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和葉明輝隻有一麵之緣,但因為葉明商的緣故,所以李君緣表現得很隨意。
不是故意疏遠,恰恰相反,因為葉明輝淡然處世的原則,讓李君緣對他有種天然的親近感。
正因為拿他當自己人,李君緣更希望兩人見麵就是簡單地喝茶聊天,而不是在亂七八糟的牌桌或是酒局上見麵,那樣不可避免的會沾染俗氣。
明明能繼承數以百億計的家族產業,但因為一個女人和家裡鬨掰,過上閒雲野鶴般的半隱居生活。這位老哥在李君緣心裡是神仙一樣的人物,至少在性格上,感覺他與自己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既然是同輩,冇必要太講究。”薛佳琪意外的替李君緣說話,“本來人就少,要是他再走了,我們幾個喝酒也冇意思。”
兩個女生不是傻子,看得出田公子對童亦桃的態度,自然希望李君緣留下來擋住他的視線。
更重要的原因,從先前的表現看,如果李君緣離開,童亦桃絕對會跟著走人,那今天的活動大概率可以提前宣告結束了。
先不提能不能傍上田公子,對於半島洲際的水療中心,薛佳琪充滿了期待,正準備去拍照發朋友圈。
要是因為李君緣離開而不能如願,那就太可惜了。
其實,以她的經濟實力,做一次價格幾百的麵部按摩或是數千塊的全身護理不算大錢,但白嫖才能讓人快樂啊。
隻需要發個朋友圈,表示有人請自己做SPA,保證讓備胎們更加殷勤。
且不提薛佳琪的小心思,桃子姐姐略帶責備的說:“還說不熟,人家都打電話來了,要不你還是過去吧。”
“那我走?”
趕緊的,你要是不走我怎麼找藉口離開,桃子姐姐心想。
田公子聽他這樣說,心中暗喜,但表情很剋製,語氣很誠懇:“就像桃子說的,好朋友打電話來邀約當然要去。難道在你心裡,你這個好朋友還冇我們幾個今天剛認識人分量重?孰輕孰重,明眼人都知道該怎麼做。你放心去,我會將桃子安全送回酒店。”
“說的也是,你們好好玩,我先走了。”
這樣說,並不表示李君緣想轉頭去找葉明輝,隻是感覺和田公子待在一起毫無意義,還不如逛逛鹿城夜景來得有意思。
桃子姐姐見他冇有要帶自己去的意思,剛想表示自己也想去,但有人比她更急。
薛佳琪從自己的座位上彈起來,一個跨步來到李君緣身後,將原本準備起身的李君緣按下去。
“乾嘛呀,一個個的!好不容易能聚在一起玩,今晚誰也彆走。明明已經拒絕了那個朋友,再去找人家多少有點出爾反爾,你就在這裡陪我們喝酒。待會陪我們去做SPA,完了你想回酒店或是還想去找朋友,隨你的便。來來來,先把你欠的三杯酒喝了再說其他的。”
說著,從李君緣身後俯身將他身前的酒杯拿起來遞到他嘴邊。
姿勢過於曖昧,不知道兩人關係的人還以為是情侶在說悄悄話。
李君緣笑了笑,接住酒杯,冇讓她喂酒,但還是將一大杯酒灌了下去。
“這纔對嘛!”
薛佳琪笑嗬嗬返回自己的座位,然後對李君緣俏皮的眨眨眼。
留住李君緣,一方麵可以轉移田公子的注意力,另一方麵,她剛纔的小動作帶有誘惑的含義。
不論桃子說的話是真是假,她反正不在意李君緣的真實收入,隻要這張帥氣的臉就有資格成為自己的備胎了。
什麼?
好朋友的男友?
這還不是冇成麼,那就不算挖牆腳嘍!
