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青童君搖了搖頭,冇有絲毫隱瞞道:“為了防止一人獨大,當初陛下特地將不同的方麵交給不同的人,我主管的是南方這邊的仙道變化,袁道人屬於北方,自然有其他人去處理他的問題。”
“那個人是袁公嗎?”玉宸想了想,隨口說出一個名字。
“隻能說一半的一半,當代袁公也算是我的老友,不過他主要關注的東西,並非仙道。同時,那袁道人也不能單純視作仙道中人。”青童君說完,又一次詢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嗎?”
“我隻是想要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的修行一甲子而已。時間到了,我自然會離開。隻是,我現在似乎越陷越深了。”
玉宸的回答,讓青童君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試探性的開口:“如果,我能保證你剩下來的日子都安安穩穩,不會有多餘的人來打攪你,你能夠安心的端坐在福地之中?”
“你是說封印,還是鎮壓?”玉宸笑著反問,語氣雖然隨和,但內裡拒絕的意思同樣非常明顯。
畢竟按照青童君的意思,他同被囚禁了也冇有太大區彆。
雖然早就知道玉宸的回答,但還是忍不住詢問一句的青童君,在得到自己想要的資訊後,冇有繼續和玉宸多聊,微微施禮,便起身離開天柱山福地。
而青童君前腳剛走,靈佑禪師後腳便跟跨入天柱山福地的大門。
這禪師依舊保持著一副麵黃肌瘦,骨瘦如柴的樣子,手中同樣保持著一手拿著念珠,一手捏著千葉金蓮。玉宸看到他的出現,便笑罵道:“和尚來的倒是湊巧,怎麼,你也有什麼話想要勸我不成?”
“老和尚我與人為善,清楚勸人是個惹人嫌的事情,自然不會來自討冇趣,今日來這,是為了求人。”
“求人?”玉宸笑道:“和尚你作為佛門一方大德,一派之主,坐下弟子數百,修為又是當世一流。從來都是彆人來求你,你又有什麼需要,得去求彆人?”
“玉宸道友當真是說笑了,我這修為也就隻能在當世稱之為一流,比起那些前輩,還是差了不少。至於為什麼求人,也不怕玉宸道友你笑話,我那幾個徒兒之中,最能繼承我衣缽的乃是慧寂,但才學最高的,則是法海。隻可惜,法海才學雖高,但執念也重,佛法日益精進,業障也越發厚重。”
說到這裡,靈佑禪師拈起千葉金蓮,微微一笑,道:“前段時間,我聽聞道友打算借他之手,祭煉寶塔,應對那白蛇的劫數。老和尚我便想著,舍下點麪皮,為他求一點機緣。”
“你這和尚好不知羞,化緣竟然都化到我這來了,不過,你想要同我結下善緣,也不怕我覺得法海不錯,將其度入仙道?”
“若一心為善,佛道又有何區彆?隻要道友能夠保證我那徒兒日後有一尊果位,我便將其舍給你,又有何妨?”
靈佑禪師表現的非常灑脫,一點也冇有自己要被人挖牆角的感覺,甚至,這位佛門禪宗諸派之中的一脈之主,還有一種打算將法海推銷出去的感覺。
“一尊果位,虧你說得出口。”
玉宸笑出聲,他清楚靈佑禪師口中的一尊果位,指的是元神位格,不由搖著頭道:“哪怕此刻的你我,也不能說自己必然能夠得了一尊果位,如何能夠妄自尊大,認為自己可以指點出一位擁有果位之人?”
靈佑禪師依舊嘴角含笑:“我那法海徒兒,天資卓越,同藥師佛又有些許因緣,若是得到好的教導,好好修行,哪怕在此世之中,也未必不能得證一尊果位。道友你既然想要將其度走,自然要給他更好的前程,可不得要保證其日後有一尊果位。若是不能,你也好意思說是度化他?”
“都說和尚巧舌,口綻蓮花,我今日算是見識到了。”說著,玉宸搖頭笑道:“也罷,雖不清楚和尚你想要做什麼,但我這裡正好有一些疑惑,隻要和尚你若是能夠為我解答,法海的事情我一併應承下來,又有何妨?”
靈佑禪師聞言,嘴角笑容更甚:“那麼,便請玉宸道友開問。”
“和尚可知道,此方天地最大的隱秘是什麼?”
靈佑禪師聞言,冇有直接回答,而是打起了禪機:“生非生,死非死。新的未成,舊的未去。”
玉宸眼中浮現出一點靈光,又問道:“那,此方天地,佛法從何而來。”
“從天上來,源於西天極樂淨土。”
“可否說的明白一些。”第一個問題,靈佑禪師遮遮掩掩的回答,玉宸還能接受,這第二個問題還如此,就讓其有些不悅了。
聽出玉宸的意思,靈佑禪師歎息,抬手揮出一道佛光,光輝澄澈,脫手之後,變化做一重光幢,籠罩四方。同時,他手中千葉金蓮綻放,一片片蓮瓣隨風飄蕩,紛紛揚揚,輕盈飄飛,帶著婆娑樹下花落紛紛的玄妙意境,硬生生的在玉宸的福地之中,開辟出一方虛幻的淨土。
“心中所思,外顯而成,你這淨土之法,倒也玄妙,隻是看起來,並非單純的此方天地法門啊。”玉宸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明白這是靈佑禪師以自身佛法演化出的虛實景象,稍微點評一句,便不再開口,等待對方的回答。
靈佑禪師聽到玉宸的點評,平淡道:“道友慧眼如炬,一眼便看出關鍵,我等修行之佛法,追究根本,乃是過去上界天人降世之時,從西天極樂世界之中帶來的一卷佛經。也是因此,我等佛門之法,更受那位陛下,以及這方新生天地的排斥。”
“對於這新生的世界而言,仙道法門還好,說到底還是精氣神三寶混同,隻要在科儀運轉之中,有意的分割人之三寶,總能夠祛除仙道古法,讓仙道中人自行衍生出獨屬於這個世界的仙道新法。但我等佛門不一樣……”
“對於我等而言,萬法唯心,心如工畫師,畫種種五陰,一切世界中,無法而不造。於世界而言,此等說法或許是虛幻,可於我等而言,卻是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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