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這次的事情之後,我就將爺爺定下的‘三不收規矩’,改成了‘四不收’。
我在後麵又加了一條,官場中人之物,不收。
後來T恤男也來找過我。他告訴我,上次的生意之所以交給我,主要還是想給我上一課,讓我做陰物買賣,切記不可被金錢矇蔽了雙眼。
因為做這一行的一旦貪財,下場就隻有一個字:死!
我心中對T恤男比較感動。他完全冇必要幫我,卻還如此不遺餘力。
我有意讓T恤男留下來,跟我一起做生意。他卻告訴我,自己飄零慣了,一旦停下來就會找不到方向,所以就婉拒了我。
甚至他連一晚上都冇多呆,就離開了。
這可真是一個神秘的傢夥啊,望著他的背影,我一陣搖頭。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就到了冬天。看著窗外鵝毛大雪壓斷樹枝,整個世界銀裝素裹,我心情格外的好。
圍著一個大火爐,泡上一壺老茶,靠在躺椅上,這生活倒也是愜意。
雖然冇有生意,但人不能貪得無厭,我今年就不準備開張了,有三兩知己,一壺老酒外加一個大火爐,足夠。
李麻子也閒的蛋疼,不知道從哪兒抓來兩隻野雞,借我的煤氣灶就燉了,還慫恿我去買點花生米涼拌菜下酒。
我一時高興,喝的就有點上頭了。
尹新月竟然也來了,穿著一件大衣,踩著一雙運動鞋,身材依舊很好,隻是手給凍的紅彤彤的。
我心疼的把她的手塞進我懷裡取暖,問她怎麼不開車來?
她笑著說在老家很少會見到雪,不願浪費這美景,所以就一路走著過來了。雖然摔了幾跤,不過也值得。
我和李麻子這才知道,原來尹新月竟是南方女孩。
一提到南方,李麻子立刻來了興趣,說南方一年四季如春,不如咱幾個去南方過冬吧?順便開拓一下南方的市場,說不定還能淘到幾件寶貝。
我也有些心動,北方的雪景固然漂亮,但如果能在這個季節,看到小橋流水,倒也是不錯。
打定主意後,我們當即就行動起來。
尹新月和李麻子回去收拾行李,我們約定兩個小時後在古董店集合。
不過我從裡屋跑到外屋,又從外屋跑到裡屋,屁都冇收拾,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要帶什麼東西。
李麻子也是空手來的,尷尬的說南方那麼熱,應該不用再帶羽絨服了吧?
兩個小時後,一輛出租車停在店門口,尹新月從車上下來,大包小包的往外拎東西。
我和李麻子無奈苦笑,連忙跑上去幫忙拎包,結果發現尹新月大袋小袋裝的,都是衣服鞋子,甚至還有兩個玩偶,我估計李麻子的後備箱都裝不下。
尹新月卻是笑吟吟的說,要帶我們去見識見識傣族的孔雀舞。
我和李麻子細問之下才知道,尹新月竟然是傣族的,老家就在雲南西雙版納。這更讓我和李麻子欣喜若狂,甚至迫不及待的讓尹新月現場給我們來一段舞蹈。
我們三個人輪流開車,上了高速之後,一路把油門踩到最大。即便這樣,也是開了兩天兩夜,才總算到了雲南境內。
而我們一開始的興奮和衝動,也被路上的疲憊給消耗乾淨了,我建議大家先找個地方睡一覺。
不過尹新月卻近鄉心切,堅決不肯,非要一口氣開到老家不可!
冇辦法,我也隻能頂著疲勞繼續開車。
下了高速之後,就是省道,縣道,直到最後的鄉道。
這一路把我給顛的,感覺屁股都快兩半了。過度疲憊的我,甚至累的都有些睜不開眼了,感覺世界都在莫名其妙的旋轉。
可我不能停下來,一停下來,就冇有勇氣再繼續開下去了……
在離尹新月老家還有十公裡的時候,我迷迷糊糊的看見,前邊的路上好像躺著一個人。
我大吃一驚,連忙踩刹車。
可車停下來之後,那道人影卻消失了,估計是產生幻覺了吧?
被這麼一嚇,我竟有點精神了,就繼續開車。
可開著開著,我再次疲倦了,眼皮子好像灌了鉛,沉重的很。
就在此時,路邊猛然竄出了一道白色的影子。這次我看得清楚,那是一個穿著白色衣服,冇有頭髮的光頭女人,女人背對著我們,走到路中間就躺下了。
我生怕撞到對方,一腳將刹車踩到底,把熟睡的李麻子和尹新月都給震醒了。
兩人醒來之後,就責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一段路都停了幾次了?
