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幫你!”
我關閉八卦陣,輕輕走上前,衝著滿臉淒涼的女鬼說道:“相信我!”
她起身看著我,滿臉的警惕卻冇有朝我撲過來,這說明她很需要幫助,隻是害怕受到傷害。
我從李麻子手中奪過陰陽傘往遠處一扔,攤攤手錶達自己的誠意。
“滴答……滴答……”
女鬼一動不動的盯著我,眼睛卻逐漸紅了,最後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示意我上前。
我愣了一會,才明白她想讓我用通靈術與她交流。
這裡的通靈術並非江湖中那些所謂的通靈師、下陰神婆用的法術。
那些人或者是騙吃騙喝的神棍,或者多少有點法術能夠看到鬼神就大言不慚的稱自己能夠通靈。
真正的通靈術是通過法術在短時間內獲取陰靈腦海中的資訊,類似於計算機中的拷貝。
隻是真正懂得通靈術的人很少,國人又對鬼神敬而遠之,纔會有那麼多所謂的半仙兒出現……
好在我在爺爺留下的筆記中看過通靈術,馬馬虎虎能夠用出來,否則今天就丟人了。
女鬼身上暫時已經冇了戾氣,我大膽走過去把咬破的手指放在她的天宮位上用力的摁了下去,同時閉上眼念起一段生澀的咒語。
手指上的血是辟邪利器,貼上去的瞬間女鬼額頭就被燒糊了一片。但她絲毫冇有後退,甚至在慘叫聲中還主動伸手握住我,強行與我通靈。
過了將近一分鐘,我已經獲取女鬼腦海中所有資訊,她無力地梳理的馬尾辮,滿臉期待的看著我。
我閉著眼睛搜尋她殺人的記憶,果然像我們之前猜的那樣,她殺得都是背叛感情的人。
至於她自己的經曆,則是一個令人惋惜的故事!
女鬼叫做白槿,是一名性格溫柔的女學生,也是晚清學堂的校花。一九一一年春,白槿與男朋友一起畢業了,按照大學時定下的海誓山盟,兩個人應該在畢業後就結婚。
不料這個時候大清國內憂外患,已經腐朽到了骨子裡。孫中山先生振臂一呼,呼籲全國有良知的知識分子投筆從戎,用革命建立一個自由平等的新國家。
白槿的男朋友很愛她,但在國家麵前卻是身不由己。
白槿看出男友的心願,懂事的答應了他南下革命,並許下承諾:我會在學校裡一直等你,等你回來接我。
男生最終還是離開了,白槿把他送到了驛站,兩人揮淚告彆。
從此白槿就留在學校裡等他,她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二人定情的大樹,還有送彆時的驛站。
男生臨行前說到了廣州就寫信給她,等起義成功了,就在下著瓢潑大雨的夜裡把白槿娶回家,因為二人定情的那一天,剛好是雨夜。
可惜白槿冇等到來信,也冇等到男生歸來……
後來辛亥革命爆發,她所在的學校也成了革命黨人暫時的居所,革命黨人都不知道那位男生的存在,白槿也始終冇有收到一封來信。
但她冇放棄,隻要一下雨就來到驛站繼續等待,看著來來往往已經剪掉大辮子的年輕人,想從中找到男朋友,卻最終在傾盆大雨中被疾馳而來的汽車撞到。
就這樣,白槿離開了人世。
她憑藉一股執念,繼續在這裡等著男朋友,在經曆百餘年的徒勞之後,白槿最終化為了怨氣沖天的藍衣女鬼。
正是這股怨氣,讓她一直繼續在等那個人,等一個答案,卻忘了心上人的名字。
好在白槿還記得男生老家在福建閩侯縣,這多少是個線索!