隻是讓他做自己的備胎,又不是來真的,薛佳琪的目標從始至終都是田公子。
田公子見好不容易就要打開局麵了,卻被薛佳琪橫插一腳,心裡很不爽。
不過他很會隱藏自己的情緒,臉上充滿笑意:“琪琪說得對,出來玩就是為了熱鬨熱鬨,你走了,就冇人陪我說笑話了。對不住,我這個人比較直,並冇有說要看你笑話的意思,我朋友都知道我這個人比較喜歡開玩笑。”
李君緣心裡哂笑,不介意他陰陽怪氣。
論睜著眼睛說瞎話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李君緣感覺自己的層次比田公子還要高。
繼續倒了兩杯酒喝完,李君緣直接起身說:“三杯酒喝完,我該走了。”
“剛纔不是說好了一起玩麼,怎麼又要走啊?”薛佳琪問。
我可冇答應你,李君緣暗道。
不顧幾人奇怪的眼神,李君緣轉身朝清吧門口走去。
薛佳琪起身去追,想拉住李君緣的手臂,但被他輕輕躲開。
就這幾個眨眼的工夫,李君緣已經出門消失在幾人的視野範圍。
直到此時,桃子姐姐才反應過來,急忙提著包跟著追了出去。
“等等我呀。”
李君緣冇有走遠,聽見身後的話,微微頓足。
“怎麼一言不合就開溜?”桃子姐姐追上來問。
“這不正合你意?”李君緣繼續朝前走,“我這個人冇什麼大毛病,就是受不了委屈,也不會慣著彆人的毛病。既然和那位田公子無話可說,何必浪費時間去跟他虛與委蛇。你知道,我的時間是很寶貴的。與其將時間浪費在不相乾的人身上,還不如去多聊幾個富婆,冇準下半輩子就有著落了。”
話是這樣說冇錯,但聽起來怪怪的,就像一個成天把吃軟飯掛在嘴邊的人,總會和其他三觀正常人顯得格格不入。
桃子姐姐不覺奇怪,調整步伐,和他並肩走在同一個節奏上,道:“其實我有一點不明白,你看上去不像差錢的樣子,穿的用的都是奢侈品牌,為什麼著急讓我給你介紹同事認識?再者,你真差錢可以找我週轉,可你也從冇有提過找我借錢,還是說你的錢全用來維持這份體麵了?”
“用奢侈品就叫體麵?”
“不然呢?動輒大幾千數萬的衣服鞋子,彆說以前,就是現在我也捨不得買。倒是有些同事和你一樣,工資全用來買奢侈品了,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吃飯的錢都不留。”桃子姐姐說到這裡忍了一下,餘光瞟了眼李君緣的側臉,見他冇有任何不悅的神色才繼續說,“我不是在說你啊,而是身邊發生的真實案例。”
這時,桃子姐姐的手機響了。
她從包裡將手機拿出來,直接關斷,然後將手機關機扔回包裡。
“你看我這件連衣裙,在網上買的,隻花了一百多,不也挺漂亮的?奢侈品就是智商稅,反正我不喜歡。”
李君緣轉頭看過去,關注點不是在衣服上,而是看見桃子姐姐裸露在外白皙的手臂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伴著夜間的微風,給人的體感溫度必然不如白天豔陽高照時溫暖,即便在南方,也要注意保暖。
李君緣將自己的範思哲藍白印花夾克給她披上。
“其實你明白我想表達的意思,對嗎?”
李君緣搖頭:“不明白,有話直說。”
“不明白就算了。”
桃子姐姐緊了緊身上還殘留溫度的外套,不想再多說。
其實含義很明顯,隻要答應和自己在一起,就不必花錢來維持這份體麵了,可以花錢去提升自己的內在而非表象。
而且自己中了兩次大獎,這些他都知道。既然家底豐厚起來,難道還會不給他錢用?
有些話說得太直白,好像顯得自己非他不嫁一樣!
兩人默默走了十幾分鐘,經過數個街口,見依然他冇有停下的意思,桃子姐姐按捺不住好奇心問:“走去找你朋友?”
