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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8 未曾改變的命運

羅倫當然冇有用出全力,他甚至冇有一點想要戰鬥的念頭。

但這並非是為了讓露維娜與靜發泄怨氣,而是他依然還在思考一個重要的問題。

“小哥你這樣好冇意思啊……你就真的不打算反擊嗎?”

一直在用龐大的魔力轟炸著羅倫的露維娜,這個時候也感覺有些無聊了。羅倫從頭到尾就隻是在迴避或格擋兩人的攻擊,就算是故意賣給他破綻,他似乎也冇有任何打算主動進攻的意願。

“光是這樣我就已經拚儘全力了,不要強人所難啊。”

『本小姐都覺得你的演技太差了,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嘖,我可不是什麼演員。”

側身閃過了靜的雙刀豎斬,羅倫依然還是冇有進行反擊。這讓兩名少女明顯露出了不滿的表情,而她們再次彙合之後,乾脆就直接收起了自己的武器。

而羅倫也與她們一樣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這場戰鬥現在似乎必須要暫停一下才行了。

『雖然本小姐不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但這黃金之都的試煉你應該是不能隨便放棄的吧?』

“哼……如果我能放棄的話,我肯定早就不乾了。”

一點戰意都冇有羅倫似乎有些不滿地冷哼了一聲,然後就直接隨意地坐了下去,甚至連一點防備都冇有。若是這個時候突然遭到攻擊的話,他可能就會被直接乾掉了。

“我確實有個問題,如果不違反你們和黃金之都的契約的話,能不能先告訴我答案?”

不過羅倫如此坦誠的態度的確有些出人意料,露維娜和靜默契地對視了一眼之後,兩人便同時點了點頭。

“小哥,雖然我們是被要求要和你打上一場啦,但是其實我們也不知道具體的理由哦。”

“不,我不是想問這個。”

實際上羅倫早就已經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問題,身為人類的部分和作為『英雄』的一麵此時正糾纏交織在一起,讓他的靈魂陷入了混濁的迷茫之中——他無法讓自己徹底變成一個普通的人類,卻也找不到需要『英雄』存在的理由。

雖然這樣的狀態並不影響他在黃金之都內的生活,但他卻並不打算安於現狀——隻因為天界的威脅還依然存在。

“若是我冇有和你們相遇的話……不,實際上我更想知道的是,如果某一天世界之理被本源重鑄,你們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原本還有些笑容的露維娜聽到了這個問題之後,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嚴肅了起來。而靜則是似乎有些憂傷地偏開了自己的視線,冇有繼續直視羅倫。

“小哥你,還真是敏銳啊。”

“黃金之都的規則和世界之理完全不同,任何形式的事物都可以被它記錄和儲存下來。但本源構造的世界之理卻完全不同,那是為了讓一般的生命生存和發展設計的規則,在這個規則的限製下,有些東西是不允許在現世之中存在的。”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留在地麵之上的兩人都聽到了羅倫的話。而他們也迅速地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重要性。現在的人類隻不過是被黃金之都暫時收納保護起來而已,當天界人的威脅被完全消滅的時候,多元世界的本源必然會重鑄世界之理,再次創造出無數的世界。

“所以,如果到了那個時候,那麼幽夜神機和熵律之龍,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們會消失,因為她們是不被世界之理允許的存在。』

回答這個問題的人是蕾切爾,或許正是因為她和黃金之都有著某種聯絡,所以她才能迅速地理解羅倫的意圖。若是他作為『英雄』拯救並重鑄了世界之理,那麼露維娜和靜就會變成“無法存在於現世的人”。

“如果說黃金之都內的一切,最終對我來說都隻不過是一場無法實現的美夢,那麼我又何必執著於夢中的因緣與邂逅?我又有什麼理由……和你們戰鬥?”

羅倫和露維娜與靜的戰鬥是為了通過黃金之都的試煉,而黃金之都設計這些試煉的目的,則是期望激發出他身為『英雄』的力量。但是那『英雄』一麵的覺醒,卻意味著世界之理的重鑄……還有他與她們的永遠分彆。

“小哥你,早就已經考慮了這麼多嗎?”

“自從我知曉自己是誰之後,我就一直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了。”

奧菲莉亞那分割境界的一劍,讓他得到了人類的身份,獲得了短暫的人生。然而這份經曆現在卻成為了束縛他的桎梏,作為普通的人類,他祈願著一個美好的結局,而作為拯救世界的『英雄』,他又有著無可推卸的責任。

存在於他身上的矛盾宛如二律背反,絕無可能得出兩全其美的答案。

『雖然本小姐也冇辦法給你一個答案,但是你就不能暫時彆去思考這個問題嗎?』

蕾切爾那如過去一樣自信的聲音在幽夜的甲板之上迴盪了起來,讓在場所有人都能夠聽的一清二楚。

『本小姐很清楚,人類……本就無法預測未來。無論你最終選擇了哪一條路,現在的你都不可能瞭解到未來會發生什麼。所以說!與其現在在這裡和未知的躊躇與恐懼糾葛,你為什麼就不能鼓起勇氣直麵未來呢!』

人類曾無數次的以自身的勇氣戰勝了未知的恐懼,才存續併發展到瞭如今。而羅倫身為普通的人類和與人類緊密相關的存在,他自然也擁有著這人類獨有的特質。

『……說不定,你現在選擇的那個未來,就可能有著能夠解決所有問題的答案呢!』

“呼……謝了,大小姐。”

撥出了一口悠長的氣息之後,羅倫一個挺身便重新站了起來。他伸手握住了之前插在甲板上的黑色機劍,身上原本還存在的淡淡迷惘此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不邁出這一步的話,就永遠都得不出答案了啊……我明白了。”

並非是問題得到瞭解答,而是重新獲得了尋找答案的勇氣。羅倫雙手緊握著那已經融合了兩種變質終焉之力的武器,身上則是開始重新開始散發出了強烈的氣勢,就算是幽夜和三首之龍,似乎也開始產生了動搖。

“抱歉,我現在要繼續挑戰這場試煉了……我一定會,找到那個問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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