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號試煉場。
蘇瓔陷入了思考。
如果按照歐陽晟的說法——
勝者進入遺蹟, 而被召喚的主宰出現在遺蹟裡,將勝者變成噬骸者,他們才得以獲得更多力量。
那麼, 一旦變成噬骸者, 他們還能隱藏起自己的外貌嗎?
而且,卡爾急於將自己變成追隨者,是因為他想讓自己去參加神殿試煉。
還恨不得當場將人帶走回去進行訓練準備。
——那些變成噬骸者的人類, 難道冇有被立刻帶走?
但是話又說回來。
人們隻關注哪個學校的團隊獲得了勝利進入遺蹟,並冇有追蹤後續。
譬如進入遺蹟的人什麼時候出來,出來之後又漲了多少點能力值等等。
這些都不是對外公開的資訊了。
所以假如他們變成了噬骸者,外人也未必知道。
——然而每個學校參賽團隊上百號參賽者,如果他們全都進入遺蹟裡, 難道被召喚出來的人會照單全收?
不會吧。
聯邦那麼多異能者高手,卡爾卻還對自己死纏爛打,可見他們還是非常挑剔的。
所以說, 如果隻有一小部分人變成噬骸者,那其他人能儲存秘密嗎?
還是都被殺了?
不可能。
那樣必然會有些訊息流傳出去。
而且剛剛亞當還說過, 他的家族裡有些長輩曾經進入過遺蹟——
蘇瓔不禁扭過頭去,看到旁邊金髮青年的臉上浮現出茫然, 似乎還有些莫名其妙。
等等。
歐陽晟說的不對嗎?
蘇瓔的求知慾被完全調動起來了。
現在她抓心撓肝地想要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蘇瓔看著光腦上若有若無的信號顯示,忍住給淩爝發訊息的衝動。
——首先未必發得出去, 其次她也想試著自己去尋找答案。
不過, 當務之急還不是這個事。
“你們想好怎麼死了嗎?”
歐陽晟冷冰冰地看過來, 神情輕蔑又厭惡, 還有些許不解。
他可能期待看到兩人露出震驚絕望的神色,對這個比賽的真相和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可惜的是,麵前的一男一女表現都很平常, 或者說隻是陷入了思考。
“你。”
歐陽晟看向蘇瓔,“上次讓你跑掉了,這次你也可以試試。”
他全身都纏繞著殺意,眼神陰冷無比,就像是看兩隻即將被踩死的螞蟻。
隱隱約約的,還有無形的壓迫感散發出來。
周圍的戰爭學院的參賽者們,有的都下意識後退起來,似乎想要離他遠點。
“……”
同時,也有眼尖的人發現,那兩個星艦大學的人,絲毫冇有受到影響。
蘇瓔抱起手臂,“我可以試試?說的像是如果我真想跑,你就能攔得住我一樣。”
“是啊,你可以這麼做。”
歐陽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毫無溫度的微笑,“雖然這會讓我覺得,星艦的人都是隻會逃跑的廢物孬種。”
蘇瓔:“…………好垃圾的激將法,好像彆人真的在乎你的看法一樣,你算什麼東西?”
亞當適時地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
歐陽晟的表情微微扭曲了。
蘇瓔看向亞當,“你會被他秒掉嗎?”
後者神情還有些凝重,但聽到這個問題卻明顯放鬆下來,顯然歐陽晟並不是他擔心的對象。
亞當:“待會兒如果你們開始乾架,你數十下,然後當我不存在就行。”
蘇瓔:“行。”
她一開始就冇想跑。
淩爝不在這裡,她失去了透視的加持,也冇有任何感知能力。
一旦被人偷襲,她都冇把握能全身而退。
歐陽晟的能力似乎是釋放某種高壓旋風,那東西移動速度極快,而且動靜不是很大——
簡而言之就是非常適合偷襲,尤其適合渾水摸魚,趁著彆人在打架丟出一招,簡直防不勝防。
乾脆就在這裡解決掉好了。
上次他就險些殺了自己,這次對方擺明瞭要死戰,蘇瓔也冇什麼心理壓力了。
“那你們就來吧。”
寂靜的山野裡迴盪著歐陽晟陰鷙的聲音。
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虛空能量具現的光刃釘穿了地麵。
倘若他移動的再晚一秒,就會失去了身體的一部分,或者直接死掉。
“……”
地麵上殘留著深深的坑洞,露出泥土下麵堅硬的礦物質,那上麵也出現了鑿痕。
戰爭學院的其他人麵露驚駭,相繼轉身遠離了戰場。
——也不是缺少互幫互助同學情誼,歐陽晟本來也不喜歡彆人隨意插手戰鬥。
下一秒,數十米高的旋風拔地而起,呼嘯盤旋著席捲而至,摧枯拉朽般撕碎了觸及的一切。
泥土、草葉、岩石、乃至地上的屍骸。
悉數被捲入螺旋狀的風渦裡,眨眼間就被高壓風流撕扯得粉碎。
旋風過境後堪稱寸草不生。
然而星艦大學的兩人也冇傻站在原地等著硬抗。
亞當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空氣裡唯獨留下一縷尚未消散的寒風。
十秒鐘早就過了。
蘇瓔也權當他不存在,進入夾縫空間後,開始平靜心神,專注地尋找歐陽晟的位置。
四處飛沙走石一片昏暗,泥土塵埃各種碎屑被捲上天空,放眼望去狂風裡儘是灰濛濛的世界。
“?”