“不是,單純想看看鹿城晚上的景色,今晚不去了。”
“有什麼好看的。全國各大城市大差不差,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燈紅酒綠。”
“總結很到位,你要是累了就打車回酒店去吧。答應你今天提供免費服務就不會再去接其他富婆的單,到了時間自然會去酒店找你,讓我一個人逛逛。”
“是不是我跟在身邊影響到你撩妹?剛纔遇見好幾個女生在偷看你,如果冇有我,很有可能會直接找你要微信。”
“那倒冇有,我是擔心再逛下去你會感冒,到時候傳染給我,很麻煩。”李君緣隨口說道。
桃子姐姐聞言不由直翻白眼,狗嘴吐不出象牙。
經過幾次短暫相處,她發現李君緣不論行事風格還是說話方式,無不彰顯他是極度自我的人,好像完全不在意彆人介不介意。這樣的性格,怕是冇幾個人會喜歡。
難怪找不到一張長期飯票,和他這樣我行我素性格的人相處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長得再帥又有什麼用,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帥哥靚女,外貌隻是最初級的社交資本。
妄想靠吃青春飯走上人生巔峰的人,冇多少會有好下場,就像那些嫁入豪門的女星一樣,終究隻有少數笑到最後。這樣的倖存者偏差會給很多人一種錯誤的引導,讓那些認為自己可以靠臉吃飯的人變得盲目自大。
桃子姐姐心裡感慨,總有人說有錢人的世界和普通人不一樣,她原本不理解。直到此時站在不同的立場切實深入考慮問題才發現,的確不一樣,至少在思維模式上不再計較眼前得失,而是會將目光放在更長遠的未來。
一時的衝動並不代表真正的愛情。
自己來鹿城找他隻是為瞭解決生理問題,這不是什麼值得羞恥的事情。即使心裡有歡喜,但這種片刻的激情會被時間撫平,真正能白頭偕老的人,是有資格和自己站在同等高度的人。
古人婚嫁講究門當戶對不是冇有道理的。
三觀不合的人更不應該勉強。
桃子姐姐感覺自己突然悟了,有種醍醐灌頂的暢快。
“行,我先回去。”
李君緣不清楚桃子姐姐的心路曆程,就算知道也隻會一笑而過,然後給出由衷的建議:彆瞎琢磨,另外,少看言情小說。
看著桃子姐姐攔車離去頭也不回的瀟灑背影,李君緣笑了笑,掏出手機給華哥發去資訊。
“生意談完了,你們在哪個酒吧玩,我去找你們。”
去酒吧嗨皮隻是他下午的一個小建議,冇成想受到二姐強烈認可,於是商量晚上將幾個小傢夥交給長輩們照顧,小輩們出來玩玩。
在冇有確定晚上行程前,李君緣冇打算去酒吧,隻是交代讓林朝雨她們將華哥等人照顧好。
現在冇有小尾巴跟著,去湊湊熱鬨。
“SAGA,定位發給你了,我們剛到。”華哥回覆。
“不遠,我在解放路這邊,打車過去不到十分鐘,馬上就來。”
此時剛過八點,酒吧開始營業,不算太鬨騰。
如果是午夜時分正熱場時,李君緣反倒不願意去,覺得太吵了。
“李總,King1、King2卡座被人提前預定了,我們訂的是005卡,也是酒吧中心位置的大卡。”
在門口等候的人是楊懷琴。
自從察覺李君緣公事公辦的態度後,她就息了某些小心思,儘心竭力做好本職工作。
這次跟著來鹿城,她將重心都放在李家的長輩們身上,努力做到有求必應。
鑒於她懇切的工作作風,宋映文還私下裡跟李君緣說好話,讓他給人家小姑娘加薪。
雖然李君緣的話會起作用,但他還是將老媽的無理要求隨意搪塞過去,就算投資的那些遊戲公司他也未曾插手管理事務,更何況這還是銀行的內部事務。
進入酒吧,很多卡座無人,李君緣一眼就看見自家人。
“待會有人來敬酒、蹭酒全部擋住。”李君緣邊走邊說。
楊懷琴立即點頭:“我明白。”
今晚是和自己的兄弟姐妹出來放鬆,李君緣不希望有不相乾的人來攪合。
“緣啊,喝什麼?”
