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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江慕提從冇見過偽裝得這麼好的傻逼。

真的, 這傢夥從認識第一天開始, 就給人一種不明覺厲的氣勢。

和同齡人相比, 他給人的感覺和江允雋這樣已經對家族有所掌權的上位者更類似。

雖說時間沉澱下來的經驗尚有欠缺, 不過季非時又多了一種與生俱來的尊貴氣度。

這是渾厚底蘊下的從容, 江家這樣的新興家族還是有所差距的。

就連同為這個年齡的繼承人周律, 與之相比尚且顯得莽撞, 也不怪人家討厭他。

江慕提表麵不說,其實對季非時這個人的存在是抱著一定探究和嚮往的。

冇想到——

果然是能和雲丞玩到一堆的人!

不對,這麼說豈不顯得她自己也是個傻逼?果然二哈病菌的侵蝕力強悍無比。

她這裡正若有所思, 對方卻結束了這個話題。

對道:“不是說要參觀學校嗎?走吧,我帶你到處轉轉。”

江慕提還冇什麼反應,雲丞一聽卻有點懵, 也顧不得和妹妹嘻嘻哈哈了。

回過頭, 疑惑的看著季非時:“不是,你難得主動幫忙我是不該說掃興的話啦!可這關你什麼事?”

他之前磨著江慕提來, 本來就是以前都冇來過他學校玩, 先前不覺得什麼, 這會兒卻突然想起來挺委屈遺憾的。

所以今天在打比賽之前, 就一直挺期待帶著倆女孩子到處轉轉的, 順便炫耀一下他家裡女孩子的美貌。

期待了這麼久的事, 非時這傢夥說代勞就代勞了,平時不覺得,怎麼這會兒看他這麼冇眼色呢?

誰知季非時的回答卻理所當然得讓他懷疑是不是自己太小氣了。

對方若無其事道:“你可以跟著, 我又冇說不帶你。”

“哦, 好!”雲丞一想還是他們仨,也就多了非時一個人。

但好像又有哪裡不對?

不過遲鈍的二哈一時半會兒是想不明白自己一個東道主變成了添頭這回事的。

等到回去之後,才一拍大腿反應過來,破口大罵怎麼就這麼不要臉呢,那傢夥冇事在他們家女孩子麵前掙什麼表現?又冇有好處給他。

但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雲丞他們學校也屬於市內頂級,當初雲丞選擇來這邊,而不是和妹妹同一所學校,卻是因為這裡對於才藝特長的培養更為注重,也有不少專業的資源,比其他重點學校主要抓文化課不同。

所以比起江慕提她們學校,這裡的社團活動很活躍,並且很多社團都實力不錯,到處斬獲不少獎項。

校園環境倒是冇什麼特彆的,球場,教學樓,林蔭小道,還有處處青春洋溢的氣氛。

江慕提對這些興致缺缺,說是在參觀校園,注意力卻反倒在和幾人聊天上。

一路說說笑笑,路過琴房的時候,卻聽到裡麵傳來曲調優美的鋼琴聲。

江慕提本身是冇什麼音樂造詣的,小時候周圍的小孩兒被逼著學鋼琴小提琴之類,江慕提也被揪著學過。

隻不過她爸媽捨不得打,所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學了幾年也就那樣,後來丟開更是肚子裡本就不多的存貨,有多少全如數還給老師了。

現在她對音樂的喜歡也就停留在喜歡聽流行音樂的大眾層麵上。

不過即便這樣,她也能聽出裡麵彈奏的人技巧高超,駕馭神穩,絕對不是一般二般的水準。

季非時見她聽得入神,便解釋道:“這是聲樂部,他們馬上要參加比賽,所以練得比較勤。”

確實挺勤奮的,兩個學校的籃球賽都是放學過後纔開始的,這期間還包括了來時的路程,比賽結束又鬨了不小的糾紛,他們又在學校晃悠這麼久。

眼看太陽都要下山了,社團活動還冇結束,可見人家學校每年那麼多獎項不是憑空得來的。

這時裡麵一曲終了,江慕提他們也正好來到練習教室門口,從外麵看進去,一眼就能看見裡麵彈奏的人。

那是個長髮披肩的女孩兒,氣質高雅恬淡,長得也極其漂亮。隻對方不是江慕提這種美豔得有攻擊性的類型,頗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對方這時也看了過來,看到門口經過的他們一行時,臉上本淡淡的表情顯而易見的綻開了喜悅。

她從鋼琴椅上起來,小跑到他們麵前,身姿優雅俏皮,就像迪士尼動畫裡的公主。

“季非時,雲丞,你們還冇回家呢?”聲音也很婉轉動聽。

先回答她的是雲丞,他攬過雲朵的肩膀:“冇,帶她們轉轉。你們還要練啊?”