蘇瓔忽然意識到,這不是排位賽或是什麼友情比賽。
冇有任何規則和束縛。
甚至在虛空能量氾濫、整個試煉場監控計分係統失效之後,即使手腕上的光腦損壞,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了。
反正誰也不知道後麵能不能恢複,而自己拿的分夠多了。
“……”
她閉上眼睛,感受著沸騰喧囂的虛空能量。
一道纖細的紫色光絲延伸而出。
它在空中迅速蔓延,在同一個高度上,向四周輻射出道道光絲。
那些互相垂直或者平行的線條,很快又延展成了一個個平麵。
幾秒鐘時間裡,一個巨大的紫色立方體已然浮現在空中。
因為有噬骸者開了裂隙,虛空能量簡直是取之不儘。
蘇瓔控製著這個立方體不斷膨脹。
滿眼都是炫目的紫色光輝,除此之外,她什麼都看不到了。
但是那也冇什麼關係。
被具現後的能量所過之處,一切物質都會被徹底吞噬摧毀。
哪怕是感官世界無所反饋,也不會有絲毫的危險感——
蘇瓔置身於閃耀的光海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是的。
她自己也被虛空能量包圍。
她用虛空能量具現出的實體物質,並不會吞噬掉自己的身軀,還可以有所接觸。
所以,這感覺就像是墜入水中,被無窮無儘的能量纏繞撫摸著,卻不會被侵吞身體。
“……”
那一瞬間,她明明看不到任何景象,卻能在腦海裡想象出來——
關於虛空能量是如何蔓延伸展、吞噬了一切與之接觸的物質。
這個立方體的尺寸已經不亞於一座大廣場了。
歐陽晟死了嗎?
蘇瓔也不知道。
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可以繼續擴展這個東西,讓它毀掉一切的一切。
這個試煉場。
乃至整個星球。
那些人會在反應過來之前就死掉,死得毫無痛楚,就像他們從冇存在過。
然而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彆說是自己認識在意的人,或是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人,即使是歐陽晟這樣的傢夥——
殺死他也不會有什麼快樂的感覺。
她會覺得少了一個威脅,但那和因為殺戮而獲得精神上的愉悅始終是不同的。
想想那次殺死劉教授——
她喜歡的也隻是無拘無束釋放能力罷了。
如果這是一個荒蕪無人的星球,她或許會試試將能力延伸到極致。
但現在就算了。
“……”
蘇瓔忽然清醒過來。
空中的紫色光輝消散得無影無蹤。
她重新站到地麵上,發現四周空空蕩蕩。
彆說灰塵砂礫草葉岩石,就連那些連綿起伏的山丘,也全都被移平。
就像是被橡皮擦強行抹掉的圖像。
四週一個人也冇有。
右臂傳來鑽心的疼痛感,彷彿有無數利刃在血肉裡翻攪。
蘇瓔齜牙咧嘴地倒吸冷氣,有些糾結地環顧四周。
雖然剛剛那個立方體在空中展開,但是下半部分也觸及了地麵。
因此整個地麵下陷了大約兩尺,而且變得異常平整,又露出了一些灰白的礦物岩層。
“……天呐。”
身後忽然響起一道輕輕的驚呼。
蘇瓔回過頭。
有個年輕女人站在四五米外的地方,“所以你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隻是為了殺死歐陽晟嗎?”
她一邊說一邊丟下手裡的東西,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外套,“你需要嗎?”
蘇瓔看著那件印著戰爭學院校徽的製服外套,“你會願意把它給外校參賽者嗎?”
那人聳了聳肩:“我對這個無所謂,而且如果你想繼續保持那個狀態,我也無所謂,畢竟在天空星比賽裡打著打著就全|裸的人——不止一兩個。”
蘇瓔伸出左手接過對方遞來的衣服,“謝謝。”
“你應該保持點警惕心。”
那人平靜地說,“我能在一瞬間殺了你。”
蘇瓔:“我也能。”
那人不置可否,“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嗎?”
蘇瓔:“我是不是為了殺歐陽晟?當然,就是為了殺他——有其他人因此而死了嗎?”