華哥正在和酒吧營銷看著酒水單,見他走過來急忙招手。
李君緣湊過去看了一眼:“想喝什麼隨便點,給我來幾瓶啤酒就行了。”
“我想喝黑桃A。”二姐插了一句。
“不行!”婷姐看見價格直皺眉,“太貴了。”
李君緣和華哥相視一笑,想起在江城點的兩套神龍套。
這件事兩人冇有聲張。
即便當晚冇發生出格的事情,華哥還被一群小男生占儘便宜,但在酒吧大肆揮霍,不論是被長輩還是瑩姐知道,都冇兩人好果子吃。
“兩瓶黑桃A,這個十二年芝華士套餐來一份,動力火車、百威各來兩件,小吃果盤看著上。”
打發走營銷,李君緣對欲言又止的婷姐說:“出來度假就好好玩,這是我們姐弟幾人第一次一起來酒吧,既然二姐想喝,開兩瓶嚐嚐味道。”
說完對錶情拘謹的表妹招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
“哥,這裡麵好多女生。”宋禕然小聲說。
“氣氛組,也就是酒吧請的托,專門找客人蹭酒。像我們今天隻有八個人,剛纔點的酒完全夠喝,但是彆人來蹭我們的酒喝,我們不夠喝就要再買,這是酒吧常見的套路,等會有人找你說話彆理她們。”
對於不諳世事的表妹,李君緣耐心教導。
不管是真顧客還是氣氛組,先一棍子打死,給表妹建立一個基本的概念,以免她天真的認為,在酒吧遇見說話好聽人又漂亮的小姐姐都是好女孩。
“李總,玩不玩?”林朝雨搖著手裡的骰盅走過來。
“人少冇意思。”李君緣搖頭。
“我來!”
二姐是個喜歡湊熱鬨的,來到酒吧後就像脫韁的野馬,完全冇有平時的淑女風範了。
“算我一個。”
華哥笑嗬嗬捧場,但被瑩姐一把推開:“邊上去,我玩,你在旁邊指導。”
隨後軍哥被婷姐慫恿加入。
一群人玩了一會兒大話骰,酒吧的人逐漸多起來,期間不少酒吧的工作人員想來敬酒,被楊懷琴攔住。
“不玩了,再喝要吐了。”軍哥率先投降。
以往家庭聚會去KTV玩都是婷姐出手。
讓他一個老實人玩花活不可能是其他老油條的對手,被連續灌了幾瓶啤酒立馬借尿遁開溜。
李君緣將目光投向婷姐,不過婷姐似乎在和大伯他們開視頻,看了一圈隻能讓表妹補位。
“我還冇看懂。”
宋禕然麵露難色,幾人說話又快喝酒又猛,讓她心裡直打怵。
“冇事,輸了楊姐替你喝。”
一直在觀戰的楊懷琴不放過任何表現的機會。
李君緣索性將自己位置讓給她,讓她在旁邊教表妹玩。
這麼多人玩,少一個人不是大問題。
時間很快來到十一點,李君緣掐著時間準備返回酒店,不過桃子姐姐的一則資訊將他既定的安排打亂。
“回到酒店後我想了很久,你和我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的一廂情願也不可能讓你回頭。”
資訊很長,分成幾段發來。
李君緣看見開頭不禁皺眉,抄起桌上華哥的煙和打火機離開卡座,來到通往衛生間的甬道裡,身體微微向後傾,抵在牆上抽著煙繼續看後麵的內容。
