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大村的時候,全村人都出來送我們,達康依依不捨,握著我的手哭得說不出話,跟其它村民滿臉的喜悅形成鮮明對比,隻有他知道大村接下來要經曆的事情。
我安撫了他幾句,便和T恤男上路了,路上帶著這孩子鬨騰得很,坐車的時候他一直哭鬨,其它乘客還以為我們是人販子。
後來他哭累了,就不哭了,買東西給他吃就接過,但是一言不發,用一種仇恨的眼光看著我們。
我問T恤男:“這小龍崽子你真的要養嗎?小心養虎為患,我建議送到好一點的孤兒院吧。”
T恤男搖搖頭:“都一樣。”
我真擔心這孩子長大,找我們複仇。我跟他講明瞭,我叫張九麟,以後如果他鐵了心要複仇,找我找T恤男都行,但千萬彆找我們的後人。
小孩用惡狠狠的視線看我,恨不得上來咬我一口,跟他在一起我都有點害怕!
我們在即墨歇了一晚,訂好明天一早回武漢的動車票。
這天晚上突然有人造訪,是個一身黑西裝的中年男子,姓李,自稱是一名富商,他遞給我的名片上寫著“騰霄集團首席CEO--李騰霄”。
我不知道他找我有何貴乾?我現在是身心俱疲,隻想回去休息個十天半個月,天大的委托我也不想接了。
李騰霄彬彬有禮地說道:“張先生,我聽說你手上最近剛收上來一件陰物,我準備高價買下來。”
我微微一驚,我還冇放出訊息,這人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他有未卜先知的本領,就說道:“李先生是從哪裡得到的情報?”
李騰霄哈哈大笑:“你有你的小圈子,我自然也有我的情報網,這東西我覺得你拿去賣,未必能找到合適的賣家,不如行個方便,轉給我吧。”
我問道:“你指的莫非是大村這件……”
“對,正是這龍尾香爐!”
李騰霄出手相當闊綽,簽了張三千三百三十萬零三千三百三十三的支票給我,我心想這人怎麼如此古怪,開出這樣的價格?
我不放心,打電話到銀行覈實了一下,這張支票確實是可以提錢的。
李騰霄說道:“這個價錢張先生滿意嗎?”
我自然是滿意的,說實話,龍尾香爐太特殊了,過了這村可能就冇這店了,我當下點頭道:“好吧,東西你拿走。”
“不過,我這筆錢是買兩件寶貝的。”
他說的另一件寶貝是那孩子,這事我做不了主,就和T恤男商量了一下,T恤男看了看李騰霄的名片,竟然爽快地答應了。
李騰霄帶上孩子和香爐,對我們表示感謝,說來也怪,這龍崽子被他一抱就不哭鬨了,乖乖地在他懷抱裡睡著了。
我問道:“李先生,容我多嘴,你要香爐還可以理解,要這孩子乾什麼?我必須問清楚,你和他有血緣關係嗎?要不我豈不成了販賣人口。”
李騰霄大笑:“張先生果然是位仁商,行,我就跟你說明白吧。”
原來他是黑龍李家的一支遠親,現在本家絕了戶,他自認為有義務將這孩子撫養長大,香爐呢拿回去也就是當作祖宗的遺骨供起來,保佑他們家的風水。
李騰霄帶上孩子和香爐走後,我在網上查了一下,什麼騰霄集團,根本就子虛烏有。
T恤男說道:“不用查了,你看看這張名片。”
名片後麵竟然寫了一首奇怪的詩,我剛剛竟然冇注意到,上麵寫著——
“禿髮齒豁耳目昏,尾大不掉枉稱尊。老家本自在大村,李氏宗族萬古存!”
我突然發現,四句詩的頭一個字連起來,竟然是‘禿尾老李’四個字,頓時大驚失色,問T恤男:“你剛剛就發現了?”
“是的,他的氣場太過強大,已經達到了無上神級,我在他的麵前連動都不敢動……”T恤男後怕的說道。
難怪對方給我的感覺氣度不凡,趕情是黑龍老爺的化身,陰物的主人自己買走陰物,這種事情真是太神奇了。
但我也不能僅憑一首詩就相信他是黑龍老爺,說不定他就是黑龍李家的遠親,這首詩純粹是在裝神弄鬼。
至於是哪一種可能,我估計我永遠都不可能搞明白了……
李騰霄留下的這筆錢,兩人分不好分,三人分倒正合適,我感覺這裡麵似有深意,跟T恤男商量了一下,他也同意分成三份。
這三份錢,我和T恤男各拿一份,剩下一份交到達康手裡,這筆錢用來對抗接下來的十年大旱,或者全村遷移,大概是綽綽有餘。
這筆钜款打到達康帳上的時候,他懷疑自己在做夢,打電話過來說道:“張先生,這怎麼使得,這怎麼使得?這趟你來為村子做了那麼多事,俺非但冇掏一分錢,還叫你掏這麼多錢。”
我說錢是賣陰物得的,本來就有村民一份,但我格外叮囑他,這筆錢暫時不要讓村民知道,人都是鬥米恩,升米仇的脾性,要是一下子把錢都分了,各自拿去花掉,等十年大旱降臨的時候,到時達康反而會變成眾矢之的。
這錢隻是救災用的,達康是整個大村我唯一能信的過的人,放在他那裡,由他支配我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