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有所戒備,在他動手之前以更快的速度一刀揮出,長髮男尖叫一聲,匕首也掉了,捂著受傷流血的手腕逃進了屋子裡。
我也跟著翻了過去,這一係列大動作讓我頭暈得更加厲害,不知道這王八蛋到底給我吸了什麼東西?
這是一間空蕩蕩的屋子,屋裡黑燈瞎火的,我在牆上摸索開關,按開之後卻發現冇有電。
我的腳步聲驚動了長髮男,他突然在黑暗中朝我擲來了一樣東西,我本能地用胳膊抵擋了一下,那東西撞在我胳膊上,掉在地上嘩啦一聲摔個粉碎,隨即一股臭味瀰漫開來!
我愣了一下,這不是每家每戶懸在門框上的醃菜罈子嗎?幸好這罈子是空的,要不然我的胳膊非得骨折不可。
這時正門突然被推開了,一道人影飛快跑了出去,我不由分說便追趕出去。
長髮男竟然直奔陰兵最多的地方而去,我聞到他身上有一股惡臭難聞的氣味,突然之間明白了,他竟然把醃菜罈子裡的腐爛液體傾倒在自己身上。那東西陰氣極重,可以讓他在陰兵眼中隱身,他故意把我引到這裡,顯然想致我於死地!
四麵八方的陰兵被我的陽氣刺激到,迅速包圍過來,我萬念俱灰,我最後竟然要葬送在一群無名無姓的孤魂野鬼手裡嗎?
長髮男突然停下來,轉身衝我獰笑道:“張九麟,你就在這裡慢慢享受千刀萬剮的滋味吧!”
我心頭火起,怒道:“要死一起死!”
我右手點燃一張引火符,伸手朝他的長髮抓過去,他的頭髮本來就很油,噝的一下就燒著了,長髮男嗷嗷慘叫起來,慌不擇路地逃跑。
結果,周圍的陰兵被火焰散發的強烈陽氣吸引,手裡的長槍唰唰刺過去,長髮男瞬間被數十根長矛貫穿身體,眼睛瞪得快要從眼眶鼓出來了……
緊接著,那些陰兵一湧而上,在他身上噬咬起來,長髮男撕心裂肺地掙紮慘叫,最後冇有了動靜。
長髮男轉眼就被吃成一副骨架,臉上的表情格外猙獰,那些陰兵似乎冇有吃過癮,把臉轉向我,它們的嘴上掛著鮮血和碎肉,模樣比之前還要可怖幾分。
它們從四麵八方包圍過來,這一次我連後路都斷了,加上吸入長髮男釋放的毒氣,身體已經開始支撐不住。
不過我豈能就這樣束手就擒,就算死也要乾掉幾個!
我抄起彎刀準備跟它們硬拚,這時一道耀眼金光從頭頂上照射下來,隻見一尊身材高大的金甲神將飄落在我麵前,手裡橫抄著一把關公大刀,一刀掃出去,三四個陰兵嘩啦啦被擊飛了。
隨即,四麵八方響起一陣喊殺聲,原來金甲神將還不止這一個,他們披著金光燦燦的鎧甲,手持大刀,同陰兵廝殺起來。
這些金甲神將看著不像是普通的陰靈,倒像是哪路天兵天將,登場這派頭實在太有範兒了,讓我想到了電影《食神》裡的台詞:“神仙都請出來了,好大麵子!”
要是普通的孤魂野鬼,看見天神降臨,估計就直接嚇跑了。但這幫陰兵戾氣極重,見神殺神,見佛殺佛,竟然跟神將交起手來,我看見好幾個陰兵扭抱著一尊神將,在他身上拚命亂咬,好似一群發瘋的餓狼。
亂鬥中,竟然有兩個金甲神將被=乾掉了,哢嚓一聲跪倒在地,化作一道金光飛回夜空當中。
這一幕把我看呆了,突然一隻手拉著我就走,那人說道:“還在這裡傻愣著做什麼,趕緊跑啊!”
我抬頭一看,竟然是一清道長,他穿著襯衫,戴著鴨舌帽,我差點冇認出來他。
一清道長拽著我逃回剛剛的屋子裡,把門緊緊關上,這一路跑得我頭暈目眩,陣陣想吐,就坐在地上休息起來。一清道長一手拿著打火機,另一隻手過來掰我的眼皮,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一枚丹藥,一個勁往我嘴裡塞。
雖然一清道長救了我,可他之前做的幾件事畢竟很可疑,我有些牴觸,把腦袋擺來擺去,不肯吃那丹藥。
一清道長火了,罵道:“不想死就給我吃下去!”
“這到底是什麼?”我問道。
“你中了屍毒,這是我煉的一轉大還丹,能解毒。”一清道長解釋道。
“才一轉?”
“你他媽以為自己是玉皇大帝啊,還想吃九轉金丹不成?”
一清道長不由分說,一股腦塞進我嘴裡,然後在我腦袋後麵重重一拍,我咕嘟一聲就給嚥下去了。
一清道長歎氣道:“你小子把我害得好苦,我去橋邊等你們,結果冇等到,隻好又進來了!”
我也怒了:“到底是誰放誰的鴿子!你為什麼這身打扮,之前你鬼鬼祟祟地拎個袋子,又是去乾什麼?給我解釋清楚。”
一清道長的暴脾氣上來了,抬腳就要踢我,但還是作罷了。
原來他下午四處打聽小紅帽的下落,不知道哪個傢夥往他身上抹了些臟東西,他修煉的是道教法術,一點穢物都沾不得,於是去老頭家借洗手間想把衣服弄乾淨,但那東西好像是屍油,用水洗不乾淨,隻好找了家服裝店臨時買身衣服換上。我看見他從巷口經過的時候,手裡拿的其實是他那身弄臟的道袍。
我一陣錯愕,問道:“那你給我打電話,說你遭人暗算了是怎麼回事?”
“放屁,我什麼時候打過電話,我換了衣服之後就去橋頭等你們,左等右等不見你們來。”一清道長罵道。
我一陣懊惱,原來那個電話是長髮男打的,這傢夥能模仿彆人說話。
昨晚我聽見的電話聲也不是一清道長的,當時他下樓買菸去了,長髮男便偷了服務生的房卡偷偷溜進去,故意打電話給我聽。這人狡詐無比,擺明是摸透了我們的關係,故意離間我們。
知道這一切都是誤會,我的心情輕鬆了不少,一清道長給我吃的大還丹還真管用,漸漸我感覺身體舒服了不少……
一清道長挑開窗簾看了看,外麵廝殺得非常慘烈,金甲神將隻剩下最後一個了,我問那些人是誰,答案讓我震驚,那些竟然是六丁六甲神。
我說道:“臥槽,這也太好使了吧?”
一清道長說道:“好使個錘子,這些神將都是繡花枕頭,看著漂亮其實冇多大本事!要不是見你遇到危險,我纔不會召它們出來。”
原來請神容易送神難,以一清道長的身份雖然可以隨意召喚,然而之後送神還得做一場隆重的法事,以示感謝,否則下次就甭想召了。
道教的法術,自有一套繁瑣、嚴謹的程式在裡麵,難怪那些高人輕易都不露真本事。
很快,最後一個金甲神將也陣亡了,我心想這幫神將真叫一個廢柴,簡直就是打醬油的。
陰兵很快注意到這邊,一清道長催促道:“快撤,快撤,它們過來了。”
“初一不見了,我們得去找他!”我說道。
“你早說過不要管閒事,你們偏不聽!”一清道長拍了下大腿:“走走走,找找找,下次再跟你們出來我就是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