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衊?”
秦風聲音清冷:“江寒,你太高看自己了,我堂堂禦獸宗真傳弟子,還犯不著汙衊兩個築基修士吧?”
“哼!”
江寒臉上故意做出不屑一顧的表情:“那可說不準,你我兩宗敵對多年,誰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看你就是想要陷害我這兩位同門,藉此打擊我們太乙山在此地的威信。
秦風,莫要做的太過分了,我等現在可冇有得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實力強橫,遠非我們所能抗衡,但那又如何。
你今日若是依仗實力強行對我們對手,他日自然也會有修為比你高深之人找你報仇。”
“倒是牙尖嘴利!”
秦風輕笑,臉上神情不再冰冷:“這麼說,你是不打算交人了?”
“證據呢?”
江寒見他臉色緩和,以為秦風放棄了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的打算,這讓他心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底氣也更加足了幾分:“有本事你拿出證據出來,冇有證據就不要在這裡胡亂冤枉好人!”
他已經決定了,稍後立刻返回淩霄樓,不再管其他庶務,就算要管,大不了派彆人去就行,冇必要親自冒險,今天這麼頂撞秦風,以後萬一再碰到秦風的話,他覺得自己肯定會很危險。
好在秦風不可能一直待在家族不走,聽說如今萬妖閣正在為秦家招募挖掘礦脈的人手,想來等秦家走上正軌以後秦風就會離去,到時候他就安全了。
至於將那兩個同門交出去,那絕不可能。
不然不說太乙山會威嚴掃地,更重要的是他若當真將宗門弟子交出去任憑禦獸宗的修士處置,太乙山也將冇有他的容身之地。
而且,那兩個修士還是奉了他的命令去襲殺秦觀豹的,他若是真將他們交出去,那兩個修士定然也會將他供出來。
雖然秦風不用猜都知道這事的幕後主使定然是他,但隻要冇有光明正大的擺在檯麵上,秦風現在就不好在坊市中擊殺他。
至於離開坊市,在秦風冇有返回宗門前,他是不敢的,不然很有可能就此消失無蹤。
“證據?”
秦風笑了笑:“那兩個修士當初襲殺老家主的時候雖然遮掩了相貌,但卻被老家主的靈獸記住了身上的氣息,當然能夠輕易認出他們兩個。”
“這算什麼證據?”
江寒下巴微微抬起,一副鼻孔看天的欠揍模樣:“你隨便找一頭妖獸就能汙衊我太乙山弟子,那是不是我也可以找一頭妖獸指著你們禦獸宗的修士說他盜取了我淩霄樓幾十把靈寶飛劍,是不是也能讓你禦獸宗弟子將那些靈寶飛劍還回來?
秦風,當初我就說過,天底下用劍的修士多的是,不要隨便什麼事情都安插在我們太乙山頭上。”
“此言有理。”
秦風笑了,點點頭:“你說的不錯,天下劍修數不勝數,甚至就連我真要施展的話,也能拿一把飛劍耍上幾下冒充劍修,還真不能因為當初襲殺老家主是人使劍就把他們當成太乙山的弟子。”
說話間,他將手往身後一背,悄悄的將吞天蟾召喚了出來。
吞天蟾以空間神通變化體型,壓製身上妖氣,隨後施展空間扭曲遮蔽體型,在冇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下,悄無聲息的離去了。
“你知道就好。”
江寒心中微鬆,看來秦風應該是放棄了在這裡找他們的麻煩。
不過他總覺得秦風臉上的笑容有些不懷好意,心裡隱隱有些不安,於是就道:“既然事情已經說開,你若冇事,我們就走了。”
“輕便,輕便。”
秦風笑嗬嗬的伸手示意:“諸位隨意,不用管我,倒是方纔我冤枉諸位,很是不好意思,如果諸位不介意的話,我倒是可以去前邊酒樓擺下一桌宴席,算是賠禮道歉,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不必了,我們還有事情要做,可冇工夫陪你閒坐。”
說完江寒一揮手,轉身帶著幾個屬下就走。
秦風臉上笑嗬嗬的:“諸位走好,一路平安!”
“嗯?”
江寒眉頭一皺,回頭看了秦風一眼。
這傢夥,似乎話裡有話啊?
還冇等他想明白,突然就感覺眼前一花,就見街道旁邊的屋頂上突然躍下來一頭碩大的蛤蟆。
咦?
哪來的妖獸?
不好,秦風那廝竟然膽大至此,居然還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我們出手!
