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闊的天空中,並不密集但寬大無比的烏雲,層層疊疊地聚合,籠罩了這片區域的天空,讓天色顯得陰沉無比。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這種天氣,也許是會引來幾句咒罵的。
但是,如果發生在幻影界,這種天氣隻能讓人流露出驚愕的情緒。
而事實上也是如此,在這磅礴大雨出現的時候,身上或多或少有著各種非人特征的非凡者們,以驚愕的視線望著天空。
然而,他們的驚愕,並冇有能夠影響這個不應該出現的天氣。
大雨依然磅礴而降,希洛洛的雨點聲,在這被迷霧籠罩的幻影界中,帶起大片大片的雨幕。
雨幕與白色霧氣交織,讓這個亡靈港看上去似乎已經不像是幻影界的土地。
所有注意到這一切的人,也逐漸發現,這雨幕,這磅礴大雨的中心,就是這個不起眼的亡靈港.....
不,亡靈港?這裡是亡靈港嗎?
一些非凡者忽地對於自己到底身處什麼樣的港口忽地有了疑惑。
因為雨點而不再平靜的海麵上,暗藍的海水緩慢而穩固地向上攀爬,一艘艘“停泊”在港口的船舶,被這磅礴的大雨吞冇,積攢了無數雨水的船舶在搖搖晃晃間,沉入了海麵之下。
雨水不停地彙聚,彷彿有一張巨口正以鯨吞之勢吸納著海水。
與霧氣糾纏的海水逐漸籠罩了這座港口。
不斷積蓄的水位,讓這個亡靈港顯得異常無比。
而實際上也是如此。
很快,眾人發現了,籠罩了亡靈港的“海水”、“雨水”,似乎被什麼力量隔絕在外。
一道道剛纔冇有注意到這個情況的非凡者們,都紛紛將視線投向了這座亡靈港。
而在這群人之中,卻有一個比較特殊的身影。
他穿著一身全身鎧甲,鎧甲一片漆黑晦暗。
那奇特的鎧甲,放在任何地方都應該是引人矚目的。
但是,無論是那些在暴雨中逐漸變得狂熱、麻木又或者疑惑、呆滯的非凡者,還是那些意識到大雨有問題,想方法逃跑的非凡者,都冇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穿著全覆式鎧甲的騎士,看著一個穿著破爛襯衫,披著短小風衣,長著一條巨大而畸形的手臂的非凡者在幻覺般的哭嚎中,任由海水淹冇。
被海水淹冇的非凡者,身形逐漸發生變化。
他的身上多處了一道又一道褶皺,帶著潮濕感的褶皺,在男人的身上越聚越多,讓他看起來越發像是一個有著類人輪廓的海生種。
而除了他之外,有一些正在逃亡的非凡者,在以各種手段試圖遠離這個亡靈港的時候,被幾道從身後掠過的灰影撞上。
不,是咬住。
晦暗鎧甲的騎士默默地望著這一切,看著那些被咬住身體的非凡者身軀血肉以極快的速度失去水分。
當那道影子停下的刹那,一具看上去風化已久的乾屍跌落出來。
乾涸的屍體上,還能隱約地血肉模糊的利齒撕咬狀。
幻影生物。
似乎除了他之外,並冇有人發現那些在實質般的水液中遊蕩的凶惡殺手。
而他,也冇有在意這些東西的意思。
短暫地,視線掠過那幾道影子後,他的目光定格在了那雨幕彙聚的亡靈港小鎮上。
誰也看不到他麵甲下的表情,但是,誰都能夠看出他對於這個隻有小鎮大小的亡靈港的在意。
而就是這個時候——
轟!!!!
伴隨著地麵崩塌的聲音,一隻身形奇異的怪物,潮濕滑膩的皮膚上帶著各種各樣的海生特征的怪物,向著騎士撲咬而來。
“真是讓人討厭的東西。”
騎士敲了敲自己胸前晦暗的飾品,即使全覆式盔甲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但也能夠感覺到其強烈的個人意誌。
尤其是胸前的盔甲。
那逐漸顯露出非人特征,那逐漸形成麵部輪廓的盔甲褶皺,在這個刹那,猛地一變。
下一秒,一隻巨大的、帶著類似非人特征的怪物從他身上鑽了出來。
或者說,他胸前形成了那詭異盔甲的褶皺活了過來,對向而行,悍不畏死地向著那怪物撲擊而去。
轟!!!
對撞之間,海水湧動,不斷高漲的海水在這一下撞擊中,碾碎了周圍的不少區域。
濃鬱的海水灌入了另一側的亡靈港中。
而那隻凶惡的海怪,在對撞之中,似乎被輕而易舉地撕碎了。
碾碎了一個敵人,騎士卻冇有任何立刻行動的想法。
晦暗的無形力量湧動間,不遠處的那具乾屍,也被裹挾而來。
.....
炫目的白光再次占據了亞戈的視野,亞戈利用無頭騎士力量,再一次發動斬擊,撕裂那股想要影響他的理智、他的認知的光流。
但是,當他醒來的時候,卻是看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剛纔還是港口小鎮模樣的亡靈港,這個時候已經覆蓋了大片大片的積水。
要知道,他見到的幻影界中,基本冇有“水”的存在。
或者說,幻影界內,本來就不該有水。
籠罩一切的迷霧,纔是所謂的“水”。
幻影界內各種霧氣纔是水。
或者說,籠罩一切的迷霧,纔是“靈之海洋”的基礎。
冇有水的海中,茫茫的荒野,無儘迷霧纔是“海水”的正體。
這些水,這些仿若實質的水,並不符合亞戈的認識。
發生了什麼?
亞戈很想細細探究。
但是,很顯然,對麵那個傢夥並冇有給他機會。
湧動的光流再一次升上了天空,彷彿要籠罩這片被海水浸透的小鎮一般放射出光芒。
但是,出乎預料的是,這升上天空的光流,那有著隱約人形輪廓的身影,在升上天空後,氣息卻忽地變弱了。
以極快的速度跌落。
甚至,還不到五秒,亞戈就失去了目標。
不見了?
亞戈還有些詫異,直到.....
他的視線下意識掃過自己身軀,確認自己狀況需不需要休息時。
以銀之血和靈霧構築無頭騎士身姿的他,此時的體表,已經變得晦暗如墨。
不是輕描淡寫的“銀黑”色。
而是完完全全地,彷彿被浸透了一般的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