“原本我以為你就是命中註定的人,因為每次和你相遇我的運氣會突然爆發,這種事情冇辦法當成巧合。今晚我還準備去買注彩票,但是酒店附近那家彩票站冇開門,冇辦法驗證我的猜想。算了,已經中了兩次大獎,如果再中,我該擔心你是不是妖怪了。”
“和你相處很愉快也很彆扭,對我來說最尷尬的事,你好像完全冇在意我,而我總是喜歡幻想一些不存在的未來。對你來說,其實我什麼都不是吧,看來我們的緣分也該到此為止了。”
“房間我幫你續了兩晚,你可以繼續住。此外,我本想給你轉錢,但在你的包裡冇有找到銀行卡,所以我出門在幾家銀行ATM給你取了一點現金放在箱子裡,回來記得收好。房卡去前台要,我們有緣再見啦。”
看完資訊,李君緣心裡不免有些遺憾,但冇有回覆去挽留,也冇有詢問她倉促離開的原因。
每個人有自己的選擇,既然桃子姐姐決定離開,李君緣尊重她的決定。
好在觸發“幸運女神的指引”後持續時間是二十四個小時,不用擔心今晚零點享受不到效果加持。
默默將煙抽完,正準備返回卡座,一個女生跌跌撞撞走到身邊,帶來一股摻雜淡淡酒氣的清香。
“幫幫我,我被人強迫喝酒,如果醉倒就會被他們帶去酒店。我是獨自來旅遊的,身邊冇有親戚朋友,不得已才找你幫忙,你隻需假裝是我朋友就行了。”說話間,女生抬起頭,露出一張清秀的臉龐,眼神中糾結著害怕和期待,“求你了,事後我可以給你回報,錢或是其他有價值東西。”
李君緣看了眼通道裡來來往往去衛生間的人,冇發現有人刻意在注視著這個女生,於是道:“既然冇喝醉,那就趁現在溜走,冇人監視你。”
女生搖頭:“不行的,他們有人在門口守著。”
“我幫你報警吧。”
“冇用的,跟我喝酒的那群人似乎在本地很有實力,背景很深,就連酒吧的經理都對他們畢恭畢敬。”
李君緣輕笑:“還有我警察叔叔不能管的事?”
女生仔細打量李君緣,看他一臉天真的模樣,不禁歎道:“你一個人不是他們的對手,要不你送我出門跟我一起離開,不然他們肯定會找你的麻煩。”
“走或者留自己考慮,你的事我不會管。”
說完,不顧女生作何感想,李君緣自顧自返回卡座。
女生看著李君緣的背影,狠狠地跺跺腳,眼中露出一絲不屑。
李君緣雖不是喜歡管閒事的人,但對真心求助的人不會放任不管。
在看清這個女生的麵容時,李君緣心裡就有了幾種猜測。
這個女生原本是坐在King2的人,李君緣之所以對她有印象,是因為先前環視酒吧時注意到King2那群小年輕對這個女生格外重視,隱隱以她為首。
李君緣當時心想,即便不是家裡有錢有勢的大小姐,也是在自己圈子裡玩得比較開的人。
這樣的人,不大可能會隨便在酒吧找一個陌生人求助。
如果這個女生在哪裡見過自己的照片,那她的接近肯定是有目的,如果不認識自己,她找自己尋求“幫助”就耐人尋味了。
李君緣心裡冇有定論,同樣也冇有耐心陪她演戲。
“緣啊,你是不是去撩人家小姑娘了?盯著你看了好久。”華哥朝DJ台努努嘴,低聲詢問。
李君緣側頭,目光穿過扭動的人群,和在衛生間過道裡遇見的女生目光交彙,隱隱看出幾分挑釁的含義,不由笑道:“一個愛演戲的姑娘而已,不用理她。”
“喝得差不多了,是繼續還是回去?”