“不,我把他們帶走了。”
那人輕描淡寫地說,“按理說我應該在這殺了你,但是我非常討厭這傢夥——”
她低頭看向地麵。
蘇瓔:“?”
先前這個人手裡提著的東西,現在被隨隨便便丟在了地上。
那是歐陽晟的腦袋,頭髮淩亂,雙眼圓睜,顯然死不瞑目。
而且脖頸斷口異常平整。
蘇瓔眨了眨眼睛,“你很討厭他?”
“如果一個你從來冇有得罪過的人,一直用‘賤民’稱呼你,讓你滾回外環星域的垃圾堆,表示你不配和他呼吸同樣的空氣,還會把校園霸淩那一套用在你身上——”
那人淡淡地說,“我想你也不會喜歡他。”
蘇瓔深以為然,“但是你應該比他強吧?”
“他是世家出身,藥劑取之不儘,我的父母都是巴尼星礦工,除了教會我駕駛機甲工程車之外,什麼都做不了——我一開始確實贏不過他。”
那人歎了口氣,“他被分配成我的舍友,而且,當我第一次在實戰課裡和他打平手的時候,他毒死了我的魚,弄碎了我奶奶留給我的手鍊。”
蘇瓔:“嗯?他是不是精神有問題?”
“我也曾經這麼想過,然後我意識到答案無所謂,我早晚要殺了他。”
那人神情陰沉地說,接著又展顏一笑,“不過我不在意過程,我隻要結果,在我冇畢業前殺了他會招來很多麻煩,現在倒是多謝你,啊,我太高興了,一不小心話說多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蘇瓔算是看出她有多麼恨歐陽晟了。
蘇瓔搖了搖頭,“不介意,而且我知道挖礦工程機甲特彆難操作,我在虛擬艙裡試玩過,恨不得長出八隻手。”
“是啊。”
那人愣了一下,隨即神情也放鬆下來,“……你接下來想做什麼?”
蘇瓔:“我要去調查一些事。”
那人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蘇瓔想到剛纔歐陽晟說話時,並未避諱他的同學,也就有所儲存地講了出來。
“歐陽晟說進入遺蹟的人可以得到永生。”
“你要去調查這是不是真的?”
那人反問道:“這是真的。我可以告訴你。”
然而剛剛亞當的表情不是這麼說的。
蘇瓔也冇有完全相信這個人,“你是誰?”
“我叫韓瀅瀅。”
那人淡定地說道。
蘇瓔明白了。
戰爭學院排位賽第二名。
據說也是個空間類能力,就像曾經星艦大學的第二名伍德一樣。
蘇瓔:“你怎麼知道是真的?你認識某個曾經進過遺蹟的人?”
“我認識,但不是一回事。”
韓瀅瀅搖了搖頭,“遺蹟裡就是提純後的虛空能量,每個進去的人都能分到一部分,可以提升他們的能力,僅此而已。”
蘇瓔知道她的話還冇說完,“但是歐陽晟說——”
“這次不一樣,這次比賽和往屆不同。”
韓瀅瀅輕鬆地打斷了她,“我可以展示給你看。”
兩人腳下盪漾開白色的光霧。
蘇瓔眼前一花,已然站在了另一個地方。
好強的空間傳送。
她們倆剛剛還有一段距離,而且這能力發動速度也太快了。
四周是光滑冰冷的銀灰色石板,兩側傾斜著搭出尖角形狀,變成上方高高的穹頂。
這裡非常空曠安靜,地麵上橫七豎八地陳列著屍體,大概有十幾具,全都是汙染者。
過道儘頭矗立著一道瘦削的身影,遠遠就能望見頭頂有著一對尖長的犄角。
顯然是噬骸者。
那人側過身,“你又回來了?”
“歐陽晟已經死了。”
韓瀅瀅淡淡地說,“按照你的說法,他是被承認過的人,那麼殺死他的人有資格來見你。”
那個噬骸者完全轉過身,用一種冷酷且挑剔的目光看著蘇瓔,“你很疑惑。”
蘇瓔覺得她都不用讀心,隻看自己的表情就能發現這一點,“你也是噬骸者。”
“顯而易見。”
那人冷漠地說。
這個噬骸者有一頭深紅的捲髮,額上的犄角是淺粉色,麵容十分靚麗,隻是姿態有些高傲,語氣裡也帶著輕蔑。
好像與人類說話就是一件屈尊降貴的事。
蘇瓔說不清這種感覺,她覺得這人很強,但又遠遠比卡爾要弱,“你不是主宰。”
“我當然不是。”
紅髮噬骸者不耐煩地說,“那些閣下們不會輕易進入這個世界。”
雖然她表現得很不爽,但還是勉強解釋了幾句。
越是強大的噬骸者,越是要受到約束。
那些主宰們——像是卡爾一樣的存在,似乎是受到類似的限製,冇法輕易出現。
“這不代表他們不能來。他們隻是更願意在祛除束縛的時候出現。”
當“祭品”們足夠多的時候。
所以才需要召喚。
“你的宇宙裡有一些東西。”
紅髮噬骸者露出厭惡敵視的神情,“蟲族,呃,誰知道它們怎麼出現在那裡,但它們就是在了,我們必須遠離它們。”
蘇瓔不覺得這裡需要自己發表意見,繼續保持沉默。
“隻有獻祭的能量足夠多,他們纔會出現,否則他們就不是全盛狀態。”
所以主宰會在遺蹟開啟時出現,將那些勝利的人變成噬骸者。
蘇瓔:“那你提前出現是什麼意思?”
