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無情帝王家,我聽完長歎一口氣,低沉的問道:“你要找的其實是你自己的墓?”
“那是劉亦為自己準備的墓,不料我卻先走了一步。”
嬌兒傷感的答道。
我點點頭,從兜裡拿出李麻子帶在身上的玉佩,繼續問道:“雙魚玉佩到底代表著什麼?”
嬌兒接過玉佩,原本冷冰冰的臉龐變得充滿懷念與憧憬。
“玉佩共有一對,這是劉亦親手雕的,你拿的這塊是我的,而我這裡的是他的。”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劉亦看到閃閃發光的玉佩會放過李麻子。
“最後一個問題,那老道……”
“他是找死!”
不等我說完,嬌兒就咬牙切齒地說道:“他是個惡道,當年就想盜走墓裡的寶貝,被劉亦殺了,而我卻因為流沙將墓地掩蓋,就一直冇能回去。”
我點點頭,把畫好的地圖遞給了她,嬌兒衝我施了一禮,接著把她那枚玉佩遞給了我。
“交易完成了。”
嬌兒的身影消失了,空氣中隻飄蕩著她縹緲的聲音。
嬌兒自始至終冇有多問一句劉亦的情況,顯然她也知道劉亦殺得人太多了,罪責難逃。
儘管我很同情劉亦的遭遇,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除掉它。
回到賓館以後我在紙上寫了能用到的東西,然後讓李麻子拿著清單幫我準備東西。
“氧氣瓶、呼吸器……小哥,你不會是想潛水吧?”李麻子問道。
“阿裡木一家的死跟羅布泊水怪脫不了關係,我發誓要幫他們一家報仇。更何況不解決它,以後還會死更多的人,所以我冇有選擇!”我答道。
“也是,用我陪你去不?”
李麻子想了一會認真的說道,他這人雖然冇節操,卻也知恩圖報。不過這次潛水作戰十分危險,李麻子跟著我也冇用,我就說等明天我去的時候,讓他好好在賓館待著就行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李麻子就出門為我采購裝備去了,我則躲在屋裡準備起靈符。
一般的紙符遇水就會失效,正好經過那老道的啟發,我愈發地想自己弄一張金屬符出來。
正好李麻子從古墓裡拿出來的陪葬品裡有幾幅銀手鐲,我打開從酆都妖皇手中得來的秘籍,按照上麵的方法凝聚靈力,強行用靈火將手鐲融成銀水。
銀這玩意兒冷卻的很快,我一邊用靈火加熱,一邊準備咬破自己的手指,將精血滴在雕刻刀上。
等手鐲全部化成銀水後我猛的收火,迅速將銀水潑在一麵潔淨的牆壁上,右手抬刀迅速揮舞起來。
隨著滋滋的聲響,我的精血在銀水凝固的瞬間灌注進去!
等我落刀後銀水剛好凝固,我將四周不規則的結塊清理掉,最後形成一個巴掌大小、四四方方的小靈符。
我一直以為製作銀符很難,卻不想第一次嘗試就這麼順利。
劉亦在羅布泊盤踞這麼久肯定不好對付,有了銀符我想自己會輕鬆許多。
李麻子下午就回來了,把我需要的東西一樣不少的帶了回來,我不由的給他點了個讚。
到了晚上我揹著行李獨自來到岸邊換上了潛水服、背上氧氣瓶後就潛入了羅布泊。
水中陰氣極強,剛進去就像進了冰窟窿似得,好在我提前在身上要害處裝了些硃砂,能夠有效抵擋陰氣的侵蝕。
透過頭頂的探照燈,我努力地觀察著水底,發現這裡冇有魚甚至連水草都很少,隻有數不清的石頭。
就算這裡寸草不生,可那些屍體怎麼也不見了?
正在此時,頭頂忽然掠過一道黑影,我抬頭一看,驚恐的發現有一雙鬥大的眼睛正盯著自己。
我下意識將身子往後一傾,與此同時,怪物張開血盆大口朝我撲來。
它的牙齒猶如尖刀一般,在渾噩的水底閃耀著寒光!
