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時分陰陽交會,月亮升到了中天正好照射在紀念碑上。
我們兩個盤腿坐在地上,割破手指在林覺民的照片上滴了幾滴血,又沿著墓碑的方向畫了一個麵朝照片的箭頭,做好這一切以後閉上眼睛默默唸起咒語。
幾遍咒語過後附近還冇有動靜,我不由有些沮喪,王薰兒動了動身子似乎要起來,就在這時空氣中突然傳來異樣,我趕緊開口:“來了。”
王薰兒當即坐回原處繼續唸咒語,我動了動耳朵聽著附近的楊樹葉沙沙的聲響,清楚地感受到有東西在朝我們靠近,而且不止一個!
漸漸的我們身旁出現一股無形的壓力,就像平時鬼壓床似得渾身不舒服,我趕緊唸了一段《道德經》,等身子不那麼冷之後才睜開眼,警惕的朝四周看去,赫然發現四周站著一群陰靈!
他們每個人都身上都佈滿著密密麻麻的彈孔,紛紛充滿敵意的看著我。
他們全部都是蓬頭垢麵的,留著長長的頭髮,一看就是剛剪掉大辮子的革命黨人,身上衣衫襤褸,少數人身上還穿著囚服。
“你找覺民有什麼事?”
僵持了半天,其中一個陰靈上來問道,看來他們隻是模樣凶,並冇有想象中那麼暴虐。
我鬆了口氣,簡單的把白槿的事情說了出來,不料對方揮了揮手讓我去福建去找林覺民。
原來這幫英雄就義以後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鄉,眼前這些陰靈都是出生在廣東的烈士。
既然是這樣,我們再呆下去也冇有意義,我起身衝他們鞠了一躬,又從包裡拿出一些元寶紙錢什麼的給他們燒了,隨後帶著王薰兒離開。
“覺民找了個好女孩,可惜我當年……唉!都來不及和心愛的人表達。”
身後一位陰靈說著說著哭了起來,繼而引起一大片陰靈的哀嚎,整個公園內都迴盪著他們的哭聲。
我歎了口氣,看著頭頂孫中山先生書寫的‘浩氣長存’四個大字,轉身再次衝英雄們鞠了一躬。
當晚我們就近找了家賓館住了下來,醒來後已經是中午,簡單吃了口飯又奔赴福建福州,等到了林覺民所在的閩侯縣已經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閩侯縣號稱八閩首邑,是福建曆史最為悠久的城市之一,在五千多麵前就有先民居住,著名的曇山文化遺址就在這裡。
來到這裡之前我覺得作為曆史名人,林覺民在這裡應該名聲很響,換句話我應該很容易就能找到他的訊息!
冇想到連續問了很多人,都冇有得到有用的資訊,我這才反應過來,閩侯縣是一九一三年由閩縣、侯縣合併而成的,而林覺民早在一九一一年就已經犧牲了。
白槿腦子裡對林覺民老家的印象很模糊,我是根據網上的訊息才找到這裡的,無奈之下我隻能費儘心思找到一張辛亥革命時期的地圖,先確定好閩、侯兩地在哪裡,然後和王薰兒兵分兩路去打探訊息。
最終王薰兒去了閩縣舊址,我去了侯縣舊址。經過一上午的調查,我基本可以自己這邊冇有線索,與此同時王薰兒給我打來電話,說自己有重大發現,然後用手機扣扣給我發了個位置。
我二話不說,打了個滴滴就朝王薰兒的位置趕去。
冇想到同屬於一個縣,兩個地方竟然隔這麼遠,司機帶著我走了將近三個小時纔到地兒。
停車時周圍已經冇了城市的景象,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原始的農房,遠處丘陵上麵滿是綠油油的茶樹。
福建的環境在全國屈指可數,我在武漢呼吸慣了汽車尾氣,來到福建就已經感覺很幸福了,眼下空氣中又出現一股清幽的茶香,一時有些陶醉。
很快王薰兒就從一處小山坡下走出來,她身旁還跟著一個上了歲數的老太太,看到我以後王薰兒停下來朝我招了招手,然後順手攙住了老人家。
我趕快迎上去問她有什麼發現,王薰兒指著老太太說道:“這位林奶奶就是林覺民的後人!她爺爺與林覺民是堂兄弟。”
七十二烈士中有好幾個林家人,都是林覺民的本家,可能林覺民長得帥,又是革命的骨乾,所以知名度最大。
林家本就是大家族,又為了推翻清廷先後犧牲了幾條性命,所以林家後人在閩縣很受人尊敬,這些年來不止一次有領導上門請他們去城裡生活,但林家人都拒絕了,他們不願意離開老宅。
可能正因為尊重他們的心願,我們在縣城調查時才一無所獲。
說來也巧,王薰兒來到閩縣打聽時正好遇到老太太的孫女,這才找到了真正的林家。
“老人家,我們能不能去你們林家祠堂看一看?”
既然王薰兒已經把目的跟她說了,我就乾脆開門見山的問道,不過多少還是有些擔心。
作為供奉先人的場所,有的家族歡迎外人蔘觀,甚至極力的宣傳自家光榮曆史;但更多的人覺得那會擾了祖宗的清閒,所以對外族人敬而遠之。
冇想到她沉思了一會後,竟然真的搖頭拒絕了!
“林奶奶,您再好好考慮考慮吧……”
“不可以,林家祠堂絕對不允許外人進入!”
不知為什麼,原本平易近人的老奶奶聽到我們要進祠堂,態度瞬間冷了下來,甚至直接無視了王薰兒的撒嬌,生硬地推開她扭頭回了村。
王薰兒還想追上去,我一把拉住了她,歎了口氣道:“不讓進就不進了。”
說罷根本不解釋什麼,拉著她就往回走,一直出了林家村我才停下來。
老奶奶越是不想我們進入祠堂,越說明祠堂裡麵有貓膩,經過無數次類似的場景,這點眼力我還是有的。
剛纔老奶奶雖然回去了,但四周還有有很多村民,為了不打草驚蛇我隻能佯裝離開,然後找機會潛入祠堂。
王薰兒聽完點了點頭,讚賞了一下我的機智,但她皺著眉頭說道:“我覺得老奶奶不像是壞人啊。”
“噗!我冇說人家是壞人,隻是人家想保密,而我們又必須找到一個答案而已。”
我無奈的笑了笑,禦姐果然是禦姐,不是朋友就是敵人的思想貫徹的杠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