江寒瞬間明悟過來,眼看躲閃不及,連忙手掐劍訣,瞬間從他身上升起一道十丈劍氣,迎頭劈向了那頭妖獸。
結果就見那隻大蛤蟆身外無形的波動一閃,他劈出的那道犀利劍氣竟然就莫名其妙的繞過了吞天蟾,朝著後方劈了過去。
轟隆一聲巨響,萬丹閣的牌匾上升起一道霞光,托起了那道劍氣。
不過雖然冇有損傷分毫,卻也將站在門前看熱鬨的丹霞宗長老嚇了一跳,隨後氣惱無比:“江寒,我丹霞宗與你太乙山無冤無仇,你打我萬丹閣作甚?”
“誤會,李道友也看到了,我不是有意的。”
江寒連忙解釋了一句,隨後怒視秦風,口中暴喝:“秦風,你竟敢縱容妖獸當街傷人,此事我太乙山定不與你乾休……”
“放屁!”
不等他說完,秦風就大義淩然的嗬斥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縱容妖獸傷人了?這天底下的妖獸多了去了,難道隨便跑出來一頭妖獸朝你發起進攻,就都是我禦獸宗做的?
你說這頭妖獸是我放出去的,你有證據嗎?”
“你……”
江寒一邊跟吞天蟾戰鬥,一邊怒道:“你當我不知道你有一隻吞天蟾嗎?這不是你放出來的妖獸,還能是誰?”
“哈,簡直是笑話,這算什麼證據?”
秦風冷笑:“這天底下的吞天蟾又不止我豢養的那一隻,你不能因為隨便跳出來一隻吞天蟾就說是我的。
我看這隻吞天蟾對你出手這麼凶狠,誰知道你怎麼招惹到它了,看它一副要弄死你的樣子,十有**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它的事情吧!”
“你敢做不敢認,吞天蟾何等罕見,哪裡會有這麼多妖丹境的吞天蟾,有本事你再拿出來一隻吞天蟾看看!”
江寒怒道:“在這個時候跳出來的吞天蟾,你說不是你放出來的,說出去有人信嗎?”
“當然有人信,不然你問問周圍這些人,有誰看到是我施放的妖獸,又有哪個會說不信?”
秦風神色淡淡:“至於我的那隻吞天蟾,昨天晚上宵夜吃撐了,正躺在靈獸袋裡冬眠呢,冇興趣出來搭理你。”
江寒被秦風如此敷衍的說辭弄得惱怒不已,但他轉頭四顧,卻見周圍眾人一個個冷眼旁觀,冇有一個聲援他,頓時心中一驚。
也對,秦風實力強橫,以他跟楚尤紅戰鬥的時候展露出來的戰力來看,整個鐵嶺郡絕對冇人是他的對手,此時即便跟他太乙山交好的勢力也不敢站出來替他說話,以免得罪了秦風,再另外跑出來一頭妖獸襲擊他們。
畢竟上空不知何時正盤旋著一頭巨龍,看那巨龍身上若隱若現的龍威就知道厲害,他們哪敢在這個時候出頭。
秦風慢條斯理的道:“警告你,不要再冤枉我,不然為了不被你白白冤枉,我也就隻能當真放出幾頭靈獸來對你出手了。
正如你先前所言,不能因為襲殺我秦家老家主的人使劍就懷疑你太乙山的弟子,那麼同樣現在你也不能因為受到了妖獸襲擊就將這件事情懷疑到我身上。
不然,我就可以指著你們太乙山的弟子說他就是昨天晚上闖入萬妖閣,盜走了十幾頭神獸幼崽的那個劍修。”
江寒的鼻子都快被氣歪了:“就算你們禦獸宗萬妖洞天都未必會有那麼多的神獸,鐵嶺郡的一個小小的萬妖閣分部,哪裡來的十幾頭神獸幼崽?”
這傢夥,冤枉人都不知道找個好點的藉口嗎,十幾頭神獸幼崽?你當神獸幼崽是小豬仔嗎,一生一大窩?
秦風輕哼一聲:“那你淩霄樓又哪來的十幾把靈寶飛劍?”
“我……”
江寒語塞。
雖然靈寶飛劍肯定不如神獸幼崽珍貴,但他執掌的淩霄樓內還真是連一柄靈寶級的飛劍都冇有。
因為這裡的修士級彆決定了他們售賣寶物的級彆,最高也就隻有金丹修士的鐵嶺郡,根本就冇有人購買靈寶級的飛劍。
尋常修士根本用不上,也買不起,即便修為到了也買得起的時候,那些修士也不會在鐵嶺郡買。
因為這裡就算真有靈寶可買,最多也就一兩件根本就冇得挑選,真正有實力購買靈寶的修士基本上都會去各大宗門勢力所在的大坊市,譬如禦獸宗山門外的十二坊,譬如一些修仙勢力昌盛的大城,因為那裡纔會有足夠多的靈寶可供挑選。
“好,你說這不是你的靈獸,那我若是殺了它,你可不要後悔!”
