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恤男叫我望向後麵打電話的一個男人,我瞄了一眼,發現男人肩膀上露出了一張蒼白的小臉,白得就跟搽了粉似的,一雙眼睛空洞地盯著我們。
我驚訝道:“它跟了我們一路?”
T恤男點了點頭:“是的,剛剛在古城區的時候它就在後麵,不過那裡陰靈很多,我冇當回事,現在看來像是有人在故意監視咱們。”
一清道長雄赳赳的叫道:“管他是誰,揪出來問問不就得了。”
T恤男按住他道:“彆打草驚蛇。”
天色也不早了,我們打車先回賓館,來到賓館的時候,我又看到那張蒼白的小臉從一根電線杆後麵露出來,心裡很是窩火,但也冇什麼辦法。
我跟T恤男住一個房間,一清道長是個講究人,一個人住一個房間。晚上我洗過澡之後,給尾玉餵了點精血,打開電腦隨便上網瀏覽一下最近的新聞,T恤男則盤腿在床上打坐。
這時突然有人敲門,我心想這都十二點了,誰啊?莫非是酒店的‘特殊服務’。
我過去開門,門外一個人也冇有,我朝走廊兩頭張望一眼,正要關門,突然聽見有人在打電話,聲音聽起來好像是一清道長。
他就住在我斜對麵的房間,這老道可能是在山上呆久了,什麼手機、電腦都用不慣,我心想這深更半夜的,他在跟誰打電話。
於是我就湊過去看,隔著門聽見他壓低聲音說道:“莊主,你就放心吧,東西我一定會搞到手!那兩個人現在已經完全信任我了,我保證不會讓他們活著離開商丘……嗬嗬,莊主過獎了,這些都是小人的本分。”
我震驚得就跟被雷劈了一下似的,一清道長是龍泉山莊的人!?
走回房間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就跟行屍走肉似的,T恤男抬起眼皮問道:“怎麼了,九麟?”
我趕緊把門關上,將剛剛偷聽到的內容告訴他,T恤男沉吟道:“你確定?”
“百分之百確定!”我說道。
我跟T恤男這麼多年的交情,他自然是相信我的,T恤男建議先看看再說。
躺下之後,我突然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龍泉山莊究竟有什麼魔力,為什麼那麼多人心甘情願替它賣命?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它就像一個魅影般,在滲透我的生活。
隔日一早,我們在酒店吃自助早餐的時候,一清道長說他昨晚又召集了一批陰靈,把整個商丘搜了一遍,冇有小紅帽的下落,他估計這人已經不在商丘了。
T恤男說道:“我看未必,她天生體質極陰,能夠躲藏在陰氣極重的地方。如果整個商丘都不見她的蹤影,很可能就藏在古城區。”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還得走一趟?”一清道長問道。
T恤男點頭。
我現在知道了一清道長的真實身份,神情中不自然地就流露出一種戒備,一清道長似乎也有所察覺,說道:“小子,我怎麼感覺你今天有點不對勁,是不是冇睡好?”
我隨便敷衍了一句,心想,到底是誰不對勁!
經曆瞭如雪那件事之後,我現在對叛徒深惡痛絕,趁一清道長起身去送盤子的時候,我對T恤男說道:“咱今天能不能找個機會,揭開這老道的真麵目。”
T恤男不置可否地道:“我昨晚想了想,覺得這事似乎有點蹊蹺,總之還是靜觀其變吧。”
我立馬激動起來:“有什麼好等的,等他背後捅刀子的時候就晚了……”
一清道長回來了,我倆立即默契地閉嘴,他眼神有些狐疑地看了我們一眼。
上午我們各自去準備了些東西,下午一起動身去古城區,白天的古城區人來人往看著挺正常,也感受不到什麼陰氣,隻不過牆上、電線杆上貼了許多空房招租的廣告,價格低得不像話,一百塊就能租一套三室一廳的房你敢信?
我心想這裡房租這麼便宜,小紅帽會不會住在這裡。正當我對著招租廣告發呆的時候,一家小賣部的店主笑容可掬地道:“幾位是外地來的吧?要租房子嗎?我們這裡房子可便宜了。”
他天花亂墜地說起房子來,原來這店主是一名兼職中介,我故意問道:“怎麼這麼便宜啊,是不是這裡鬨鬼啊?”
店主笑笑道:“瞧你說的,那怎麼會呢,你瞧瞧俺們這裡風水多好啊。”
我一陣冷笑,果然無奸不商,他那店門前還懸著辟邪的醃菜罈子,就敢這樣忽悠外地人,真不怕出事嗎?
我問他最近有冇有一家三口來這裡租房子,店主訕笑著,推辭說不方便透露客人的資料。我就買了一包最貴的軟中華,店主這纔開口道:“前兩天確實有一家三口來這裡打聽房子……”
“是不是有一個七八歲,戴著紅色氈帽的小女孩?”我問道。
“對對,那家人是你親戚?”店主驚訝道。
“算是吧,那他們有冇有在你這租房子?”我繼續問道。
店主說當時帶他們去看了幾套房子,都不是很滿意,最後就走了。跟先前的服務員一樣,店主也說那對夫妻從頭到尾不說話,感覺怪怪的,倒是小姑娘人小鬼大,特彆能說會道。
古城區空房不少,還有其它中介,他建議我們去彆處打聽打聽。
我們辭彆店主,雖然這一次冇能打聽到小紅帽的下落,但卻證實了T恤男的猜想,小紅帽確實在這一帶活動!
路上我把那包軟中華拆了,給一清道長髮了一根,他抽了一口,呸呸地吐了起來,用腳狠狠碾滅,罵道:“媽的,是假貨!”
我抽了一口,嗆得人喉嚨都疼,就把整包煙扔掉了,心裡一陣肉疼。
古城區這麼大,住戶有幾百家,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我建議兵分兩路,日落之前在橋頭彙合,一清道長同意了。
一清道長離開之後,我一下子感覺輕鬆不少,跟T恤男又打聽了幾家,卻一無所獲。
很快天色就暗了下來,我們去橋邊等一清道長,左等右等不見人影,這老道出門也不帶手機,古城區雖然有好幾座橋,但我指的肯定是我們來的這一座,我想他不會弄錯吧?
當天空完全暗下來之後,這裡陡然間陰氣大盛,我暴露在外的皮膚感受到絲絲涼意,彷彿連氣溫都降了幾分。還在外麵的小販慌慌張張地蹬著車往家跑,大人把外麵玩的小孩揪回家,家家戶戶關門閉窗,整個古城區一下子變成了鬼城。
這裡不能再呆下去了,我準備給賓館打個電話,看老道是不是先回去了?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一清道長的聲音,他十分焦急地說道:“小娃子,你快點來救我,我被人暗算了。”
我問道:“你在哪?”
“昨天那個老頭家裡,你們來的時候千萬要小心。”一清道長說道。
這地方晚上比陰曹地府還可怕,一想到要闖進去,我就陣陣頭皮發麻。而且一清道長極有可能是龍泉山莊的人,他會不會故意要引我們進去?
我征詢了一下T恤男的意見,T恤男淡淡的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去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