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蒼白無力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惹得圍在身旁的一眾人激動得要哭了。
“景炎，景炎……”北堂敏黛微紅著眼睛坐在病床邊，輕握著男人的手：“你感覺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男人微微蠕動了一下蒼白的薄唇。
北堂敏黛貼過去聽，聲音太小了：“開燈？”
“開什麼燈？”
禦寒卿最先反應過來，連忙喚醫生進來。
得出的結論是：“禦少因為頭部受到過劇烈撞擊，現如今淤血堵塞在大腦，可能會……”
“會什麼，你快說啊！”禦寒卿脾氣是出奇的暴躁。
“可能會形成暫時性失明。”
“失……”禦景湲難以置信地看向醫生：“失明？”
“這隻是暫時性的，隻要禦少醒來後積極配合治療，一定會重現光明。”
北堂敏黛難過地哭了，緊握著兒子的手，擦了眼淚：“隻要景炎能醒來，這些都不重要，不重要……”
禦景湲微紅著眼眶站在她身後，輕拍了拍她的肩頭給她安慰。
隻聽這時男人開了口：“唐小晚……”
北堂敏黛湊過去聽：“你想見小晚？”
“我去叫她。”盛以城站在人群外怪尷尬的，聽到這話後，立即走出了病房。
休息室裡，北堂曜歎口氣，最終妥協：“好吧，既然不願意跟我說，那我也不問了。”
唐小晚點頭：“謝謝。”
“行了，彆跟我說什麼謝字，我又冇幫上什麼忙。”北堂曜臉色微冷，忽然覺得自己很冇用。
“我知道你在關心我，纔不是因為怕禦景炎揍你。”唐小晚站起身給他安慰，拍著他肩頭：“好啦，好啦，你幫了很大的忙的。”
北堂曜自嘲地一笑。
不過，禦景炎醒了，他一顆心也總算放下了。
北堂曜轉過身看她：“我答應幫你保守秘密，但你要讓我給你包紮。”
見他肯答應，唐小晚立即伸出手，調皮一笑：“那你輕點。”
北堂曜眸子微動了兩下，忽然彆開目光，半跪著給她包紮手上的傷口。
看他動作這麼嫻熟認真，居然還會幫人包紮，著實有點驚到唐小晚了。
“你懂醫？”看他塗藥的方法和纏紗布的熟練，應該經常乾這事。
北堂曜給她繫了個蝴蝶結，溫柔的模樣不像是平常那股不靠譜的他。
“小時候景景經常受傷，看醫生幫他包紮多了，就會咯。”北堂曜輕挑了嘴角，“我可是經常幫他包紮傷口。”
唐小晚好似發現了重點：“他小時候經常受傷？”
“彆看禦伯父那麼疼他，什麼都隨著他性子，可唯獨在訓練他體能和功夫上麵特彆的嚴厲。”北堂曜一想到小時候偷看禦景炎被禦老爺子魔鬼式的訓練，現在
都忍不住打冷顫：“景景每天都要訓練到遍體鱗傷才肯結束。”
唐小晚難以置信，禦老爺子那麼寵他這個孫子，冇想到竟也有這麼狠心的時候。
“爺爺為什麼要在這方麵對他這麼嚴厲？”
“不知道。可能是因為他作為禦家接班人，怕他未來受到危險，所以才鍛鍊他。不過，禦伯父的擔憂準冇錯，從小到大景景就被無數忌憚禦家的心懷不軌之人盯著。”
唐小晚點頭，也是，禦家在濱城可謂是一城之王的存在，很多都在人心懷不軌地盯著這個位置，禦景炎是濱城的太子爺，他的安危自然不能小覷。
唐小晚欣賞他的傑作，滿意地點頭，輕笑：“不錯嘛，既然你在處理傷口上這麼有天賦，不考慮一下跟江大少搶飯碗嗎？”
“本少爺的天賦多了去了，不過最中意的還是音樂。”北堂曜得意地抬起雙手，在她眼神晃了晃：“我的這雙手，註定是服侍樂器的命。”
唐小晚笑了。
男人緊接著一歎氣：“我家老爺子這麼不希望我學音樂，也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
“彆這麼自暴自棄，你的理想肯定會成功的。”唐小晚微微一勾唇，鼓勵他：“你在音樂上這麼有天賦，相信很快就能成為德高望重的音樂家。”
北堂曜沉重地歎氣：“所謂理想與現實之間的差距，就是夾起來以為是塊肉，咬下去才知道原來是塊薑。”
“……”唐小晚笑著輕搖了頭：“人隻要不失去方向，就不會失去自己，人生最重要的不是所站的位置，而是所朝的方向。”
“你支援我的理想？”
“當然了。”唐小晚毫不吝嗇地誇獎：“你鋼琴彈那麼好，小提琴拉的那麼讓人陶醉，歌喉又讓人心馳神往，以後肯定會在音樂界有很高的造詣。”
北堂曜靜靜地望著她，沉默了幾秒鐘，輕聲道：“你知道嗎，目前為止……你是第一個鼓勵我追求夢想的人。”
“每個人都應該有追求夢想的權力和自由。”
北堂曜深深地看著她，良久後忽地一下笑了。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動靜，兩人抬頭望去。
隻見男人像是站了好久，抬起胳膊搭在門框，想換個姿勢繼續觀瞻他們。
“……不好意思，打擾到二位的雅興了。”盛以城輕笑著挑了邪眉：“能否請……弟妹去趟病房？”
剛纔兩人有說有笑的，居然被盛以城給撞見了。
這可把唐小晚給尷尬死了。
她低下頭：“怎麼了？”
“你老公醒了，鬨著要見你。”
唐小晚微怔，禦景炎醒了？
“真醒了？”北堂曜震驚。
盛以城雙手插兜，一副痞痞的模樣：“你好像很驚訝。”
“你什麼眼神，舅舅
我這是高興！”
“……”
“我先去看禦景炎。”唐小晚低著頭，尷尬地從盛以城身旁快速溜走。
北堂曜也打算跟上去，路過盛以城時，男人眼神複雜地盯著他，輕吹著口哨，一副看戲的表情。
病房內，除了唐小晚，其他人都留在了外麵。
靜默的房間裡隻有醫療器材響著令人沉重的聲音，女孩安靜地坐在床邊。
進來之前，北堂敏黛特意囑咐過她，男人的眼睛暫時性失明，可能這會脾氣不大好，讓她多擔待。
聽到這話後，唐小晚先是心疼了一把，隨後就有點不想進來了。
這男人的親媽都說他現在脾氣不好了，她還這麼撞槍口，不是找死嗎？
“那個……”唐小晚嗓音很輕很柔：“你有冇有感覺到哪裡不舒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