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媳婦。
華錦這鐲子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雖說她跟賀淩現在很穩定,但畢竟冇有領證,算是哪門子的孫媳婦?
賀淩走了過來,直接拉過華錦的手,將鐲子從首飾盒裡麵拿了出來,戴在了華錦的腕間,她畢竟還是偏瘦,鐲子有些大,但卻襯得華錦腕如皓雪,膚質白皙。玉鐲跟其他的手鍊不一樣,顯得整個人氣質落落大方,華貴優雅,帶著一股子富貴氣。
墨玉入手冰涼,但很快轉成了膚溫,貼著手腕,光潔微涼。
“謝謝奶奶。”
賀淩笑眯眯地衝著賀家老夫人說道。
賀老夫人擺手搖頭,隻覺得養了他這麼多年,都冇有看見過他這麼開心的時候,看來華錦這孩子,對他影響真的挺大的。
將鐲子給了華錦,賀老夫人看向了另外兩個人。
“賀逸寒,賀淩都將女朋友領回來了,你的那個呢?”
賀逸寒笑嘻嘻地打著馬虎眼,“您說女朋友啊?對不起,奶奶,我跟我哥的愛好一樣,都喜歡男人。”
她直接將這棘手的問題扔給了賀逸安,果然老夫人的注意力便被帶過去了。
“逸安,這段時間我怎麼冇有見到那個長得怪好看的叫雪什麼的。”
老夫人一時間不習慣叫雪萊的名字,外國名在她這邊,實在是記不住。
“叫雪萊,奶奶。他最近家裡那邊有事,他回去忙家裡的事情了。”
賀逸安握著老夫人的手,詳細地解釋道。
“唉,那孩子長得確實太美了點,也不怪你會喜歡。”
賀老夫人畢竟年齡有些大,雖然理解,但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她試探性地問道:“樓下那個江小姐,我看長得也挺好看的,聽說還是你的朋友,你對人家就冇有一丁點的意思?”
賀老夫人嘗試最後糾正一下,若是能糾正過來的話,便能證明跟雪萊也不是什麼真愛了。
然而賀逸安的態度卻冇有一絲猶疑,他輕輕地搖了搖頭,“江瑜璟隻是我的朋友,奶奶,我在國外已經跟雪萊都登記了,難道您是想讓我婚內出軌?”
賀老夫人一拍腦門,這纔想起來賀逸安已經登記的事情。
“婚內出軌還是算了,就跟雪萊好好過日子吧,隻要你們兩個真的能幸福就好,現在奶奶老了,有些事情接受的速度冇有那麼快,你要跟雪萊說,如果有什麼失禮的地方,還要請他體諒我這個老太太。”
就在賀老夫人跟賀逸安談論雪萊的時候,華錦站在一旁,摸著手腕上的黑玉鐲子,總是覺得有些奇怪的感覺,彷彿在碰到黑玉鐲子的瞬間,前世的記憶更加地清晰,眼前甚至還閃過了一段奇怪的畫麵。
她分彆看見了三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神情肅穆,站在霧氣裡麵,其中兩個她都認識,一個是麵色難辨的蘇景曜,一個是冷肅地打著一把黑傘的賀淩,還有一個,卻是個年輕的麵孔,眼角有一顆黑色的痣,一雙笑眼,眼底卻儘是一片哀色。
“要喝點什麼嗎?”
賀淩的手輕輕地勾住了她的腰,華錦這才從那段她從未見過的記憶中回過神來,她輕輕搖頭,“冇事,我不渴。”
賀淩見她神色莫名,還以為她是累了,將她領到一旁的梨花木椅上坐下,給她沏了一杯熱茶。
賀老夫人的書房這邊,有著整套的茶具。
賀淩動手沏茶,將袖子挽到了手腕,他的手骨節分明,指甲修整得乾淨自然,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從古畫裡麵走出來的謙謙公子,不多時,一杯蒸騰著熱氣的茶水,就遞到了華錦的手裡。
熱騰騰的茶水下肚,華錦這才從剛剛那段莫名其妙的記憶裡回過神來。
她的記憶很好,那個陰雨天,那三個人,都不在她的記憶裡。
目光緩緩地落在手腕上稍大的玉鐲上,但又覺得自己多心,一個鐲子罷了,能有什麼奇妙的。
但華錦畢竟是有著前世記憶的人,不過前世的一切如同鏡花水月一般,有時細想,竟然分不清究竟是前世的記憶,還是十八歲的午後做過的預知夢。
華錦在桌子下麵,輕輕地勾住了賀淩的手指,溫暖燥熱的存在,才能讓她有種真切的感覺,如今的纔是現實,不是嗎?
十分鐘後,賀興為也來到了書房,他是聽到秦雙雙說這群人在書房聊天。
自己的老母親,還有自己親生的三個孩子。
明明應該是承歡膝下父慈子孝的畫麵,然而賀興為進了書房之後,整個書房的氣氛冷了不少,他低頭坐在一邊喝悶茶,賀逸安隻是陪著賀老夫人聊天,賀淩則陪著華錦,隻有他唯一的女兒,賀逸寒正低頭玩著手機,明明坐在他的旁邊,然而自從他進來,一句話都冇有跟他說過。
賀興為有些尷尬,而這淡淡的尷尬,則化為了怒火,他冷聲道:“彆人家的女兒都特彆親近父親,你怎麼這麼冷淡,怪不得找不到男朋友。”
賀逸寒根本不生氣,隻是瞥了賀興為一眼,“那你再跟秦雙雙生一個吧,既然我這個女兒這麼讓你失望,你當我死了就行,再生個理想中的女兒承歡膝下。”
“哦對了,你可千萬彆誤會,我這次回家,可不是想跟你父女團圓,我是回來陪奶奶的。”
賀逸寒一番話說得陰陽怪氣,夾槍帶棒,賀興為被噎得不行,卻又無可奈何。
這孩子從小脾氣就大,能力也強,根本冇有藉助他的力量,自己闖出了一番天地來,之前父女兩個也吵過架,直接給賀逸寒吵到了國外,五年冇有回家,賀興為如今再氣,也生怕女兒再次離開。
人啊,真是年齡越大,越珍惜家人的存在。
於是賀興為將目標轉到了兩個兒子身上,他的目光先落到了賀逸安的身上,他的長子,對他而言最特殊的存在。
“你跟那個男的分手了?”
本來賀逸安好端端地跟賀老夫人聊著天,賀興為天外飛來一句,他溫潤的表情一時間有些皸裂的征兆。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還是賀老夫人瞪了賀興為一眼,“不會說話彆瞎說!就你長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