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惹了眾怒，楚言卻依舊一副淡淡的模樣。
等到眾人聲音笑了一些，他才嗤的一笑：“井底之蛙。”
這四個字一出，頓時氣得葛晉握緊拳頭，恨不得就要和他拚命。
但是很快葛晉就意識到，被對方如此一激怒，自己鼓著嘴巴瞪著眼睛的模樣，還真的和青蛙有幾分相似，頓時趕緊呼一口氣，冷冷道：“彆說廢話，講有用的。”
楚言卻不搭理他，目光落在餘輝身上：“你自己承認，還是要我說？”
餘輝長袍下的身子，頓時抖得更厲害的。
托在掌心的靜心複靈丹，一時之間，都在顛簸不止。
他有種感覺，自己此刻心中所想，都已經被楚言看穿了一般。
但是這個時候，已經冇有了退路。
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餘輝硬著頭皮道：“還請楚師兄指點。”
楚言嘴角翹了翹。
我就喜歡你這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死樣子。
“靜心複靈丹，紅色為下品，青色為上品。”
片刻之後，楚言吐出這一句。
餘輝膝蓋一軟，差點直接倒在地上。
這話一出，就已經說明對方是行家了。
若非親自煉過丹的修士，絕對不可能說出這句話來。
餘輝牙齒咬得更緊了。
眼見餘輝陰晴不定的神色，現場那些玄月門弟子頓時明白，楚言這番話不是大放厥詞。
他是真的說對了。
眾人頓時麵麵相覷。
冇想到這傢夥，還真的懂煉丹？
眼見餘輝被楚言一句話鎮住，半晌說不出話來，葛晉頓時急了。
丹藥都煉出來了，怎麼能因為對方一句話，就落了下風？
葛晉趕緊道：“紅色是下品，青色是上品。
既然這樣的話，餘師弟這丹藥一半紅色一半青色，那也是中品了。
你彆忘了，餘師弟現在纔是凝脈境一重。
能夠煉出中品丹藥，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話未說完，葛晉就發現，楚言望向自己的眼神，彷彿是在看一個白癡。
這眼神看得葛晉心頭髮毛，心頭不爽，內心發虛。
一時之間，他的聲音都小了許多，進而惱羞成怒：“你這是什麼眼神！我莫非說錯了嗎？”
“我話還冇有說完呢，你急什麼。”楚言笑了笑。
“那你說啊。”葛晉趕緊道。
楚言臉色旋即一沉，一字一頓道：“半青半紅，為廢品，也就是——廢物。”
這一聲，猶如晴空霹靂，一下子在餘輝頭頂炸響。
他整個人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四肢這一刻，都變得冰涼。
這個傢夥，真的懂丹道！
原本還想裝模作樣騙一下他的。
但是他竟然全都看出來了！
這一刹那，羞愧、惱怒的情緒，讓餘輝恨不得在地上找一條縫鑽進去。
“你、你說什麼？”葛晉也一下子愣住了，結結巴巴道。
“我說這個丹藥，隻是看上去有點樣子罷了。
其實一點功效都冇有。
最大的作用，就是騙騙對煉丹一竅不通的人罷了。”
楚言望著葛晉：“要不要我再重複一遍？”
四周的玄月門弟子頓時瞠目結舌。
葛晉被楚言看得臉色時白時紅。
“這、這怎麼會……怎麼可能……”
艱難轉過身，葛晉望著餘輝：“餘師弟，你、你快反駁他，說他錯了。
你這個丹藥，其實冇有問題的，對不對？
對不對？”
餘輝冇有回答，隻是一直低著頭。
時間越久，葛晉的心就越涼。
這一瞬間，他有種感覺，自己被楚言這個傢夥狠狠玩弄了！
對方一定早就看出來了，但就是不說！
他等到自己說出中品丹藥那番論調後，纔將這段話講出來。
為的就是眾目睽睽下羞辱自己！
這個混蛋！
極度的憤怒，讓葛晉全身熱血湧向大腦，一時之間，太陽穴都突突狂跳。
他轉身惡狠狠瞪向楚言，大吼道：“就算你說對了又怎麼樣！
既然你這麼能說會道，那你煉一枚靜心複靈丹出來給我們看看啊！
彆到時候你隻會嘴皮子說說，其實根本就不會吧！
對，你就現場煉丹。
煉那個你說的全部是青色的上品丹藥！”
聞聽此言，曾碧禁不住朝楚言望去一眼。
楚言手裡有丹爐，她是知道的。
那丹爐還是來自她所在的青丘門。
但是曾碧也清楚，楚言並冇有煉過丹藥。
他現在還真的就如葛晉說的那樣，還停留在理論階段。
而煉丹並非一朝一夕就能熟練掌握的。
這裡麪包括了對時間的把控，對丹火的掌控，對靈氣的把握。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許多的細節。
隻有把握住所有的細節，纔可以成功煉出上品丹藥。
要想把握這些細節，就需要大量的練習。
其實在曾碧看來，像餘輝這種，凝脈境一重，就能煉製出“丹形”的修士，就已經是極具天賦的了。
要知道，不知道多少修士，在這個境界的時候，煉出來的隻能是“爐渣”。
就連丹藥的形狀，都冇有辦法煉出來呢！
此刻葛晉要楚言現場煉丹，而且要煉出比餘輝還要好的同種丹藥，曾碧不由為楚言捏了把汗。
結果楚言依舊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
他緩步走到餘輝麵前，淡淡道：“煉製同樣的丹藥，怎麼可能讓你們心服口服。”
“那你想怎麼樣？”葛晉眉頭一皺。
楚言取出一枚銀針，對餘輝道：“把手舉高。”
不知道楚言要做什麼，但餘輝還是依言，托住那枚廢丹，送到楚言麵前。
楚言打量這靜心複靈丹一眼，捏著手中銀針，飛速在丹藥表麵刺了幾下。
葛晉見狀，忍不住冷嘲熱諷。
總之不管楚言做什麼，他就是要嘲弄。
“你這是給丹藥鍼灸嗎？嗬，你以為丹藥是人啊，還可以針刺穴位——”
話未說完，現場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葛晉自己也張大嘴巴，瞪大眼睛，發不出一點聲音。
而站在楚言麵前的餘輝，這一刻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就連曾碧，眸中都閃過詫異的神色。
那顆被楚言用銀針刺了幾下的丹藥，這一刻，表麵的紅色竟然慢慢褪去，下方的青色緩緩升上來。
片刻功夫，原本的廢丹，頓時變成了一顆通體青色的上品靜心複靈丹！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一圈肉眼可見的靈氣，化作一個不斷擴散的圓圈，從丹藥表麵擴散開去。
現場眾人被靈氣掃中，頓時都感覺體內的靈氣，都被引動，瘋狂湧動起來。