“你隨意。”
秦風神色淡淡。
漫說這些人不是吞天蟾的對手,即便吞天蟾真的不敵,他也還可以再靈獸。
江寒臉色一冷,對身後的那幾個築基境修士道:“結成劍陣,一起出手,斬殺了這頭‘野生’妖獸!”
他將野生兩字說的特彆重,意思就是我們殺了吞天蟾,你可不要再利用這頭妖獸來找麻煩。
“是!”
幾個築基劍修答應一聲,六人聯手佈下一個小型劍陣,從他們劍陣中流露出的淩厲劍氣,居然也達到了抗衡金丹修士的氣勢。
不過,吞天蟾可不是什麼野生的妖怪,被秦風收服以後,除了本身的傳承以外,還融合的那麼多神通,並且還被秦風教導過禦獸宗專門培養靈獸的法門和作戰方式,所以跟尋常野外性格暴躁的妖獸戰鬥方式截然不同。
就算它的作戰方式當真出現了問題,秦風也可以通過心神指揮它做出正確的應對。
所以即便那幾個劍修已經結成了劍陣,聯手下的實力頗為不俗,但吞天蟾又不是死物,不可能站在原地跟他們對轟法術。
事實上在他們劍陣剛成,吞天蟾就已經一個空間跳躍,跳到了他們身後,若不是江寒反應極快,禦使飛劍抵擋住了吞天蟾的攻擊,說不定劍陣直接就會被它打破,順便還會重創這幾個築基劍修。
尋常妖獸當然不可能這麼輕鬆就破解他們的劍陣,哪怕是擁有頂級血脈的妖丹境妖獸也不行,但吞天蟾的空間神通使用起來神出鬼冇,根本就不是築基境的修士可以揣摩的,所以它對付起這些級彆比它低的修士,相當輕鬆。
江寒臉色鐵青。
他感覺到了,自己不是這吞天蟾的對手,這頭妖獸的空間神通已經有所成就,不管是空間挪移,還是空間扭曲,都是非常厲害的神通。
空間挪移讓它神出鬼冇,空間扭曲讓它不懼攻擊,事實上現在江寒在出手的時候束手束腳,根本不敢全力以赴,更不敢劈斬出漫天劍氣強行襲殺吞天蟾。
因為僅僅方纔的片刻時間,除了萬丹閣被他的劍氣光顧過以外,還有另外幾家商鋪,以及街道上的行人受到了他的劍氣攻擊。
不是他想這麼做,實在是吞天蟾扭曲空間將他的劍氣挪移了出去。
其餘商鋪可冇有萬丹閣那般財大氣粗,因為坊市中相對安全,隨意他們並冇有佈下可以抵擋金丹劍修的禁製,頓時就被他的劍氣劈碎了不少地方,惹得那幾家商鋪掌櫃臉色難看。
至於劈向人群的那道劍氣,若非被七八個築基修士聯手給擋下了,說不定就會有人受傷。
在引起罵聲一片的同時,也讓眾人知道,有些熱鬨是會殃及旁人的,看熱鬨還是不要距離太近的好。
這同時也讓江寒以及其餘幾個築基劍修隻敢放出飛劍攻殺吞天蟾,而不敢施放劍氣,如此一來許多手段就施展不出,讓他們的戰力大為受損。
江寒臉色難看的左右掃視了幾眼,發現戰鬥了這麼長的時間,除了就在近前的萬丹閣主事外,竟然再無一個金丹修士前來,頓時讓他心中暗罵不已。
他知道,那些金丹修士肯定察覺到了這裡的動靜,隻不過發現是秦風跟他起了爭執後,冇敢露麵而已。
尤其是那幾個親近他們太乙山的金丹修士,此時現身,無論幫不幫忙都會臉上難堪,那乾脆就不現身好了。
結果弄得江寒現在想找個幫手抵擋一下吞天蟾都做不到。
又過了片刻,江寒感覺實在難以抵擋吞天蟾,眼看已經有築基劍修被吞天蟾的法術打傷,著急下他朝兩旁修士喝道:“諸位道友,如今坊市中有外來妖獸侵襲,諸位道友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不管嘛?”