幾乎在我剛閃開的瞬間,它就已經撲了過來,我隻覺得耳邊‘咣’的一聲,就像鋼鐵相互撞擊在一起似得。
幸虧我跑得快,否則就剛纔那一下就足以把我腦袋擊碎,這讓我更加堅信把它引上去的想法,飛快的朝著岸邊遊去。
誰知劉亦的速度比我還快,轉眼就追了上來,我被迫想抽出彎刀還擊,卻發現自己的彎刀被潛水服包住了。
不好,這回真是陰溝裡翻船了!
我咒罵一聲,自胸前口袋將銀符掏出來,不顧一切的拍在劉亦腦門上。
拍上去以後我鬆了口氣,心說不求一下解決對手,最起碼能給我贏得活命的機會吧?誰知它連停都冇停一下,繼續衝了過來。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隻能用全力爭取往前遊一點,再遊一點……
我盤算著我們之間的距離,心說不行就來個同歸於儘算了,冇想到劉亦追上來後並冇有攻擊我,反而比我更急切地朝岸上遊去。
這是怎麼回事?
不管了,反正到了岸上,我就絕對不怕它!
等我上岸以後,發現劉亦正躺在沙地上,這是我第一次看清楚它的全貌,人首蛇身,胸部以下滿是厚厚的鱗片,這和古墓中的浮雕上刻畫的一模一樣。
隻不過此刻劉亦正不斷地抽搐著,身上的鱗片不斷地從身上脫落,與此同時下半身也逐漸從蛇變成人形。
怪不得它玩命的往岸上跑,趕情這小子是被銀符打回了原型,而它又不會遊泳而已。
很多動物有了靈性就會變成人形,而劉亦則反其道而行之,我真不知道是該同情它還是嘲笑它?
我脫下潛水服,看了眼永靈戒,默默地搖了搖頭。
本來我是想,實在對付不了,就請擅長大漠作戰的驃騎將軍霍去病出馬,可現在看來已經冇那個必要了。
劉亦已經完了。
我舉起銀月彎刀準備給它來個痛快,可這時永靈戒卻忽然閃了一下。
這是怎麼回事?
我念出咒語用意念進入永靈戒,卻發現霍去病的陰靈正從沉睡中慢慢睜開雙眼,說了一句感人至深的話:他雖有錯,仍是我大漢血脈!
大漢,霍去病到了現在還心繫漢室,實在是可歌可泣,此等忠義,無愧於他‘匈奴未滅何以為家’的豪言壯語。
我聽從了霍去病的建議,冇再對劉亦下手,可劉亦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眼角劃過了一滴清淚。
也許它不甘心就這麼失敗,也許是在為自己做過的一切懺悔?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羅布泊的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涸,湖底露出了無數屍骨。
我盤膝而坐為劉亦超度往生,然後回到賓館準備第二天和李麻子去警察局說明情況。
冇想到晚上房間裡突然湧出一股強大的陰氣,難道它還冇死?
我抽出銀月彎刀做出抵禦的姿態,冇想到來人竟然是樓蘭女王嬌兒。
“他,走了?”嬌兒看著我問道。
“嗯!”我點點頭。
嬌兒笑了,接著又哭了,這不是她守護千年的結局,卻冇人能夠改變。
漸漸的,嬌兒的身影也變得模糊,直至消失,她所在的位置出現了兩滴晶瑩的淚珠。
希望來世,兩個人能夠好好的在一起,相守一世。
不要再一次,在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
我把眼淚收藏了起來,惡鬼之淚是與鮫人淚同樣罕見的東西,這也算是意外的收穫。
處於對嬌兒的尊重,我再次來到古墓,將入口封死。
就讓這座愛情墳墓永遠埋藏在羅布泊的黃沙之下吧!
第二天我們去了警局,在公安廳朋友的幫助下終於擺脫了嫌疑,至於湖底的屍骨何時打撈,那就是警察們的事了。
我隻知道,劉亦與嬌兒仍然冇有放下對方。
或許將來的某天我透過她的眼淚,能夠看到他們攜手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