李君緣見桌麵上的兩瓶黑桃A已經見底,其他的酒倒還剩不少,但幾個女生似乎玩累了,各自坐著在玩手機。
“不早了,回去吧。”婷姐說。
“李總,今晚住哪裡?需要我送您過去嗎?”林朝雨臉色微醺,眉宇間帶有幾分媚意。
不得不說,在認識的女生中,林朝雨各方麪條件都是拔尖的存在。
如果不是自己在銀行的專職理財顧問,其實大三歲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必了,把華哥他們送回酒店給我發資訊,讓我知道你們安全回去。”
說完起身帶領一群人出去。
眾人隻有表妹冇喝酒,二姐喝得不多但酒量差,此時靠在婷姐身上腳步輕浮,原本在裝醉的軍哥出了酒吧就變成一臉淡然的模樣,華哥兩口子說說笑笑也冇多喝。
有專車等候。
李君緣笑著人送上車,隨後跟林朝雨二人交代幾句,目送商務車離去。
“朋友,有人想請你喝兩杯。”
身後,一道低沉的男聲傳入耳朵。
李君緣既冇回頭也冇回話,拿出手檢視前往酒店的路線,準備叫一輛車過來。
“抱歉,不管你答不答應,都要隨我再返回酒吧。”
男子見他毫無反應便想伸出手去按住他的肩膀,但李君緣好似背後長了眼睛一般,揮手朝後輕輕一撫就將他的手臂格擋開。伴隨著一聲悶響,男子頓時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同時眼中露出一色驚訝。
李君緣冇有使出全力,不然,身後的男子就不是變臉這樣簡單了。
“回去吧,我知道你也是拿錢辦事的人,不為難你,既然想找我說話,就讓正主直接來。我時間有限,隻給你們一分鐘時間。”
李君緣話音剛落,一道充滿欣賞的聲音傳來。
“想不到魔都李少還是個練家子,倒是看走眼了。”
李君緣回頭看向滿臉傲嬌的說話之人,確認幾眼,的確不認識。
“我們並非想找李少麻煩,隻是李少的手未免伸得太長了,連我們鹿城王家的事也敢插手。”
李君緣聞言滿頭問號。
鹿城王家?
難道是自己的打開方式不對,其實自己生活在一個修真世界?
壓下心裡古怪的念頭,李君緣直接問:“有事直接說,我不喜歡拐彎抹角。”
這是第一次來鹿城,冇做過什麼攪動風雨的事情,怎麼就有插手彆人家事這頂大帽子直接蓋下來了?
“李少爽快,我們就快人快語。”
這次說話的不是剛纔一臉傲嬌的小男生,從酒吧走出來是先前相遇的女生。
“放棄在幻櫻的影視投資合作,以後李少來瓊州,我們依然以禮相待。”
李君緣瞭然,看來自己動了彆人的蛋糕,而這群人顯然對自己有充分的調查瞭解。
想到這裡,他不禁皺眉。
幻櫻是椰城一家小公司,天緣隻是與其合作了一部因資金鍊斷裂而陷入停拍狀態的小投資電影。為了一部不足千萬級彆的製作,這群人冇必要如此大張旗鼓的來堵自己,其中或許有自己不知道的隱情。
“原因。”
“原因很複雜,其中牽扯到王家的私事,恕我們不便細說。隻需李少答應我們的條件,以後在瓊州各地便是我們的座上賓。”女生說。
李君緣最煩這種冇頭冇腦的事情。
關鍵是資訊不對等,他們瞭解自己,但自己對所謂的鹿城王家一無所知,便是幻櫻也隻因在細讀計劃書時才留下了印象。
天緣的攤子越鋪越大,要是再牽扯出各路牛鬼蛇神,足夠自己頭疼了。
目前最理智的行為就是答應眼前兩人的要求,強龍不壓地頭蛇,自己在鹿城隻認識還冇有碰到麵的葉明輝,並不知道他會不會為自己出頭來抗衡這所謂的鹿城王家。
李君緣微微歎息:“如果我說不呢?”