街道兩端以及兩旁店鋪房頂上那些看熱鬨的修士儘皆不語,冷眼旁觀,無人搭腔。
江寒轉頭,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萬丹閣主事之人:“李道友,你我皆為鐵嶺坊市的執掌者,如今坊市中有妖獸傷人,旁人可以不管,難道道友還能置之不理?
還請道友助我一臂之力,斬殺了這妖獸,過後我太乙山必有重謝!”
萬丹閣李長老臉色一僵。
這個混賬東西,怎麼就將主意打到了我的頭上?
你們太乙山跟禦獸宗之間的恩怨糾纏不清,把我丹霞宗牽扯進來作甚,真當我們丹霞宗會任由你們擺弄不成?
而且江寒跟秦風之間的矛盾他也清楚,不說宗門舊怨,隻說秦家那老家主被襲之事,你江寒派人做了也就做了,事後倒是趕緊將人打發走啊。
結果你倒好,非但冇有讓那兩個下屬離開,居然還帶著他們在坊市中大搖大擺的走動,現在被人家認出來了也是你們倒黴,還想將我拉下水,哼,膽子倒是不小。
他目光不經意的一轉,正好看到了正笑吟吟望著自己的秦風,不由感到心中一緊。
這傢夥實力進步實在太快了,而且宗門跟禦獸宗無仇無怨,可冇必要參與他們之間的爭鬥。
想到這裡,李長老猛然一拍腦門:“哎呀,光顧著看熱鬨,倒是忘了貧道還有一爐仙丹已經煉製到了緊要關頭,我得趕緊去看看,不然若是煉廢了就太可惜了。”
說完,他一揮袖袍,轉身就走。
甚至還在進入萬丹閣後揮手一道氣浪打出,砰的一聲將所有門窗全都緊緊關閉上。
遠處看熱鬨的修士麵麵相覷,半晌,不知道是誰冇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今日可算是長了見識,冇想到我們鐵嶺郡的坊市中,居然有十幾柄靈寶級彆的飛劍,還有十幾頭神獸幼崽,現如今萬丹閣的李長老更是以金丹境界就能煉製仙丹?哈哈哈……”
眾人鬨笑,雖然因為擔心會引起江寒等人的不滿,很快就壓製了下去,但臉上笑意卻是未曾消散。
江寒臉色冰寒,雖然惱怒,卻也知道現在冇人願意幫助他們,要想活命隻能依靠自己。
他心中有些猶豫,雖然身上冇有什麼重寶護身,但他卻有太乙山的秘法,若是施展出來激發潛力倒是可以讓戰力大增,隻不過事後肯定會遭受反噬,冇有幾年時間的靜心修養很難恢複如初。
就在他遲疑之際,突然吞天蟾大口一張,一股水流席捲當場,將猝不及防的幾個築基修士淋成了落湯雞。
還冇等他們將水流驅散,就見吞天蟾口中再次噴出了一股寒氣,將水流凍結成冰。
雖然很快就被這些劍修掙脫束縛,但有了那瞬間的耽誤,也被吞天蟾抓住機會身形往前跳躍而去,趁著下落的時機,直接壓在了那兩個秦風特意吩咐的築基劍修身上,渾身妖氣瀰漫,竟然生生將那兩個劍修壓的骨斷筋折,死在它的腳蹼之下。
“啊……混賬,我殺了你!”
江寒見此,頓時惱怒無比,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不然不但他的手下很可能會被吞天蟾逐一殺光,就連他也未必能夠逃脫性命。
口中怒喝一聲,直接施展了搏命的秘術,一瞬間身上氣息暴漲,竟然達到了金丹境界所能達到的極限。
隨後伸手一召,將飛劍持在手中,頓時就有百丈劍氣延伸而出,將他的本命飛劍化作百丈大小,直接朝吞天蟾斬了過去。
秦風在後方見了,眼睛一眯,陡然一步邁出,口中大義淩然的暴喝出聲:“大膽妖獸,竟然膽敢當街行凶,不想活了不成?
我乃禦獸宗當代真傳,小小妖獸,還不臣服,更待何時!”
說完,他持起戰天戟,一式青龍出海,直接就把江寒那一劍抵擋在外。
江寒勃然大怒:“秦風,你敢親自下場?”
“江寒,你冇看到我在幫你降服妖獸嗎,竟然膽敢冤枉於我,你想找死嗎?”
秦風冷哼一聲:“我這人心善,不忍看到你們死在我眼前,這纔打算降服了這頭妖獸,你居然還敢阻我,當真是好人冇好報啊,難道太乙山的修士都是這般忘恩負義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