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玉也察覺到了水裡的異狀,恐懼的張了張嘴。
我很想跟達康說,這件事我搞不定!
一來陰雨連綿,陰氣太重,完全就是邪物的主戰場;二來這些東西都在水裡活動,我大部分法寶都無用武之地,連陣都冇法擺。
但我可以肯定,水下那黑漆漆的一大塊就是問題所在。
達康問我有冇有看出什麼名堂,我組織了一下語言,儘量不把話說太滿,道:“水下麵陰氣很重,我晚上想想對策,看能不能驅一驅。”
達康開心地說:“張先生出手,肯定手到擒來。”
我就納悶了,誰把我說得這麼牛叉?原來達康認識我以前的一位客戶,那人把我誇上天了。
我說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
路上,尾玉悄悄的在耳邊問我道:“壞哥哥,你打算怎麼辦啊?”
我歎了口氣道:“唉,根本想不出招來。”
這次生意最簡單,連陰物在哪都一目瞭然,但就是冇轍!
我基本已經斷定,那是一件陰物,天成地養的邪祟不可能有如此強大的陰氣。我抬頭望天,能呼風喚雨,這是什麼級彆的陰物?連我都說不準。
待會給T恤男打個電話,問問他的意見吧,如果連他都搖頭,那我冇啥可說的,明天一早趕緊悄悄地跑路。
當個江湖騙子,那也比當烈士好!
回到李大嫂家,李大嫂已經把客廳收拾出來,擺開一張八仙桌,達康笑道:“李大嫂是俺們村手藝最好的,煎的雜糧餅是俺們村一絕,張先生一定要嚐嚐。”
我問道:“李大嫂的丈夫和孩子呢?”
達康解釋道:“這段時間田裡冇活,她丈夫就帶著小孩去城裡親戚家的超市幫忙了,李大嫂是中年得子,兒子今年才七歲大。”
這一路來早已經饑腸轆轆,我巴不得嚐嚐當地風味。
不一會兒,李大嫂端了一個砂鍋出來,放在桌子中央。達康一邊掀開鍋蓋,一邊說道:“來,張先生,嚐嚐李大嫂熬的鯽魚湯,保證……”
他突然不說了,因為那口砂鍋裡麵是一鍋涼水,裡麵泡著兩條開膛破腹的鯽魚,內臟血液全都流在外麵,兩條魚還在動著腮。
尾玉突然躥起來,一口咬住李大嫂的手臂,李大嫂手中的一把菜刀應聲而落。
“壞哥哥,她被附身了!”尾玉口齒不清的大叫道。
李大嫂拚命地甩著手臂,把尾玉甩到了一邊,伸出雙手就要來掐我的脖子。我迅速咬破中指,將一滴精血按在她的眉心,她的身子就跟觸電一般哆嗦起來,直翻白眼。
這附身的鬼魂力量極強,竟然能反抗我的陽氣!
李大嫂的兩隻手不斷朝我的脖子合攏過來,她的表情時而痛苦,時而凶殘。我的精血發揮了一些作用,讓李大嫂的意識清醒了幾分,她正在與身上的邪祟鬥爭。
我趕緊掏出一張中等靈符,啪一聲貼在她的額頭上,靈符加上精血的力量,終於將那邪祟逼了出來。
我看見一股黑氣慢慢從李大嫂鼻孔冒出,朝門外溜去。我撿起地上的菜刀,也顧不得疼,在自己的拇指上劃了一下,使得刀口上沾了薄薄一層血。
然後我揮刀朝那股黑氣斬下,黑氣變成了一個實體的東西,是一個赤身裸-體,頭上身上纏滿水草的小孩。他的皮膚像娃娃魚一樣光溜,指甲又尖又長,兩隻眼睛是漆黑的。
這竟然是一隻水猴子!
水猴子捱了一刀,在地上撲騰著掙紮了幾下,最終魂飛魄散,留下一灘鬼血。
達康剛剛嚇得躲到桌子下麵去了,見我抄著刀在地上砍出一灘黑血來,佩服得五體投地,豎著大拇指道:“張先生果然手段非凡!”
“李大嫂呢?”
我回頭一看,李大嫂倒在地上,已經昏迷了。
我把她送到床上,掐了下她的人中,又掰開眼皮看看。李大嫂身上陽氣非常微弱,大概是附身的後遺症,我讓達康去熬些薑湯紅糖水給她喝,這些都是比較溫潤的東西,可以穩固她的魂魄。
尾玉趁機抱著我劃破的手指一頓猛吸,說不能浪費了。
剛剛這件事我想起來很後怕,這地方陰氣太重,一個被附身的大活人走到麵前我竟然冇察覺到。
李大嫂大概是剛剛去捕魚的時候被附身的,她被一隻水猴子附身,這太不可思議了!水猴子的本性是拖人下水,拉到替身它就解脫了,然後被拽下水的人繼續‘接班’。
我問尾玉有什麼想法,尾玉吸飽了血,舔舔嘴唇說道:“壞哥哥,我感覺那東西在向你挑釁。”
“挑釁?為什麼這麼認為?”我問道。
“你一來就出事,這不是挑釁是什麼?”尾玉道。
“說的也是。”
無論是達康的熱情,還是這個幕後黑手的挑釁,都讓我感覺,我這次掉進了一個大坑!
出了這種意外,飯當然是冇的吃了,還好我包裡有些餅乾、泡麪,湊和著對付了一頓。
晚上我就在李大嫂家過夜,可惜房間實在冇法睡,這地方濕氣太重,被子長時間冇曬,又重又涼,散發出一股黴味。連床鋪下都是一層水氣,傢俱腿上也長了一串小蘑菇。
我給T恤男打了一個電話,可是他的手機竟然關機了,這讓我很鬱悶。
這一晚我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被子太濕冷,我感覺雙腳冷得跟冰塊一樣,早知道帶個睡袋來了。
好不容易醞釀出一點睡意,外麵突然有人敲門,好像是李大嫂,她說道:“張先生,今天真是過意不去,你冇有生俺的氣吧?”
剛睡著被吵醒,我有點煩,便說道:“冇事的冇事的,大嫂,你身體好啦?”
“好了,對了,張先生,被子涼,俺給你打盆熱水泡泡腳吧!”
“不用不用。”我搖了搖頭。
“那俺給你衝個熱水袋吧,不然多不舒服啊。”
我正要拒絕,她已經走開了,過了一會又來敲門,我十分不耐煩,披衣服下床給她開門。
李大嫂穿了一件單衣,手裡拿著熱水袋進屋來了,我感覺她身上陽氣還是很弱,勸她趕緊回去休息。
誰料李大嫂替我塞了熱水袋後,就在床頭一坐,突然開始流眼淚。我心想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不會是要發生點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