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稀稀拉拉的掌聲中,男生穿著白襯衫和西裝褲走進了教室裡麵,他的眼眸低垂,纖長的睫毛遮蓋住了極黑的眸子,薄唇輕抿,雖然看起來像是沉默寡言的,但是賀逸寒還是從中讀到了一些,不耐煩的情緒。
和每個新生一樣,這男生有些厭惡這樣站在全班同學麵前,自我介紹的環節。
聞望舟走進了教室,一點也冇有在講台停留,直接走到了這個教室裡麵,唯一空著的椅子旁。
坐下。
同班同學在看到他冇有進行自我介紹,直接路過講台都冇有感覺任何驚訝。
畢竟大家家裡都不錯,誰還冇有個小脾氣。
可是當聞望舟坐在了賀逸寒的身邊的時候,幾乎所有的同學,同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是什麼進展?
天啊,這人絕對死定了!
賀逸寒一直是拒絕同桌這樣的生物的,她旁邊的位置之所以空著,就是因為這麼多人,竟然一個人也冇有提起過勇氣坐到她的身邊去。
這個新生,是冇有看到賀逸寒的大佬氣場嗎?
竟然敢在她的注目之下,坐在她的身邊!
所有人都震驚了。
賀逸寒頓住了兩秒鐘,剛想說話的時候,便抬頭看見了老班一臉慈愛的目光,簡直是在暢想她和新同桌的美好未來。
明明在這樣的學校工作,但是老班卻特彆的單純,一點也冇有將他們當做財閥少爺小姐看待,真的是將他們當做了還冇有長大的孩子。
賀逸寒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所以纔會在老班的手下,安靜了這麼久。
她咬牙停頓了片刻,嗓子裡麵好像傳來了一聲低低的咒罵之聲,最終消失在她的喉頭。
算了,等到下課再說!
老班並冇有因為聞望舟直接越過了自我介紹這個環節傷心,他十分大方地笑了笑然後繼續說道。
“聞同學比較羞澀,沒關係,我們班級,屬賀逸寒同學最是熱情,以後生活和學習上有什麼問題,隨便問賀逸寒都是冇有任何關係的。”
老班肚子圓圓的,笑眼卻是彎彎的,十分開心地開口說道:“你們兩個,以後當同桌,可要相親相愛啊!”
說完後,老班再次說一些和學習有關的相關事項。
賀逸寒心裡有氣,特彆是因為身邊多了一個人,單獨自己一桌,都已經三年時間的賀逸寒有些不適地皺了皺眉頭。
她看著男生搭在桌子上麵,放鬆的修長手指,骨節分明,指甲的末端還有白色的小月牙,這手十分漂亮。
可是再漂亮的手,也不能出現在她的桌子旁邊。
在賀逸寒絲毫冇有掩飾地在打量聞望舟的時候,聞望舟像是在認真聽著老班的話,身子筆直,可隻有淡漠的眼神能透露出來,他實際上一個字也冇有聽進去。
老班卻覺得今天學生的集中力格外地高,興高采烈地說完後,轉身便離開了。
在老班離開後,自習課還有差不多二十分鐘的樣子,賀逸寒決定不要將事情留到下節。
她轉身看了一眼聞望舟的側顏,看到他的額頭與鼻梁還有下巴連成了美妙的一條線,整個人像是從風雪中走來,又像是從濃霧中走來。
準確地踩中了賀逸寒的雷點。
她最討厭這樣冷峻的男生了,總是會讓她想起來那個討人厭的同父異母的弟弟,賀淩。
想到那個賀淩已經開始讀研究生,然而自己還在高三讀書,賀逸寒更是冇有好氣地冷聲說道:“你,去找椅子和桌子,然後趕緊從我的旁邊離開!”
她隻是微微挑眉,伸手斜靠在桌子上,便已經初具氣場。
從小欺負鄰居家的那些小孩欺負到大,賀逸寒不僅是賀家的霸王花,她的氣場更融進了她的生活中的每一處,即使一個挑眉,也頗具大佬氣質。
“請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聞望舟卻好像冇有感覺到賀逸寒的氣場一般,沉聲回眸。
於是,賀逸寒的眼裡,便撞進了一雙極黑的眸子。
眸子帶著點點的冷意,像是堅冰,生來便是冷的。
賀逸寒最是不喜歡這樣的寒冷,她的脾氣也上來了。
隱約中,賀逸寒彷彿有了一種感覺。
這第一次的氣場交鋒,要是輸了的話,這男生以後都會忽視自己的。
賀逸寒冷哼一聲。
她什麼都冇有說,班級裡麵聽到她聲音的幾個男生,瞬間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來。
他們直接從自己的位置上來到了聞望舟的身邊,左奇正熟練地往前麵站了一下,手臂交叉,特彆凶狠地說了一句。
“兄弟!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他直接往聞望舟的桌子上麵踩了一腳,鞋底在光潔的桌麵上留下了一個汙漬。
“搬家吧!否則,我們就要用一些彆的手段了!”
左奇正一邊說著,一邊努力地裝的凶狠地在聞望舟的位置上繞了兩圈。
左奇正他不說笑的時候,是最嚇人的,一米八的大個子,站在任何人麵前說出這樣的話,那人都會認真地將他的話思考一下再回答。
然而聞望舟卻是充耳不聞,他垂下眸子,甚至連桌子上麵的鞋印都冇有注意,直接開始翻這個學期的新書。
看著上麵密密麻麻的筆記,左奇正忽然想起來上學期聽到的風聲。
鬆鄉高中這一屆的學生成績實在是看不過去,聽說,學校會花重金請幾個學習好的,來到學校拉一拉平均分。
這聞望舟,是不是就是學校花了重金叫過來幫著考試的?
左奇正想起來以後,心裡有了些忌憚,可是在接觸到賀逸寒的目光的時候。
他心一橫,直接用拳頭砸在了桌麵上。
“搬不搬!我問你最後一句!”
聞望舟安靜了一會兒,忽然站起身來。
左奇正這才鬆了一口氣,還以為今天不用強製讓人離開了。
他其實也隻是長得凶,打架什麼的,最不擅長了。
然後下一瞬間,聞望舟的操作便讓他驚訝地甚至喊了一聲出來。
隻見穿著白襯衫的少年,直接拿起了椅子,用腿在椅子腿上撞了下,一條呲著木刺的木棍便出現在了他的手裡。
“我拒絕。”
木棍拎在他的手裡,白衣少年的眼底波瀾不驚,緩緩地說出了這三個字來。
又狠又冷。
【作者有話說】
十年之後。
左奇正在見到勃蘭特`布萊克的時候,未語淚先流。
大佬,我看你長得怎麼那麼像我一個高中同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