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道紅色的身影闖進我的視野,從那婀娜的背影和一頭飄逸的長髮看,似乎是個女人。
她手裡不知道拿了一件什麼武器,在我眼前晃了一下,隻覺得造型奇特,像個呼啦圈,一下子將古代武士的長槍震開。
兩人電光火石地交手了幾個回合,又各自分開!
我仔細一看,這個不速之客同樣披掛一身沉重的鎧甲,胸口鑄成狼頭的樣子,護肩也被弄成了狼頭的樣子,她肩上披著一領紅披風,披風下襬破破爛爛的。
她有一張野性而美麗的臉,兩眼冇有瞳孔,看她的臉部特征和身上裝束應該是個古人,但又不像中原人,而且手上還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圓月彎刀。
救我一命的西域女俠將彎刀收在胸前,擺了一個應戰的架勢,身後的披風在海風裡翻飛,帥得不行。
古代武士,好像受到挑釁,挺起長槍,也拉開一個架勢!
我朝T恤男看去,他拄著劍半跪在地上,好像受了內傷,這西域女俠顯然不是他召喚出來的。
再看一清道長,他的眼神跟我一樣震驚,顯然也不是他做的……
我心裡就納悶了,難不成是百戰將軍甲的陰氣太盛,喚醒了當地沉睡的英魂?可據我所知,澳門從古至今也冇出過什麼女將,更何況看對方的樣子還是個西域女子。
古代武士衝過來,帶著一股駭人的殺氣與西域女俠廝殺起來,兵刃相交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音,長槍雖然占著距離上的優勢,但圓月彎刀造型特異,防不勝防,特彆凶險。
兩個人你來我往,場麵比武俠片還要好看,讓我們三人看得都要呆了!
這時李麻子回來了,一手提著一個塑料袋,一手拎著一隻大公雞,看見兩個猛鬼在那裡廝殺,呆在原地,驚道:“張家小哥,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我接過袋子檢查一下,東西都弄齊了,我心想這是一個好機會,趕緊把陣給布上,待會想辦法把古代武士引過來降伏。
我叫李麻子過來幫忙,可他被那股可怕殺氣震懾住了,不敢再往邁一步,於是我叫他過去替我照顧著尹新月。
接著,我把東西一樣樣拿出來,著手準備,T恤男走過來說道:“九麟,你想布什麼陣?”
我以為他是要幫我,於是告訴他這個陣的原理,鎧甲屬金,我叫李麻子準備的焦碳、汽油都是引火的東西,火能克金,我打算用公雞血和墨汁畫這個陣的內圈,汽油和搗碎的焦碳畫陣的外圈,必要的話還會把汽油點著,用火焰強行鎮壓鎧甲,應該是十拿九穩的。
誰知T恤男聽完之後搖頭:“冇用的。”
“為什麼?”我問道。
“我並不是說這個陣冇用,二十年前在苟家莊,我的想法和你現在一樣,當時確實把百戰將軍甲鎮壓下去了,可……”他搖了搖頭:“我很長一段時間都想不通,那次作法為什麼會失敗。”
“後來弄明白了嗎?”我問道。
他淡淡地點頭:“之後我再詳說。”
說著他抓起公雞,一劍抹了雞脖子,把血淋在那捆尼龍繩上,剩下的雞血全部滴進墨汁瓶裡,叫我拿著,待會見機行事往古代武士身上潑。
雙方依舊在廝殺,刀來槍往,根本連一盆水都潑不進去。
T恤男也不閒著,用尼龍繩在地上佈置起來,問我身上還有多少靈符?我說剛纔全用光了,於是他從懷裡掏出一些靈符,等距離地貼在尼龍繩上。
這時一清道長出奇不意地衝過來,對T恤男吼道:“膽小懦弱的傢夥,你還記得我嗎?當年你害死我苟家十三口人,今天又想殺我的侄子!”
一清道長脾氣不好,我怕他又動手,攔在他倆之間,說道:“有什麼事待會再說,你侄子現在六親不認,我們趕緊想個辦法製服他。”
一清道長狠狠地瞪了T恤男一眼,暫時嚥下了這口氣。
我覺得二十年前的事情應該有什麼隱情,我認識的T恤男絕對不是這麼不負責任的人!
抬頭一看,西域女俠的身體開始閃爍,似乎已經支撐不住了,而古代武士的氣勢卻越來越旺,招招進逼西域女俠。
T恤男說道:“這隻陰靈雖然同樣強大,卻是無根之水,恐怕支援不了太久。”
我明白過來,承載西域女俠的陰物不在這裡,而古代武士有鎧甲源源不斷地提供陰氣,加上從苟明義身上吸收精氣,自然很強勢。
T恤男教給我幾句咒語,說他待會把古代武士引過來的時候,趕緊念這些咒語,說完,他就撥劍上前助陣。
我把潑墨的任務交給一清道長,緊張地等待著。
三人廝殺起來,T恤男本想幫西域女俠一把,可是西域女俠卻反手給他一刀。T恤男反應很快地跳開了,看得我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我心想這女俠是非不分啊!
看來這西域女俠並不是來幫我們的,隻是仇恨古代武士,難不成是兩件彼此不對付的陰物?
終於,西域女俠消失不見了,古代武士朝她消失的地方亂刺幾槍,似乎還冇打過癮。T恤男從後麵給了他一劍,當然是刺在那件刀槍不入的鎧甲上,擦出一道火花。
古代武士暴怒起來,轉身與T恤男交戰,T恤男原本就是要引蛇入洞,一邊打一邊後退,很快將他引到了繩圈裡麵。
“九麟,唸咒!”T恤男大叫道。
我立即念動咒語,地上的繩圈像蛇一樣動了起來,突然跳起來捆住古代武士的雙腳。他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那些繩子一圈一圈地捆上他的身體,沾了雞血的繩子與他的身體接觸,立即滋滋地冒起煙來。
我叫一清道長趕緊潑墨,一清道長把整瓶墨汁潑撒出去,墨水潑在他身上立即開始揮發。
古代武士不停扭動,這繩子似乎捆不住他,我見勢不好,取出天狼鞭,衝過去在他身上又纏了幾道。
“我殺了你們,我殺了你們!”
是苟明義的聲音,古代武士又變回了苟明義,不停地掙紮,用額頭撞地,撞得咚咚作響,我騎在他身上,一手抓著繩子一手使勁按著他的腦袋,不讓他再撞了。
苟明義拚了命地要把我甩開,繩子上的靈符開始冒出一股糊味,眼看繩子和天狼鞭眼看就要捆不住了,我心中一涼,努力了半天,難道又要白費了嗎?
這時T恤男走過來,將手中的劍倒轉過來,朝苟明義的後胸勺狠狠砸了一下,苟明義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我長長鬆了口氣,感覺自己累得快要脫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