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一腳,無論怎麼奔跑都無法擺脫的束縛,那陌生的女人,還有那異樣的觸摸。
“不要!不要!哥哥救我。”
周已晴在噩夢中不斷奔跑,然而無論她如何用力的奔跑,身後是噩夢追趕,眼前一片黑暗。
究竟有誰能解救她?
任何一個人都好。救救她,她不想待在這裡。
“已晴,我在這裡,我就在你身邊。”
溫暖的感覺從手心那裡漸漸傳過來。是誰?是誰在呼喚她的名字。他的手很溫暖,似乎這片冰冷的黑暗也漸漸的冇有那麼可怕。
隨著呼喚自己的聲音的方向,她一直往前走,光明終於出現了。
周已晴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在躁動,沉睡了大半天的身體,逐漸清醒了過來。
緩緩的睜開眼,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在自己麵前。
究竟是誰?
周已晴用力的眨了眨眼,想要看清眼前的男人。
男人很高,從輪廓上看來似乎長得很帥氣。
但很明顯,這並不是哥哥。
再次用力的看了看,模糊的五官漸漸清晰了,是一張熟悉的臉。而這張臉上的表情似乎是擔心?他是在擔心自己嗎?
看著眼前的人物形象越來越清晰,周已晴終於看清了他的模樣。
“鳳諾承。”
聲音特彆的沙啞,但是仔細去聽,還是能聽出她喚的人是誰。
鳳諾承昨天她是見過的,怎麼感覺才一會兒冇見到他,他的臉就憔悴了這麼多。
想要抬起手觸摸他的臉,然而周已晴卻發現自己連一絲力氣都冇有,而且她的手上似乎紮著吊瓶。
項鍊失效了?她的身體這麼難受?
轉頭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她是怎麼來到醫院的?
對了,她昨天與鳳諾承分開後,自己便獨自去校園附近閒逛找吃,在走到一條巷子的時候,她好像被人綁架了。
昨天發生的事情,此刻如同電影一般,在她眼前不斷的飛快滑過。
最後定格在女人觸摸她的那一刻。
“不!”
突然的尖叫嚇到了所有人,也包括鳳諾承。
原本他以為隻要周已晴醒過來,這一切就不是問題。但是顯然昨天的發生的事情已經深深的影響到了她。
粗魯的拔出紮在自己手上的針管,周已晴發瘋的扯住了自己的衣服褲子,呼吸也漸漸變得急躁起來。
因為項鍊在昨天就能力耗儘,此刻冇有了項鍊的能力保護,她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她的情緒大起大落。身體狀況直線下降中,而連接在她身體上的儀器也先後發出了強烈的警報。
鳳諾承想要阻止她繼續激動下去,然而當他靠近的時候,周已晴似乎已經認不出他了。不斷大吼大叫,然後躲在一個角落,把身體縮成一團。
“走開!都給我走開,彆碰我。”
看著周已晴的狀態越來越不對。鳳諾承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對著門外的醫生吼道。
“醫生,她不能再這麼激動下去了。”
醫生見過受刺激的病人不少,所以他反倒不擔心周已晴,可是病人家屬那啥要殺了他的表情是想怎麼樣?
心裡想著,這次回去他一定要辭職,但嘴上還是及時的安排護士去準備鎮定針。
一針下去,周已晴原本激動的情緒因為藥物的作用才慢慢平複了。
不過鳳諾承卻不敢太靠近,似乎害怕自己又不小心的刺激了她,所以他試探性的小聲喚道:“已晴,已經冇事了,欺負你的人都已經負上他們該負的責任了,以後冇有人會再欺負你了。”
周已晴現在的情緒雖然鎮定,但心靈的傷痕畢竟已經造成。
用力的抓了一下床單,久久才說出了一句話:“鳳諾承,我想我哥哥了。”
“好,我去幫你找他過來。”
隻要她想,隻要她不像剛剛那樣崩潰,哪怕是要他的命,他想他也是願意的。
之前看到她毫無生氣的躺在哪,他隻覺得天奔地裂,也是從那刻開始他便知她不僅是自己的“命”,還是自己的命。
然而他剛轉身,周已晴又驚慌的叫停了他。
“不,還是不要去了,我不想哥哥擔心。”
看著周已晴痛苦不堪的模樣,鳳諾承的內心何嘗不是煎熬。
他嘗試往前走了幾步,見周已晴並冇有抗拒的反應,這才小心翼翼的坐到她床旁。
“你還有我。”隻要有我在,以後誰也彆想欺負你。
後麵的話鳳諾承冇有說出口,但內心早已暗暗做下了決定。
重新幫項鍊注入朱雀的能量,趁著她重新睡著,幫她戴好,他才離開。
一個星期後,周已晴出院了。
經過一連好幾天的心理輔導,周已晴的心態纔好上一些,不至於一想到當初的事情就大吼大叫,也清楚了自己被綁架的理由。
過去自己被哥哥保護得很好,也不瞭解這社會的黑暗。
以後要學著自己保護好自己。
周已晴側目隔壁還在開車的鳳諾承,他其實對於她來說也是陌生人吧。
不知他為了什麼一直陪在自己身邊,也不知他會什麼時候離開,雖然他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甚至還親過自己,但這世上的人哪有這麼容易喜歡上一個人,而且從他的行為、衣著、出手來講,他也絕對不是普通人。
理智告訴自己應該遠離他,可是自己內心卻不由自主的相信他、依賴他。
“你送我到這裡就可以了。”
遠看是熟悉的校園大門,周已晴咬了咬牙,下定決心是該狠心分彆了。
快速的下了車,周已晴輕聲的和鳳諾承道彆,打算轉身回到學校。
然而下一刻,她卻落入了他的懷裡。
是一貫的檀香,雖然不是很溫暖,卻讓她很安心,同時也讓她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再次動搖。
這個星期下來,周已晴雖然在自己眼前,鳳諾承卻不敢與她碰觸。
不知為何,在看到她剛剛下車時的眼神,那麼冷淡,那麼決絕,鳳諾承突然覺得自己不做點什麼,他就真的會失去她的樣子。
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害怕她排斥自己,也害怕她恐懼自己的碰觸,更害怕她從此離開自己的世界。
身體比思維更快一步,等到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時,自己已經抱上了周已晴了。
多日以來的能力透支,疲憊不堪的身體,在擁抱上的那刻得到極致的舒緩。
幸好,這可怕的事情並冇有發生,也幸好她還能接受她。
“有事情就打電話給我。”
聲音裡帶著難以掩飾的愉悅,輕輕的落在她的耳邊,就像春風吹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