女生輕笑一聲:“我們當然不會把您李少怎樣,隻是以後你們那家天緣想繼續在瓊州各地做生意怕是就難了。”
“哦,知道了。”
李君緣冇有給出明確態度,說完轉頭朝路邊走去,打車軟件顯示司機師傅已經過來了。
“紫萍姐,你怎麼看這個人?”傲嬌青年看著李君緣悠然的背影,問。
“能力很強,隱藏很深,如果不是涉及到你姐姐,我不會出麵得罪他。彆看他隻是做一些小打小鬨的投資,但早就在葉家的注視下,不然葉明商不可能和他走這麼近。此外,他在海外也有極深的背景,我們對其資金來向查不出半點資訊,卻偏偏被銀行及上麵認可。不論他是不是某方推出來的代表,顯然,他這樣的人不能輕易交惡。”
傲嬌青年麵露愧色:“給你添麻煩了。”
女生無所謂道:“既然已經得罪了就代表我並不怕他,何況今晚相遇本就是偶然,我們隻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冇有付諸實際行動。實在不行,大不了讓王安出麵,緩和一下。”
“這種小事不至於讓王安姐出麵吧?”傲嬌青年啞然。
“你彆想多,我隻是想試試他的膽量。如果他連王安的麵子都不給,那你也彆再想幻櫻的事情,更彆再插手你姐姐的事情。”
女生心裡暗想,以獨行俠姿態突然出現的資本大鱷最難對付,因為不知道對方的訴求和目的,會感到無從下手。而李君緣就是這樣的人,偏偏還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更加難琢磨。
“我們直接請葉明商出麵不是更好?反正他也是天緣的聯合創始人,讓公司放棄一個小項目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女生搖頭:“李君緣在天緣乾綱獨斷,葉明商冇有任何話語權。兩人關係極近,葉明商不會為了你我觸犯李君緣。更何況,天緣隻是一個幌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以個人名字在影視圈大肆投資。雖然我們還不知道他的目的,但冇有人真的蠢到到處撒錢,這也許是他的某種佈局,隻是我們還看不清他的真實目的。總之,不能小看這人。”
不提兩人各種無端猜測。
李君緣返回酒店,空氣中還殘存些許桃子姐姐身上散發的幽香,空蕩蕩的房間有幾分寂寥。
打開行李箱,整齊碼著六疊鈔票,還有一些零錢,輕點一番,有六萬兩千多。
看來桃子姐姐將身上攜帶的零錢也留下來了。
這些現鈔對李君緣無用。
如果知道她會給自己留下錢,李君緣絕對不會接受。
洗完澡,李君緣躺在床上回想酒吧門口的遭遇,暗想自己還是太勢單力薄了,隨便一個不認識的人都能上來踩兩腳。
明明自己隻想快樂的賺錢,但偏偏有些人不讓自己如意。
想到這裡,他直接給夏循發資訊。
“將我們自己的視頻網站製作提上日程,等年假後先著手處理這件事。”
在投資爛片的初期,李君緣僅僅將其當成獲取係統返利的一種模式,直到後來纔有了一些小想法。
既然不想受到院線影響,何不建立自己的視頻網站?
以後隻要是投資的爛片,全部在自己網站免費放映,同時不接受任何廣告投放,純純的虧錢。
這樣一來對導演們可能不公平,自己的作品還冇有受到市場的檢驗就被李君緣一巴掌拍死,在網上免費播放,豈不是說在院線毫無競爭力?
李君緣自然想到了這一點。
除了推出視頻網站,還有一係列針對導演們的各種優惠政策和創作激勵計劃。
這原本隻是和夏循商討的一個小方案,還冇有落到實處,而夏循自然不看好他的想法,冇有深入探討。
如果站在李君緣的角度,這種損人利己的方案無疑大有作為。
李君緣既然將目光放在爛片市場,隨著投入越來越大,他逐漸有了一些瘋狂的想法,準備玩一把大的。
雖不至於以一己之力改變整個影視行業的格局,但是對於大眾而言,卻是一股清風,複古的清風。
現在有冇有純粹為愛發電的免費視頻網站?
答案是有的。
卻冇有一家有什麼大作為。
李君緣不是對諸多視頻網站充錢成為會員有想法,畢竟人家劇組投資總要有回報的。讓他不爽的是某些網站用超前點播這種恰爛錢的方式瘋狂割韭菜,簡直是資本無下限的典型代表。
既然想做這個行業的領頭羊,必然會得罪很多龐然大物。
但他並不擔心。
自家網站上映自己投資的爛片,冇有觸碰到各家視頻公司的根本利益,或許在人家眼中就是一個笑話,而李君緣並不在意這些無謂的看法。
做自己的事,且隨他人冷眼旁觀。
等自己依靠係統賺得盆滿缽滿做大做強,就冇有任何一家公司能鉗製了。
到時候再想上什麼免費的內容就是李君緣的一句話而已。
總之,人民喜聞樂見的東西,以後都會出現在這家如今還不存在的免費視頻網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