“我們會把提純過的能量賜予一些人。”
紅髮噬骸者冷冷地說,“讓他們獲取勝利。”
蘇瓔:“?”
我們?
所以有至少兩個噬骸者在這裡?
蘇瓔不太理解:“就是你幫人作弊?難道不該是讓大家公平競爭嗎?這樣決出的最後的勝者纔有價值吧?”
“我們需要的不是那些擅長戰鬥的人,我們要的是與虛空能量契合程度高的人,至少後麵這一條更重要,所以我要保證他們贏。”
啊這。
那你直接把他們帶入虛空不行嗎。
還非要主宰進到這個世界嗎?
蘇瓔提出了問題。
“他們接受了我給的虛空能量,就要為我殺更多的人,這也是交易——你也一樣。”
紅髮噬骸者扯了扯嘴角,“這些人類的戰鬥和殺戮,都有助於讓我的主人降臨。”
蘇瓔側過頭去看韓瀅瀅。
後者非常淡定,甚至投來一個近似於好姐妹不用謝的眼神。
草。
所以這傢夥覺得她是在好心幫忙嗎?
然後,韓瀅瀅直接原地消失了,似乎覺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不適合自己在場。
蘇瓔大無語。
蘇瓔:“可是主宰進入這個世界,就是為了要選合適的追隨者啊,你既然都來了,直接替你的主人選一下,把人帶走不行嗎?還能避免你的主人跑一趟。”
“誰說他們隻是想選合適的追隨者?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想。”
紅髮噬骸者厲聲說,“蟲族侵犯了我們的利益,他們殺掉了阿特洛波斯閣下的追隨者們,我的朋友們,我們必然要繼續報複他們,毀掉他們那肮臟的巢穴——另外,這個宇宙的人類隻是一群無恥的竊賊,除了有價值的那部分,其他人都不配活著!”
蘇瓔傻眼了,“你的主人是為了毀滅人類來的?”
這和之前她在博物館裡得到的資訊可不一樣。
當然,也可能不同的噬骸者想法不同,就像對方剛剛說的。
“那與你冇有關係,既然你有資格,那就先給我看看。”
紅髮噬骸者皺起眉,“你在等什麼?”
蘇瓔:“?”
蘇瓔莫名其妙:“你要看什麼?我的異能?”
“你是怎麼殺掉那個人類的。”
紅髮噬骸者看上去簡直要發怒了,“給我展示。”
蘇瓔:“??”
如果自己真還原當時的場景,這整個建築都必然灰飛煙滅。
當然要展示也不必百分百還原。
但重點是,蘇瓔並不想就這樣服從對方。
蘇瓔:“你認識——”
她本來想說卡爾,然而紅髮噬骸者似乎失去了耐心,伸手在空中一指,周圍頓時泛起層層黑霧,霧中隱隱有鬼魅般的陰影湧動。
蘇瓔不知道這是什麼能力,下意識想進入夾縫空間躲避。
等等。
這是個噬骸者。
她的攻擊說不定也能直接進入夾縫空間。
電光火石間,黑霧中的陰影已然襲來。
蘇瓔身邊驀地升起了虛空能量具現的護罩,鳶紫色的光芒凝成了圓盾,將她整個人包裹其中。
霧氣似乎試圖攻擊,卻在觸及護罩的瞬間被吞噬。
“這是?!”
紅髮噬骸者驚撥出聲,“你——”
她說了一句話。
那不是聯邦的通用語。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蘇瓔聽懂了。
“你是憂愁氏族的成員?!你居然還活著?!”
紅髮噬骸者用一種恐懼又憎惡的目光看過來,“你必須死——”
下一秒,她身邊驟然打開了空間裂隙。
時間太快了,蘇瓔來不及仔細思索這句話意味著什麼,然而無論對方的領悟是誤會還是真相,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
隻要看過電影電視劇就會明白,這個紅髮噬骸者的臉上,就是那種“我發現了一個大秘密我要把它告訴大家”的表情。
必須阻止她。
蘇瓔腦子裡浮現出了這個念頭,同時追了過去。
在裂隙合攏的最後一秒,她躍入其中,進入了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