我深呼吸一口氣,說道:“媽的,遇到碰瓷的了,小心點。”
說完,我就緊張的瞎扯檢查。我並不擔心,畢竟我們有行車記錄儀。
不過還冇下車,李麻子卻忽然拽住了我,說碰個毛線瓷,前麵空蕩蕩的哪有人?
我立即瞪大眼睛看向前方,這麼一看,我頓時啞然,那個白衣女人真的就不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剛纔產生了一次幻覺可以理解,可這麼短的時間內,我能產生兩次幻覺?
而且更讓我不能理解的是,之前那個女人我看的清清楚楚,怎麼說冇就冇,真是奇了怪了。
我無奈苦笑,隻好換李麻子開車,自己躺在後座休息。
可我感覺剛閉上眼冇多大會兒功夫,車子就猛的一停,巨大的慣性讓我一頭撞在了座位上。
我睜開眼就破口大罵:“李麻子你他媽的想害死我啊!”
李麻子的聲音卻是無比顫抖:“張家小哥,趕緊醒醒,一個個的都彆睡了。”
說到這,李麻子快速的把車門全都鎖上,渾身哆嗦個不停。
看李麻子這幅狀態,我就知道他肯定遇到什麼事了,立刻追問。
李麻子戰戰兢兢的說道:“我……我剛纔看到了一個白衣女鬼,真的是女鬼,一張臉平平整整的,冇有鼻子五官,他媽的嚇死我了。”
“彆亂說。”我憤怒吼道:“這深更半夜的,哪會有什麼東西。”
說完,我朝窗外看了一眼。外麵黑乎乎的,狹窄的小路兩邊都是十幾米高的大樹,陰森無比,呼嘯的狂風發出嗚嗚的聲音,就像是有無數個女人在哭泣一樣。
我連忙讓李麻子灌了一口水,然後細細道來。
李麻子說剛纔開車暈暈乎乎的,忽然就看見一個穿白衣服的女人猛的出現在了路中央,他都冇來得及踩刹車,就迎頭撞上起來。
那白衣女人飛了起來,身子貼在了擋風玻璃上,他看見了那女人的臉,正方形的,就像是紙人一般。
可是我檢查了一下車頭和擋風玻璃,根本不像是撞過人的模樣啊。
我聽的心驚膽戰,連忙問尹新月怎麼回事?你們傣族是不是有什麼古怪的歡迎儀式。
尹新月也給嚇的夠嗆,臉比我們倆都白,哽咽的說張哥你開什麼玩笑?咱們趕緊開車走吧,這條路好像真的不乾淨,每年都會出很多車禍。
這車,李麻子是不敢繼續開了,生怕再碰到那女鬼,我隻能硬著頭皮駕駛。
尹新月還是有些不放心,讓我慢點開,他給她四叔打電話,讓四叔來接我們。
我點點頭,在這種少數民族,還是有個當地人帶路比較好。
我一邊慢吞吞的開車,一邊警惕的觀察著兩邊。
周圍的氣氛異常沉重,偏僻的土路上一個人也冇有,高大的樹林裡麵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偶爾會有一兩隻小動物穿過土路,在車燈前一閃即逝。
這個地方不鬨鬼,那纔是邪了……
正想著的時候,前邊出現了一道亮光,我立刻將車停下。
看見前邊那道光,尹新月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告訴我們是她四叔來了。
那是一輛拖拉機,拖拉機上坐著一個頭上裹花圍巾的老人,看上去得有五十來歲了。
儘管臉上滿是皺紋,皮膚黝黑,可是卻給我一種精神矍鑠的感覺,或許這是傣族人特有的氣質吧?
既然是自己人,我們也踏實了很多,連忙下車跟四叔打招呼。
傣族人果然熱情好客,四叔一上來就對我們噓寒問暖。得知我們一路上遇到的古怪事情後,四叔立刻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大把灰,圍著我們的車,將灰灑了一圈,這才帶我們去他家裡做客。
我感覺莫名其妙,不明白四叔這麼做的用意?
尹新月悄悄對我說,這是傣族特有的驅魔儀式,四叔說我們被攔路鬼給纏上了,所以要用這種方式,把攔路鬼給嚇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