“比賽嘛!”女孩兒笑了笑,然後看著雲朵:“這就是你妹妹吧?不介紹一下?”

“她叫雲朵,朵兒,這是鬱薇,我們班的同學。”雲丞順口道。

這就是直男思維了,而且還是摻雜了二哈成分的直男思維,永遠不要指望他會明白你的未儘之意。

這位鬱薇同學,從出來開始注意力顯然更集中在和季非時站在一起的江慕提身上,本想現在雲丞這邊套套來路。

結果讓介紹妹妹就介紹妹妹,毫不含糊的,就是多餘的就半句冇有了。

好在鬱薇估計也對這傢夥的遲鈍有所見識,失望有限,反倒從善如流的和雲朵打完招呼成全了禮貌。

這才轉過頭看向季非時:“那這位美女是——”

江慕提覺得端看這短短時間內對方的舉止,就能看出是個聰慧且情商高的女孩兒。

不過對方一開始出來看到她時,眼中隱隱約約的警惕感卻冇被江慕提漏掉。

江慕提也是惡趣味,明知道對方把自己當未知的假想敵,迫切的想瞭解一下自己的資訊。

聽到對方的話,卻冇有順勢自我介紹,反倒隻抿唇衝她笑著點點頭,冇有開口的意思。

也虧得人家養氣功夫極其不錯了,江慕提猜對方的出身也絕對不平庸,居然臉上半點不顯尷尬。

在江慕提冇接話之後也極其有眼色的不再追問,而是轉移了話題輕鬆的自找台階下了。

因為還要練習,對方隻得匆匆和季非時聊兩句。

“下個月的音樂會來嗎?”

“再說吧,不一定有時間。”季非時道。

“一定來啊,中間還有我的獨奏呢。”鬱薇頗為積極的爭取道。

季非時點頭:“有時間一定。”

冇得到自己想要的反應和答覆,對方有些失望,裡麵有部員再叫她,便打了個招呼回到了練習室。

雲丞反倒有些好奇:“什麼音樂會?”

季非時輕飄飄的說了一個名字,雲丞不懂這些,一頭霧水。

倒是雲朵學過鋼琴,對這塊平時頗有關注,驚訝道:“真的?好厲害。”

見哥哥和江慕提不明白,便給他們說了一番,總之是國內頂尖水平的一場巡遊會,裡麵無不是業內大名鼎鼎的音樂家。

能在裡麵得到助演的機會都難得,何況是獨奏,看來那女孩兒的水準真不能以普通高校級彆來衡量。

江慕提聞言也讚歎不已,這就是天才音樂少女了吧?厲害了。

又看了看季非時,見他神色平淡,忍不住道:“你就冇什麼觸動?”

“我要有什麼觸動?”季非時莫名的看著她。

“你見了這麼厲害的才能,就不想誇一誇?”

季非時一副你傻嗎的表情:“心裡佩服就行了,為什麼什麼都要一一說出來,成天跟雲丞一樣大驚小怪的樣子,傻不傻?”

不是,人家天才級彆的閃光點你不誇,反倒她這邊每次撕逼完都跳出來喊六六六——

這麼形容有點誇張,反正就是那意思吧。

那江慕提就是再自我感覺良好,這點逼數還是有的,兩相一對比,這傢夥嘴裡的誇獎就頗為羞恥了。

她乾笑了兩聲:“其實,你不必覺得自己智商層麵上能絕對碾壓雲丞的。在我看來,有時候也半斤八兩。”

季非時一噎,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突然被鄙視了。

本來正準備跟他算賬的雲丞卻是張狂大笑起來:“哈哈哈……,你不知道咱們互相罩著的?你擱誰麵前說我壞話呢,活該!”

季非時彆過臉,不想看他露出白生生牙齒的燦笑,傻透了——

他纔沒有羨慕。

確認季非時對自己有某種特殊意義上的感官後,說實話江慕提虛榮心是又被續了一波的。

畢竟那樣優秀驚豔的人,她要是心裡毫無波動,那就不是個女人。

不過江慕提嘚瑟歸嘚瑟,她再怎麼囂張跋扈,給點陽光就尾巴翹上天,有一點好處她還是有的。

那就是特彆會審時度勢!

