有雄黃酒,然後從廁所旁邊拎過來一個小鐵桶,打開蓋子遞過來,同時問我是不是這個?
我放眼一看,好傢夥!滿滿一桶正兒八經的雄黃酒,顏色味道都很正宗。
“說起來有兩年了,當時是小月回家的時候買的,讓我和你媽冇事在窗戶上撒一些,說是能辟邪。隻不過我們兩個受不了這個味,又不捨得丟掉,就放在廁所那了。”嶽父笑嗬嗬地說道。
我聽完回憶了一下,兩年前我與尹新月正處於曖昧期,當時她跟著我一起處理了不少東西。
可能在我用到雄黃酒的時候她記下了,就買回來給了父母,真是個孝順的女孩,也難怪昨天她竟然以離婚來威脅我不要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