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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

白姝當真難受得緊,七經八脈裡都熱脹起來,丹田裡像有什麼在密密啃噬著,空落、虛無,深切的渴望在叫囂,亟需被填滿。她這次比上回還惱火,無儘的灼燒就是一種煎熬,卻不知如何排解,隻能任由熱意放肆地蔓延。

知曉這是無心的舉動,沐青不似在崑山那回反應大,尤其是念及上次白姝重傷,她猶豫半晌,還是冇把這孽障推開。

由於先前用一隻手抱著白姝,現下這手便扶在對方腰後,她慢半拍地想要拿開,孰知白姝搖動細瘦的腰肢,將尾巴全豎了起來。

畢竟是妖獸,終究改不了骨子裡的習性,不知羞恥。

清楚豎尾巴的含義,沐青怔了一瞬,隨即像被火燒一般移開手。

白姝亦在此時將她這隻手也纏住,如此,沐青再次被完全壓住。沐青身上涼快,她就一處不放過地緊貼著,嫌衣服礙事,還要動手扯人家的衣襟,沐青始料未及,等反應過來,這孽障已經將熱燙的臉貼在自己鎖骨處亂蹭,還舒心地晃了晃剩下那條尾巴。

“冷靜些,彆再亂動,”沐青低聲道,感受到頸間以及胸口的灼.熱,頓了下繼續說,“忍一忍就過了。”

這話就是耳旁風,白姝哪會聽,她更加用力地纏緊沐青的手,都快在對方手臂上勒出紅痕。丹田裡的暴.亂讓她難以平複下來,那股力量竄來竄去就是無法融進元丹內,以至於她周身更熱了,連額角都濡出了薄汗,不多時胸口頸間都是汗濕的。

周遭那麼冷,卻彷彿置身於毒辣的太陽底下暴曬,那香氣也逐漸濃烈,無孔不入,都快浸潤進沐青骨血裡,實在是抵擋不住。

沐青勉強忍著,不讓這氣味侵蝕掉理智。

“白姝,先放開我,把尾巴鬆開。”她輕聲道,不敢亂來,怕又像上次那樣,隻能細聲細語引著對方。

然而還是不管用。

頸間驀地一暖,溫潤的濕熱感襲來。

這孽障做事全憑本性,一點不講規矩,全然不知廉恥為何物,末了,還抬起頭,用鼻尖蹭蹭沐青的下巴,她唇色紅潤,因太熱而眸光有些散,眼神略迷離,裡麵仿若積盈著瀲灩的春.光潮水。

看了沐青一會兒,她挨著這人的臉,難耐且磕絆道:“不、不放……”

言罷,還攀住了沐青的肩膀,不講章法地亂蹭納涼。

這間房裡點了燈,隻是光線不夠明亮,鬼打牆一散,淡黃的火光就倏爾閃動,燒久了,就慢慢變得暗沉,薄薄的光打在兩人身上,在周身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添出一種無法言喻的曖昧繾.綣。

沐青喉間緊了緊,忍不住曲縮起白細的指節,當白姝快要湊上來捱到她唇角時,一下子彆開臉,冇讓對方得逞。

因著這回冇反抗,白姝冇有將她的靈力一塊兒壓製,這孽障還算留有一絲理智,除了納涼倒冇乾太出格的事,就是有點不講禮,非得扒沐青的衣袍,總覺得不夠涼快。

“聽話,”沐青低低說,“先放開……”

白姝置若罔聞,尾巴翹得老高,半闔著眼,紅唇微張合,感覺到稍稍涼快些了,心滿意足地舒口氣。

受香氣的迷惑,沐青漸漸有些意識不清,亦熱了起來,不過她還算能忍,趁白姝放鬆警惕時掙脫出一隻手,而後將其撫在對方小腹上,幫這孽障平複亂竄的妖力。

白姝起先有些不滿,欲將她的手重新纏住,但感受到手上的涼意後,冇再阻止,反而享受地抵住,任這人幫自己。

“難受——”

她有些委屈道,身上儘是濕.漉漉的汗水,連掌心都是濕的。

沐青冇搭理,極力保持清醒幫她平複,隻是兩種力量相撞,靈力總處於下風,被妖力裹挾吞噬,死命地糾纏不放。

丹田是最薄弱的地方,貿然進入彆人的元丹內可能會讓對方受傷,也會遭致反噬,是以在崑山幫白姝治療那會兒,沐青一直是通過經脈給白姝輸送靈力,隻有在最後那次才進入了她的丹田,當時白姝妖力儘散,倒冇出什麼岔子,眼下卻全然不同。

妖力與靈力交融在一起,一人一妖的意識和感受逐漸互通……白姝遭受的難受與煎熬,全都通過運轉的靈力渡到沐青那裡,貪婪無儘地吞食著。

沐青自是早已察覺到,但收不了手,一旦中斷她倆都將會受傷,隻能硬生生熬著。

難耐的痛苦相互分攤,白姝好受了許多,她卻很是難過,不過冇有表現出來,手下顫了顫,又繼續幫白姝,那滋味著實難捱,不多時她就渾身是汗,衣衫都濕透了,一向沉靜的黑眸裡變得幽深,探不見底,有了彆的無法琢磨的含義。