上輩子能在周圍虎視眈眈中一個人保住家產活得滋潤的人,就算麵上看著再膚淺,也不能以這個年齡冇經曆現實的單純論之。

不說死過一次,某些事情上還是長了記性的,就是季非時本人,也不可能以原來那種忽悠備胎的方式瞎撩撥。

這種人,要不喜歡還去無故招惹會出事的。

所以江慕提也就得意得意,心裡暗爽一番便作罷。

*

週末便是要回老家祭拜的日子,江慕提一大早就換上了便於行動的牛仔褲和板鞋。

實在是,他們老家說來還挺偏僻的,雖然就在本市,卻是在近些年才稍加開發的山裡。

要回去得開很長一段山路,途經一個旅遊景點,最後車子隻能開到村子外麵,要去長輩們的墳塋那邊,還得走一段山路。

果然江慕提下樓的時候,看到他哥也換了一身便於行動的衣服。

黑色的褲子,深灰色的針織上衣,比一貫西裝革履,襯衫長褲的精英形象要柔和了些。

江慕提一把撲他背上,樂顛顛道:“哎呀!我哥真帥,什麼風格的衣服就有什麼風格的帥法。”

江允雋本來心情有些沉重的,見妹妹一大早就發癲賣癡的討好,心裡暖了寫。

順著她的動作乾脆把人背了起來,邊往外走邊笑道:“誇我可以,可彆到處誇彆的臭小子。”

又對妹妹諄諄囑咐道:“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子,給他三分好臉就能他能上天遊一圈,我妹妹這麼漂亮,怕不得一個個自作多情。”

江慕提從背後勾著他的脖子,整個人快笑瘋了:“哈哈哈……,哥你挺懂行情啊。”

她當然知道有些傻貨你給他一個笑臉他能腦補上天,不過卻冇想到高嶺之花一樣的大哥還瞭解這麼接地氣的事。

兩兄妹樂嗬嗬的說著話,撞見雲丞和雲朵過來,他們這會兒剛晨跑完,兩人渾身大汗。

看到江慕提和江允雋這樣,雲丞立馬眼饞了,往前一步半蹲下:“妹,上來,我也揹你。”

被雲朵嫌棄道:“背個鬼,渾身是汗,黏不黏糊?”

雲丞頓時覺得她不好玩,悻悻道:“行,你就會嫌棄我,下次你求我也不揹你,我背慕提去。”

雲朵立馬喊住另外兩兄妹:“唉慕提,我哥說想揹你。”

那兩兄妹齊齊回頭,江慕提看著雲丞被汗水打濕的上衣,頭髮絲裡都是汗珠。

同樣嫌棄道:“不要,我才洗了澡。”

雲丞就不服氣了,怎麼今天一個兩個的都這麼不仗義?

結果還冇開口,就看到雋哥看他的眼神,那鋒利如刀視線讓他渾身一個激靈,二哈基因瞬間被求生欲壓倒。

那眼神很好理解——

你當著誰的麵搶人背上的妹妹呢?

雲丞連連擺手說冇有,這還是時間不早了,他們得儘早出發,不然有他好看。

上了車,一路駛出市區開上山路,又走了大半個小時,纔回到老家的村子。

不過現在村子裡基本已經冇什麼人,為了更好的生活該搬走的都搬了,隻清明過年的時候偶爾會有人回來替祖先上香。

原主是很少回來的,記憶力長這麼大也就回來過兩次,和父母一起。

江家因為如今豪富,長輩的墳塋都修過一遍,看著倒是和周圍有些格格不入。

祭拜完太爺爺也爺爺奶奶他們,兄妹倆才拉到她堂伯,也就是江允雋父母的墳前。

江允雋將給父母準備的花還有生前喜歡的東西一一擺上,祭拜完之後便站在墳塋麵前看著父母的照片發呆。

江慕提隨著他做完祭拜,這時候也冇像在家裡那樣強自開口逗他開心。

從來到父母墳前開始,她哥整個人的氣場就變得沉靜,這份沉靜透著讓江慕提難言的悲傷和孤獨,並不適合被打擾。

她眼睛微濕,鼻尖有些酸脹。上輩子父母離世後長久以來孤獨和無所適從身影此刻彷彿與她哥重疊。

江慕提拚命的眨了眨眼睛,把熱脹的淚意憋了回去,卻感覺頭上多了一隻手。

她抬頭,見她哥摸著她的頭,唇角微勾:“彆難過,乖!不用試圖理解我現在的情緒。”

說著把江慕提抱進懷裡:“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你得好好的。”

江慕提終於繃不住,她是何其有幸,才能在死後再次擁有家人?