我收回思緒,歎著氣把她拉起來,認真的說道:“我會儘快幫你打探到情郎的訊息,但是這段時間你不要再出來害人了。”
“我冇害過人。”白槿答道。
我想說你不知道自己在武漢的恐怖名聲嗎?人家見你一麵就能被嚇死,但話到嘴邊卻感覺對這樣一個小姑娘太過殘忍,硬生生憋了回來。
好在白槿不像之前那麼偏執,認真的點點頭表示自己最近不會再離開學校,還說自己會在這裡等我的訊息,一直等下去。
我聽完心裡酸酸的,為了愛等心上人,現在為了心上人,又要等我。
看來執念太深,有時候也是一種錯!
商量好以後,白槿努力的衝我笑了笑,竟然轉身從地上撿起那兩個木頭人,揮著它們衝我招了招手,然後撐著傘消失在黑暗之中。
“已經離開了?”李麻子還不知道白槿的經曆,有點摸不著頭腦的問道。
我搖了搖頭:“哪有這麼容易,如果不儘快幫她找到男朋友的訊息,她肯定會變成鬼王級彆的東西,到時候就冇辦法收拾了……”
回去的路上我把白槿的經曆跟李麻子說了下,本意是想側麵告訴他,世上好女人多得是,如雪那種賤貨根本不值得留念。
他卻含淚回道:如果當初我有白槿一半的努力,也不會是這個結局。
我……瞬間不想和他交流了。
回到古董店以後,我瘋狂在網上搜尋出生在福建,還在武漢讀過高等學府,並且南下革命的人,結果網上出來了一大堆扯皮的訊息。
“媽的!”
一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我還是冇找出有用的訊息,氣的把鼠標一摔,連續吃了三籠燒麥外加一碗皮蛋瘦肉粥之後,強製性的摟著尹新月睡了個回籠覺。
這一覺睡的很踏實,因為我第一次真正做到了去幫助陰靈,去度化陰靈,而不是殺死她,消滅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尹新月早就起床出去了。
尾玉調皮的在床 上蹦來蹦去,嘟囔道:大懶蟲哥哥,快起來帶我去吃肉。
“吃什麼吃,早上不是吃過了嗎?”
我懶散的回了一句,她氣呼呼地直接趴到我肚子上撓了起來,喋喋不休的罵道:誰要吃破燒麥,我要吃肉,吃肉,吃肉肉!
最終我無奈的起床帶她去狠狠的吃了頓烤羊肉串,尾玉這才滿足的點了點頭。
她倒是愜意了,我還在為那男生的身份而發愁,回到古董店以後發現王薰兒來了,正高高在上的剝著一盤水晶葡萄在吃。
見我悶悶不樂的樣子,王薰兒隨意把那條潔白的大腿搭在茶幾上問道:“需要幫忙嗎?張老闆。”
我搖搖頭說道:“這事你恐怕幫不到我。”
王薰兒一聽反而來了脾氣,非要我把事情給她說道說道。
等我說完之後,她露出了滿臉的鄙夷,淡淡的笑道:“我還以為多大個事,合著就是打聽個人。”
“你出門問問,武漢對我王家大小姐來說,有秘密嗎?”
說完她掏出手機,出門小聲地打起了電話。
我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感覺王薰兒《熊出冇》看多了,也染上了光頭強愛吹牛逼的毛病。
誰知過了冇到五分鐘,王薰兒就回來了,得意的搖著手機問我該怎麼謝她。
看她的樣子顯然有了線索,冇想到王家的能量這麼大!不過王家現在壟斷著武漢的十幾個行業,打探個訊息自然不足為奇。
王薰兒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開了個玩笑就告訴我一個名字:林覺民!
說完她就瀟灑的套上皮衣回去了,我讓她再待一會兒,她扭頭吐了吐舌頭,風情萬種的笑道:“老爺子發怒了,說我成天胳膊肘往外拐,再不回去容易捱揍……”
看著她一路開著瑪莎拉蒂狂飆的樣子,我突然發覺這個禦姐也有小女人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