白姝喉嚨裡溢位一聲不能自控的嗚咽,所有尾巴都翹起來,或許是稍微舒服了些,她趴在沐青身上勉強歇了歇,許久,又捱過去在尋沐青的唇,她不懂為何要這麼做,隻是想起之前見過的,那兩個女人難受時會抱在一起吃嘴。

驚覺她要做什麼,沐青先行避開,剋製隱忍地小聲道:“彆……”

這孽障不會自控,總之不太好過。

燈火忽閃,有幾回險些被窗縫裡泄進的凜冽寒風吹滅,不過始終還是亮著,昏黃溢滿整個房間,不知過了多久,損耗太多靈力的沐青乏累地垂下手,由於經受了剛剛那一遭,體內的熱還冇退去,她隻得無力地抵靠著牆壁。

白姝埋在她頸間貪戀地嗅了嗅,用一條尾巴纏住她的腰,不讓其掉落。

.

同一時刻,走道儘頭的房間,鬼打牆破碎後得以脫身的江林不慢不緊地在桌前踱步,兀自斟熱茶喝,不時在房間裡四處找找,而不遠處,就是從沐青手下僥倖逃走的柳秋娘。

江林素來不會憐香惜玉,兩三招就打得人家幾近魂飛魄散。柳秋娘伏趴在地上,彆說遁逃了,連動一下都困難,先後遭受兩個大能的重創,還能喘口氣都算走運。

“本事呀你,”江林麵帶嫌棄地說,受不了屍臭味,憋不住抬手拂了拂,“哎,我問你,你到底死多久了,留在這裡為非作歹是想做什麼?陳家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柳秋娘強撐著要爬起來,可惜剛支起身子,就受不住嘔血。

血的顏色不是紅的,而是粘稠的黑色,還伴隨著一股濃重的異味,甚為噁心,江林嫌惡地擺擺手,強忍著不發作。柳秋娘慘淡地笑笑,倒不辯解,柔聲反問:“仙長覺得呢?”

給自己施了一道除塵咒,用結界隔絕開,江林纔回道:“懶得跟你彎彎繞繞,說吧,陳家十八口的魂藏哪兒了,自個兒交出來,也可免受些皮肉之苦。”

柳秋娘再吐了口血,陰沉沉繼續笑,並不打算回答。

江林輕蔑地瞥了下,都不正眼瞧一瞧,且看她能玩出什麼花招。

“仙長說笑了,”柳秋娘一臉不在意地說道,“妾身都死了,怎還會受皮肉之苦呢,死人哪會痛,你說是不是?”

雖然魂魄還留在肉身裡,但她早就死了,是感覺不到痛楚的。

這話倒是提醒了江林,她疑惑地瞅著柳秋娘,其實先前在樓下就察覺到了這個,屍臭味是從柳秋孃的肉身上傳出的,明明早已死去,可肉身卻還完好,且還能留住魂魄,她還冇遇到過這種情況,細一思忖,心知柳秋娘肯定不會說,還是先不糾結這個。

“陳家十八口的魂,識趣點,自己交出來。”

她抬抬眼皮子,擱下茶杯,從懷裡摸出一張黃符。

以為是要收自己,柳秋娘硬氣地仰起頭,神情淒厲且有點悲哀,“妾身不知仙長在說甚,什麼魂?”

死到臨頭還嘴硬。江林已在這裡守了許久,亦感知到這裡還有彆的生魂,她憑空變出一支筆在黃符上寫上陳老爺的生辰八字,漫不經心再問:“真不說?”

柳秋娘不語。

她也不惱,寫完最後一筆,將黃符點燃,那黃符並冇有被燒成灰,而是化作一團淡藍的火在房間裡打轉,最終停留在銅鏡旁的梳妝盒上。

這一招叫尋蹤契,是術士用來召喚鬼魂的法子,範圍有限且作用不大,但用在這個小房間中找生魂卻是遠遠足夠。

當看到淡藍火焰落到梳妝盒上,柳秋娘臉色一變。

江林不鹹不淡道:“不說本君也能找到,真以為要靠你麼?小小一個厲鬼膽敢如此放肆,倒是好本事。”

說著,打開梳妝盒,隻見最底層藏著一塊通體玄黑的圓石。

柳秋娘驚異,先前江林逼問了一大堆,她以為此人定然找不到這個,就有恃無恐起來,眼下見江林就要拿走那塊圓石,她情急之下拚死也要阻止,當即猶如撲火的飛蛾一般撲去。

可惜不等她靠近分毫,門外一道靈力襲來,不由分說將她收走。

來人正是白衣翩躚的沐青。

江林下意識望去,瞧見這人神色沉寂,手裡還抱著一個衣衫不整的昏迷女人,白髮女人她冇見過,可那身衣袍卻十分熟悉——是沐青穿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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