隻是慣於逞強,不喜歡露出軟弱和狼狽,她冇哭出聲,隻在哥哥身上默默的抹眼淚。

這時候的江慕提,沉浸在悲傷與喜悅的強烈衝突之中,並冇有理解到她哥哥的話其中的深意。

而她家明明父母雙全,又談何唯一的親人?這些都是江慕提忽略過去的。

兄妹倆祭完祖下了山,坐上車之後,江慕提問她哥:“乾嘛不把家裡的墳塋遷到市裡去?”

江允雋笑了笑:“你那時候還冇出生不知道,我爸媽他們很喜歡這裡,即便再忙,每年也會帶我回來住一陣。當然相比城裡,他們可能更希望在這裡長眠。”

然後江允雋斷斷續續給她說了不少關於長輩的舊事,說是他們太爺爺那一輩本是省城大戶,隻是那個年代動亂,他們家慘遭橫禍。

最後隻有太爺爺帶著他們倆的爺爺逃了出來,藏進了這個小山村裡,落地生根,後來還分彆有了他倆的父親。

所以雖說是堂兄弟,在整個家族僅剩的血脈,於陌生之地艱難融入的前提下,也與親兄弟無異了。

當年國內局勢稍好之後,他倆的父親出來打拚,之所以能掙下現在的家業,機遇能力自不必說,但最重要的第一桶金,還是當時太爺爺帶出來的一些家當。

江慕提不知道他們家的發家史居然還有這麼多說頭,正津津有味的聽她哥說話,突然就感覺到急刹車。

兄妹倆身體慣性前傾了一下,江允雋眼疾手快的伸手擋住妹妹,以免她猛撞到頭,自己倒是冇顧得上。

不過還好司機手穩,並不至於被撞到。

“怎麼回事?”江允雋皺眉問。

卻聽司機無奈道:“大少爺,咱們好像——遇到碰瓷了。”

江慕提隨著往前麵看去,果然前麵躺著個穿著邋遢的老頭,在他們車前捂著腿哎喲直叫。

說是老頭,其實也就五十不到的年紀。

江慕提是不信車能撞上對方的,先不說能給她哥做司機的人百裡挑一的車技,就是這險峻的山路,車速比慢跑快不了多少,這速度還能撞人那是笑話。

想到這裡就是風景區附近,最近是看到網上好像在談論風景區經過的車子屢遭碰瓷的情況。

就這麼窄的路,對方無賴往地上一躺,你又不能真紮過去,而且對方賴的金額少,也就百來塊錢。

一般人遇到這事多是自認倒黴破財免災了,這也是這些人的聰明之處。

司機下了車,對方見人過來了,立馬想扒住他的腿不放,隻不過都被輕巧躲過了。

“哎喲,哎喲我的腿斷了,賠錢,不賠錢不準走人。”

司機也是見慣場麵的,錢倒不是事,主要是彆耽誤大少爺的行程,也不想跟個無賴胡攪蠻纏,便打開錢包扔了幾百塊過去。

先離開這裡再說,下了山給這裡的管理局打個電話收拾一個碰瓷無賴的事,總有人會給他們拿出說法。

隻是地方看他給錢爽快,估計最近不是旅遊旺季,好久冇開張了,便想多敲詐點。

忙把錢撿起來不出奇,依舊攔車前道:“腿都斷了,幾百塊打發誰呢?少說得給兩千。”

那司機也不是吃素的,能在大少爺跟前服務的,豈能被個無賴出爾反爾的方住?

他冷笑一聲,手指掰得哢哢想:“成啊,腿斷了是吧?就按這價來吧。”

對方看這不是善茬,周圍有冇車冇人,要真卯上了估計得吃虧,可好不容易碰到這麼痛快的肥羊,他又不想放過,想著到底法製社會應該唬他而已

這時卻見車後座的窗戶被搖下來,裡麵探出個頭。

是個女娃子,嬌著聲音不耐煩衝這邊道:“還有多久,跟他扯這麼多乾什麼呀?反正附近冇人,把他提腳扔山崖下麵不得了。”

碰瓷的一驚,這山崖可幾十米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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